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 散文:他的傲骨


散文:他的傲骨

蘇軾的可愛,不只是他的詩歌直追盛唐,不只是他的詞大開豪放一派,不只是他的書法充滿靈性自由,不只是他的繪畫純然天成,也不只是他每到一處都能與民同樂。

他還活出了一種性格,一種氣質,一種精神,那就是堅守自我,絕不隨波逐流,絕不向世俗諂媚低頭,絕不因打壓而改變自己的傲骨。

在一生的浮沉變化、四海漂盪之中,蘇軾更多地表現出來的是一種自我的強烈自信,對正道的絕對堅守。他在世路風雨中的表現,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傲岸與剛強。

雖然他也說“故作小紅桃杏色”,但傲雪寒梅的“雪霜”之姿是壓抑不住的,是改變不了的。

他“揀盡寒枝不肯棲”,寧願“寂寞沙洲冷”;他雖然“長恨此身非我有”,卻寧願“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散文:他的傲骨

“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絕不是蘇軾不知道菊花秋天落蕊,而是自己一種人生的態度: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會吹落北風中。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這成了蘇軾一生精神氣概的寫照。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這是蘇軾晚年自己所做的人生“總結”。

人在順境時候堅守正道固然值得欽佩,而在逆境的時候能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則更是難能可貴。蘇軾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被萬世景仰。

任爾興妖作怪,我自霽月光風!這是他人生的告白,更是對勢利小人和興風作浪者的戰鬥宣言!

蘇軾的人生逆轉,在於烏臺詩案。這是多大的打擊啊!他改了嗎?他屈服了嗎?

他很痛苦,所以常常“夜飲東坡醒復醉”,回來後書童已經酣然入睡,自己只好“倚杖聽江聲”,但是最終還是“莫怪犖确坡頭路”,老夫自愛“鏗然曳杖聲”,這不是自我宣言是什麼?

散文:他的傲骨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能奈我何?

黃州雖苦,但“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取之無禁用之不竭”,大自然裡滔滔流動的長江水,萬里長空皓皓閃爍的明月光,誰又能阻礙我來享用?

任爾興妖作怪,我自霽月光風!

蘇軾幾度迴歸,幾度再貶,他後悔了嗎?害怕了嗎?

“蘇武豈知還漠北,管寧自欲老遼東”,“三山咫尺不歸去,一杯付與羅浮春”,“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他自比蘇武、管寧,把一片蠻荒之境的惠州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

散文:他的傲骨

他來到儋州,更蠻荒的生黎之地。雖然“萬里家在岷峨”,但他依舊快樂的吟唱著“他年誰作輿地志,海南萬里真吾鄉”——

他又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鄉,把一腔熱忱傾灑在這裡,“滄海何曾斷地脈,珠崖從此破天荒”。

他讓儋州有了先進的文化,他讓儋州的孩子都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而吹著竹葉歡迎他到自己的家裡做客,他讓儋州多了一個可以傾訴心靈的廟宇——“東坡祠”......

他坐船穿越瓊州海峽離開儋州的時候,揮毫抒情“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茲遊奇絕冠平生”——誰又能拿這樣的他怎樣呢?

任爾興妖作怪,我自霽月光風!這種發自骨子裡的傲岸剛強又有什麼力量能夠將其打敗呢?

所以,文化裡有蘇軾,就多了一種高邁傲岸超脫飄逸;桌案上有蘇軾,就多了一份霽月光風的清爽灑脫;情感裡有了蘇軾,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大醉三萬六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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