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區塊鏈:崩盤、拋棄,然後是緩慢的重建...


區塊鏈:崩盤、拋棄,然後是緩慢的重建...


區塊鏈,是一種心靈病毒


來源:投石星球 ID:fromyouvoice

* 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


比特幣跌跌漲漲,大家在Twitter上發佈社交新聞網站Reddit上的爭吵截圖。陌生人為他們那些瞎扯蛋的數字貨幣跌成渣渣而傷心不已,看著這幅景象總是樂在其中。

其實我倒不是希望比特幣持有者倒黴。身為技術人員兼創業者,我對甘願冒險的人士抱以同情和崇敬之情。不過身為作家,我喜歡純粹揭示人類狀況的活動。我喜歡看別人玩視頻遊戲,自己卻不玩。我會看人家打撲克,但絕不會去買副牌——在看橄欖球比賽的時候,我會在手機上打開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NFL)的官方規則手冊。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相較競賽本身,我往往更喜歡規則。在一定程度上,比特幣就是一套由軟件定義的規則,並且已經成了全世界最古怪的一種遊戲。人們投資於一種難以駕馭的抽象概念,然後又在它表現不佳的時候恐慌不已,這種情形極具娛樂性。

過去這幾年,首次代幣發行(ICO)的世界就好比爆米花爆開的情形。所有一切都在蒸蒸熱氣之中翻騰,似乎會永遠持續下去,結果卻是砰的一聲!萬事達幣!以太幣!班克幣!Tezos幣!然後其他的穀粒也爆開了,如今我們一天三頓都是爆米花果腹。區塊鏈初創公司拜訪了我們的軟件代理,答應用美元支付,隨後又說:“不過,也有其他的付款方式。”這類初創公司全都精明強幹,資金充足。另外不可否認,其中一些區塊鏈初創公司(絕不是拜訪過我們那些)還有些滑稽—圖形也太多了!有的甚至是刻意為之,比如說Useless Ethereum Token(簡稱UET),他們的標識是伸出的中指。“根本就沒有上漲的預期,”UET網站說。當然,買家入手了價值約30萬美元的這種貨幣。

因為加密貨幣風暴而被拋起落下的那些人—他們唯一一宗罪就是輕信。(哦,還有貪婪。)但此時此地的我也只能親切地笑笑,一聲嘆息。我知道深信不疑的感覺是怎樣的。


區塊鏈:崩盤、拋棄,然後是緩慢的重建...



我最早在2009年偶然知道了比特幣,覺得它還有點兒意思。照我的理解(或者說是誤解),它是又一種小額支付形式,帶有Beenz和Flooz等老一代虛擬貨幣的一些特點,再加上一些抗擊垃圾信息的概念。

要把比特幣解釋清楚不是那麼容易,不過我願意試試:

你去一家商店的自動櫃員機(ATM)取錢,想買半打飲料,你把銀行卡放了進去。交易處理器在遠端某處核實了交易,收取一定的費用,然後吐出現金。這一切都是由軟件驅動的。好,現在深呼吸一下。獲得比特幣就跟使用ATM機差不多,只不過你得到的不是政府支持的貨幣,而是某臺電腦比其他電腦更快解決了一個自動難題的證明,此外你所用的也不是ATM卡片,而是隻有你才有的自動生成代幣,你連上的不是銀行,而是連接分散式計算機網絡,它們共同維護和更新龐大的歷史交易數據庫副本—也共同驗證交易,採用的方法是,呃,數學,並且不時地吐出新的比特幣以獎勵解決難題的人。你所做的事情不是從櫃檯後面的某個人那裡買半打飲料,而是將特定金額的比特幣轉到另一個匿名代幣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進行的所有交易會集合成區塊並得以驗證,然後他們會得到一個體現之前所有區塊代碼的特殊代碼,這就是區塊鏈。據Bitcoin.org,比特幣區塊鏈差不多有145吉比特(GB),不過你看到這篇文章時它的規模肯定又增加了。你可以將整個這一切,將比特幣經濟的全貌下載到一個U盤上。


