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 故事:下定決心離婚時懷上孩子,我用它做餌,騙來丈夫錢和房子

故事:下定決心離婚時懷上孩子,我用它做餌,騙來丈夫錢和房子

1

和徐飛揚冷戰的第十天,鄧妮發現自己懷孕了。

鄧妮蹲在洗浴間,看著驗孕棒像是被施了魔法,白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兩道鮮紅,全身肌肉神經緊張異常,以至於隔著兩間房的門外響起的敲門聲也沒注意到。

敲門的是公公婆婆,住在一個城市,隔著幾公里路程,一年難得登門兩次。

李玉英又敲了幾下,門內還是沒動靜。

“怕是在睡懶覺吧,不上班的人沒點時間觀念,我來敲重點。”徐福生剛要舉手,被李玉英攔下了,“你這個老大粗不怕把門敲壞!我帶了鑰匙的。”

兩人進了門,徐福生特意把門“哐啷”關得很重。

這回,洗浴間的鄧妮聽到了,她急忙把驗孕棒塞進有蓋的垃圾桶內,在鏡子前整理下頭髮,大聲回覆著“來了、就來了”,神色慌張走進客廳。

“爸,媽,你們先坐,我去泡茶。”鄧妮拿起茶葉,目光不敢與公婆對視。

前兩天她主動打電話給婆婆讓他們過來一趟,有要事宣佈,李玉英說她們在跟團旅遊,今天就上門來確實出乎鄧妮的意料。

徐福生坐在沙發上休息,李玉英可沒閒著,用手抹抹窗臺,拉開衣櫃,再看看抽屜,衛生倒還說得過去。最後她走進了洗浴間。

鄧妮叫公婆過來是想說她和徐飛揚的事,鄧妮要結束這段乏味的婚姻。

那兩道紅槓讓鄧妮有了短暫的猶豫,燒水壺發出嘶吼的長鳴,鄧妮趕緊拔插頭,滾燙的熱水還是溢出部分。

茶葉洗了兩遍,紫砂杯衝了又衝,鄧妮真不想單獨面對公公婆婆,平時徐飛揚在場,她還能勉強應付,嫁進徐家這麼多年,跟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生疏。

李玉英像是發現了天大的好事,聲音從浴室傳來:“哎,老頭子,咱們又要升級啦!”

徐福生正要接過鄧妮遞來的茶杯,鄧妮的手抖了下,茶水往一邊傾斜,燙得徐福生條件反射縮回了手。

徐福生臉色不悅,“大前天不是打電話讓我們來一趟,有什麼重要事電話裡不能說的?我和你媽昨天后半夜到家,今早就趕來了。”

“死老頭還板著臉幹嘛!”李玉英快步走到鄧妮身旁,牽著鄧妮的手,“你別忙活了,一家人客氣啥,是不是確定有了?飛揚那傢伙嘴巴嚴實啊,這驚喜來得太突然。”

鄧妮咬了下嘴皮:“媽,我想跟飛揚他…”

李玉英打斷她:“有都有了,你們別說不要的蠢話,現在懷個孩子多珍貴,求都求不來,而且,我們老的也沒說一定讓你生男孩,你就放寬心不要有思想負擔。”

徐福生聽出了究竟,臉色陰轉晴:“飛揚膽敢說不要,我就教訓他。”

李玉英去冰箱拿水果一邊打電話,“你趕緊滾回來,我和你爸有急事找你。”

鄧妮要去淘米洗菜,李玉英小心扶她出去,“廚房油煙大,有我在,你就歇息,以後家務活讓飛揚幹,或者我搬過來幫忙。”

說話間,李玉英看鄧妮穿的是涼拖鞋,趕緊找來毛鞋,又拿上靠枕和毯子,堅持讓鄧妮躺下休息。徐福生戴上了眼鏡開始在手機上搜索取名大全。

徐飛揚進門就被李玉英揪著耳朵進了廚房,推拉門緊閉,兩人嘀咕了好一陣。再出來時,徐飛揚一反這幾日冷漠態度,和顏悅色在桌子前坐下。

在徐福生和李玉英滿臉期待中,徐飛揚站起飽含深情對鄧妮說,“老婆,以後我會好好愛你,咱們的二寶來了,你就生下來吧。”

2

鄧妮心裡很矛盾。

十天前,她去新區商城買東西,下行電梯時,看到徐飛揚和一個妙齡女子坐在高檔西餐廳的窗臺邊,徐飛揚毫不避諱地捲起自己盤中的伊麵探到女子的口裡,女子叉起一個聖女果餵給徐飛揚。

