02.11 魅力巢湖:流淌在记忆中的鸡裕河

一条自北向南流入八百里巢湖的小河,将千年古镇烔炀河的东乡分为了河东与河西,小河虽然不长,不过十几公里,却用自己丰沛的“乳汁”把两岸的圩田、岗地全都浇灌成了粮仓、衣橱,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鸡裕河儿女,她就是鸡裕河。


魅力巢湖:流淌在记忆中的鸡裕河



鸡裕河,也有人称鸡鱼河,如果用世居河两岸村民的称呼,还可以叫“鸡家湖”(家在此处家读ga,巢湖方言也是河与湖不分)。我不曾听说有人专门考证过这些河名,因为对多数人而言,鸡裕河仅是一条巢湖北岸若有可无的小河,不过对我来说,她却如同母亲一般--我也是个被鸡裕河河水哺育长大的孩子,老家就在鸡裕河入湖口的西侧。即便是如今身体离开了她,可鸡裕河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很小的时候,我曾痛恨鸡裕河,是她,将慈祥的外婆与我阻隔在了河的两岸。每当我想念起外婆床头柜边白铁皮桶里装满的糙米糖,或是春节期间外婆在柴火灶里煨的喷香的茶叶蛋、骨头汤,我总是恨不得立即在鸡裕河上架起一座桥,因为鸡裕河上仅有的三座桥—石拱桥、105省道公路桥和老淮南线铁路桥,都离我家甚远,正所谓“望河兴叹”,伤的却是少年渴望的心。

那会儿很少去外婆家,但春节是必须的。若是去,要么走很远的路,从石拱桥上绕过,要么从鸡裕河河口坐渡船通过,当然运气好的话,河里面偶有捕鱼的小船,嘴巴甜些,也能登上“顺风舟”被送至彼岸,可见鸡裕河的儿女还是心地善良的多些。

不过这些渡河方式中,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鸡裕河河口的渡船。船渡位置离鸡裕河入湖口不远,就在今天的滨湖大道跨河大桥上方,而所谓渡船其实就是一条小水泥船,上面别无他物,船夫是隔壁村的,好像姓宋。说是船,却不用桨划,渡船是系在一条铁索上的,东边固定在大石头上,西边更简单,直接拴在了一棵老柳树腰间,要想开动渡船,来回拉动铁索便是。


魅力巢湖:流淌在记忆中的鸡裕河



我对船渡印象深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每次过河,船夫都逗我,“夸”我力气大,可以拉动渡船,而我每次都傻乎乎地中计,平白无故当了许多回苦力,关键下船时还要和其他人一样,交上五分钱的渡船费,如今想来着实令人尴尬。

后来稍大,我与鸡裕河亲近了许多,尤其喜欢在河里钓鱼。钓鱼,那时我没有专门的鱼竿、鱼线和鱼钩,这些东西都得自己动手。鱼竿,一开始就地取材,用的是河边的柳条,后来升级为细长的竹竿;鱼线,是父亲修补渔网用的尼龙线,当然得背着父亲取,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我的那点可怜的渔获;鱼钩,要复杂些,材料是母亲的缝衣针,要用“老虎钳”夹住,放在蜡烛上烧红,然后慢慢压弯,没点技术还真不易干好。

除了冬天,我和村里的一大帮半大的小子,周末或假期,都喜欢将自家的耕牛放在圩埂上自由吃草,自己则窝在鸡裕河的西岸,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钓鱼中来。即使偶尔牛儿不听话,偷吃了别人家的稻子,被告发到父母哪儿,挨了一顿“问候”,也没能改变我喜欢钓鱼的爱好。

当然,童年时的鸡裕河畔,带来快乐的绝不仅钓鱼,夏天时下河游泳更受孩子们,尤其是男娃的欢迎。只是我没那么自由,几代单传的我,夏天出门前是要被父母在腰间做上记号的,这还不算,两个姐姐有时还会轮流“窥探”,让我没有丝毫下水的机会。想来,我算是找到了我至今不会游泳的原因,只是不晓得鸡裕河可记得当年那个端坐岸边的少年,以及少年那羡慕的眼神。


魅力巢湖:流淌在记忆中的鸡裕河



鸡裕河是一位对儿女们丝毫不吝啬的母亲,不仅河里面鱼多,在河汊里,还有很多野生的菱角和莲藕,所以那时河面上时常能见到用鸬鹚捕鱼和采摘菱角、莲子的船儿。后来,从乡里的中学放学回家时,我总是喜欢站在高高的石拱桥顶上,看往来的船儿,仓里堆满了收获,体会鸡裕河的物产富饶。然而今天,却再难见到此等情景,甚至连承载过我许多梦想的拱桥,也在岁月和洪水的双重冲击下,轰然倒塌,这是时代的进步,亦或是岁月的悲哀,我是说不清的。

鸡裕河是一位无私的母亲,但也有脾气火爆的时候。每年夏天的雨季,从烔炀北面大地上流出的涓涓细流,快到河口时已汇成滚滚洪水,单薄的圩埂往往经不住冲击,便有了塌与修的博弈。


魅力巢湖:流淌在记忆中的鸡裕河



记得我也曾参加过一次鸡裕河抗洪抢险,那是在1998年。那年暑假我刚从学校回家,便遇上了连日阴雨,河坝也接连出现险情,村长更是整天拿着根木棍满村赶人去圩堤,参加抢险。破圩的那天,听说又出险情了,我一激动,儿时帮人拉渡船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没等村长要求,便扛起家里的一把铁锹,冲上了前线。

也许是看我从没干过农活,笨手笨脚的,叔伯们安排我往河坝上运泥块,我也干的认真投入。突然,在旁边负责观察的人喊了一句,“快跑!”,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就随着人流撤到了一边,回过头再看,圩埂已从中间塌了一半下来,一股股河水正往里面涌着,也就是短短两分钟,河坝被扯开了一个30多米的口子,瞬间,鸡裕河的河水发疯似地涌入圩内,我的抗洪抢险处女作便以失败告终,至今还难忘那时的沮丧、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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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我已过不惑之年,有时真觉得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它不仅带走了鸡裕河本来的地貌,也改变了我的容颜,但时光永远不能改变的是外婆留在我心中的音容笑貌,和鸡裕河曾给过我的美好或是悲伤回忆。

鸡裕河不老,我的梦便不醒。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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