這一切最終都著落在錢上,實在是荒謬。把比特幣想像成一根大大的中指。它就是個惡作劇,幾乎是對全球金融系統的拙劣模仿,最終變成了泡沫。“你們這些參加達沃斯論壇的富豪可能自以為掌控著全球貨幣供應,”搞這個惡作劇的人似乎在說,“但人類可以把任何東西都弄成經濟。就連這個也不例外!”坦白說,中央銀行制度從未真正讓我咬牙切齒;它只是我們屈身其下的又一個龐大的事業,就像網絡電視或宗教。

一些大型銀行小心翼翼地發佈了對比特幣和區塊鏈的積極觀點,這令人意外。然而銀行家儘管固執保守,相比普通人,他們卻更能將金錢視為一種抽象的概念。儘管銀行家們對比特幣的堅信程度不及利率,但比特幣已經進入交易所,人們踴躍購買,它也有志與貨幣相提並論。既然如此,何樂不為呢?它沒準會有不錯的前景。你也可以說,對於那些生活在專制政權統治之下的人們,虛擬貨幣是一種福利——對於擁有智能手機的普通人來說好比是一個瑞士銀行的賬號。

比特幣真正實現的是少數真正令人歡樂的概念的金融化。不要理會匯率,你擁有的就是一套科技,從一方面來說可以讓你營造稀缺性。至少是某一類的稀缺性,因為你可以將數據和信息以某種方式編入區塊鏈,然後宣告:“這是第一個這種特定的數字事物。”數字藝術已經加以應用,也可以看到在專利、圖庫照片等方面的應用。它們的副本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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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區塊鏈可以是一種媒體形式。作家瑪麗亞·巴斯蒂洛斯(Maria Bustillos)正創刊一本雜誌,通過區塊鏈發行—這意味著它不可能遭到取締。她的目標之一是讓人們不能威脅自己不喜歡的出版物,比如彼得·蒂爾(Peter Thiel)這樣的人,他支持了霍克·霍根(Hulk Hogan)對八卦網站Gawker的法律訴訟。

你甚至還能出一本分佈式的雜誌:《關於彼得·蒂爾的關鍵公共利益信息》(Information of Vital Public Interest About Peter Thiel),要起訴這樣一本雜誌,讓它湮沒無聞,難度將會極大。區塊鏈就是想法的市場。確實如此。再試試另一種設想。還記得那個匿名創建的被指有性騷擾行為的媒體從業者名單嗎?你可以在虛擬貨幣錢包中悄悄加入指控信息,從而將信息放在區塊鏈上。你可以製作一個網絡瀏覽器插件,一旦有人訪問性騷擾者的LinkedIn頁面,其頁面就會變成鮮紅色。你可以將有關性騷擾指控的記錄分佈在互聯網中,它會是不可更改的。(這類指控能否發展成某種經濟呢?人們確實會為小道消息掏錢。流言幣(GossipCoin?)

事實上,我很確定這會是個糟糕的點子。關鍵在於,這種事情以前難度太大,無論規模大小都難以實現,因為匿名性難以保護,而平臺運行難度大,容易受到攻擊。現在,區塊鏈的框架將會構建這樣的工具,讓它們保持匿名和分散化,這樣就能長久存在,另外跟所有的互聯網事物一樣,它們會首先出現,很久之後才會有我們需要用以理解它們的道德標準。人們用比特幣來買非法毒品已經夠糟糕了。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

互聯網熱潮崩潰於2000年代初。辦公室如同鬼域,原先來自房地產、有線電視剪接、運動員管理等行業的人已經紛紛離去。互聯網員工成了可笑的人物,滿口行話的笨蛋,他們驅使互聯網經濟跌下了懸崖。

新的東西又開始湧現。軟件行業一點點地發展,進入了全球企業的方方面面。移動電話問世,社交網絡爆發,就業機會迴歸,編碼學校湧現出現,讓很多人成為程序員,並將他們送進了商業的磨盤。我深愛的那些抽象概念成了一個個產業。

人們總是不由自主地對區塊鏈做出自己的預測。我的預測如下:

當前這波虛擬貨幣熱潮最終將會消退,因為它只是一團混亂,規模巨大、效率低下、包藏邪惡。它比金融工具更具意識形態的特點,而意識形態很少能長久地保有價值。此外,交易速度緩慢(所有人都說他們在解決這個問題),而製造新貨幣不應該要用盡洪荒之力。


區塊鏈有望做到的大多數事情都可以通過其他技術更輕鬆地實現,包括既有的法定貨幣。但我一看到它,就知道它是一種心靈病毒。


區塊鏈:崩盤、拋棄,然後是緩慢的重建...



以下是我歷經25年才終於弄清楚的事情:

硅谷最熱愛的不是產品,也不是產品所基於的平臺,而是市場。“以後再解決商業模式的問題”,這是早期商業互聯網的呼聲。將形形色色的人類行為貨幣化,其方式就是創造出人們會大量使用的產品—或許是谷歌那樣的搜索引擎,又或者是Facebook那種社交網絡。你在這些產品之下打造大型交易網絡平臺,提供令人驚歎的東西,比如搜索結果,或按相關性排序的新聞推送,然後在這一切之下,你打造的是廣告市場—這才是真正的賺錢機器。如果你剛好創造了真正的市場,就能獲得讓人無法置信的財富。

過去,打造市場需要有用戶、產品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像農民趕著胖乎乎的豬兒去市場。我們現在具有的是一種加快拍賣的方式,無論數量多少,這是大量產生中間人的一種途徑。這就是硅谷的最終命運。有了首次代幣發行和比特幣交易所,我們就有了為其他市場估價的市場。這能有什麼問題呢?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過麻煩(調查一下佛羅里達州大片大片的空房子就知道了)。

美國人理解新的抽象概念的方式就是將其金融化。這是我們的文化吸收信息的方式。出租車、空置的臥室、公共教育—所有領域都有商機。比特幣和區塊鏈尚未金融化,它們意在取代中央銀行制度。但如果區塊鏈提供的最重要的東西並非貨幣的替代品,而是構建文化的新方式,那又會如何?

腦子裡有一個關於軟件的想法,它的各種可能就像神秘的蛋一樣排在你面前,我知道那種感覺。有的蛋是臭的,有的只是空殼,有的裡面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小雞而已—但時不時地,只要有足夠的處理能力,其中某一個蛋可能會孵出龍。

每當我聽見人們談論比特幣的無限未來,我都會想起《道指100000點》。我最早是在世貿中心那家老Borders書店看到這本書。幾年後,那家書店已經蕩然無存,而這個書名成了一個悲傷的笑話。在很多年裡,市場都失去了對科技的興趣。如今所有的Borders書店也早已沒有了。

泡沫是令人傷感的事物——謊言和樂觀想法如同旋渦,掩蓋了無數未能實現的渴念。比特幣會崩盤,原因就是它理當如此。泡沫總會破裂。原本從事房地產和運動員管理那些人被打回原形,而信奉者會堅持下去,彼此碰面,策劃新的市場。這可能要幾年乃至十年時間,但區塊鏈狂人腦子裡已經設想了整個世界,而他們一定要等到那番景象變成現實才會甘休。我們這些同樣活在世上的人則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懷著嫉妒之情。不是嫉妒信奉者可能獲得的財富,因為那樣的財富對大多數人來說都不過是鏡花水月。(即使是在分佈式的貨幣平臺上,財富也只會進到少數人的口袋裡。)我嫉妒的是他們將會體驗這一切:崩盤、拋棄,然後是緩慢的重建,其間他們會了解玩具和工具有何區別。他們有機會參與到令人驚歎的文化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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