是瞎子也看得出兩人間的曖昧關係,徐飛揚在家從不愛吃那些酸甜的東西,更不會表現得這麼親暱。鄧妮已經忘了徐飛揚有多久沒帶她出來逛街吃過大餐。

兩手不空的鄧妮突然在電梯上趔趄了一下,右手那一袋蘋果在電梯上滾落,幾個行人幫忙撿拾,旁邊店鋪的大媽還拿來個塑料袋子,塞到鄧妮手裡時,呆若木雞的她腦袋空白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

鄧妮活了三十來年,從來都是溫婉和氣的性子,她不敢去現場手撕那對賤人的原因絕不至此,而是深深的自卑,從上打量自己,幾年前買的衣服,出門連大寶都不擦的她怎麼敢走到妝容精緻的女子面前撒潑,她逃竄似的回了家。

沒有解釋,更沒有認錯的徐飛揚,在鄧妮問到那句“你揹著我跟她好了多久”時,面不改色丟下一句:“我尊重你的做法,日子要過不要過隨你。”

鄧妮多希望兩人大吵著幹一架,或者徐飛揚能認識到他的錯誤,低聲下氣求她再給一次機會。

“日子要過不要過”這句話簡直要了她的命。

女兒在校寄宿,心死的鄧妮在床上躺了兩天,徐飛揚下班回來見冰鍋冷灶的叫了自己吃的外賣,洗完澡後抱著枕頭被子睡到了隔壁。

整整九天,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沒說過一句話。

還有什麼挽留的必要,鄧妮平靜地給公婆打電話,讓他們來家裡一趟。鄧妮不打算告訴自己的父母,等一切成定局無家可歸時,再回孃家。

女兒願意跟誰都行,至於財產分割,嫁給徐飛揚後她就沒上班,房子車子存款都是徐飛揚的功勞,算是留給女兒也成,她不爭不搶全都不要。

只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湊巧,如果是一兩年前到來,那該是皆大歡喜的,至少那時的徐飛揚還沒無情到這地步,婚姻會不會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鄧妮的第一胎來得容易,準備要二胎吃的苦沒人知道,調經促排通輸卵管做造影,醫院去了多次還是沒有如願,鄧妮本想做試管嬰兒的,可徐飛揚無動於衷,刻意強求不來的只能順其自然。

不知道徐飛揚跟外面的女人來往了多久,鄧妮下定決心要離婚卻懷了孩子,真是造化弄人。

李玉英給鄧妮夾了滿滿一碗菜,徐福生難得心情好喝了點白酒,徐飛揚圍著鄧妮倒溫水遞紙巾,重現剛戀愛時的細心呵護。

李玉英嘮叨著她當年懷徐飛揚時的艱難歷史,要去供銷社上班,又要照顧飛揚的兩個姐姐,還不是咬著牙齒堅持下來了。

徐福生也說現在錢多錢少、吃什麼山珍海味根本不重要,主要看家裡人丁興旺,多一個孩子熱鬧。

“妮,你生老大時我們沒時間幫你帶,這個小的出來,保證不讓你伸個指頭,給你帶得白白胖胖的,你說呢?”李玉英像是一定要聽到鄧妮說那句“我會生下來”才放心。

鄧妮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孩子生不生都是難題,索性保持沉默。

徐飛揚顧及他媽的面子,馬上開腔,“還有我呢,鄧妮只管生,別的交給我,保證完成任務。”

他們爺仨倒是笑得挺開心的,鄧妮心裡五味雜陳,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徐飛揚,徐飛揚像個沒事人一樣,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親密無間的樣子。

飯後,李玉英和徐福生把廚房收拾妥當回家了,出門前還反覆確認讓鄧妮注意保暖,多吃水果,不要提重物,走路不要邁大步,言語裡透出滿滿的關愛。

徐飛揚主動搬回主臥,愧疚地對鄧妮說:“老婆,我錯了,保證以後不會再給外面的女人有機可乘,我們一起迎接咱的小寶貝出生。”

鄧妮算是默認了徐飛揚的悔過,孩子既來之則安之,不再去想離婚的事。

3

鄧妮要去婦幼保健院建卡,順便查下胎兒發育情況,徐飛揚開著車把她送到醫院門口,公司打來電話有工作要他處理。

“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叫我媽過來陪你?”徐飛揚有點不放心。

“又不是第一胎瞎緊張什麼,你先忙吧,等會我自己回去。”

鄧妮拿著掛號單,在B超室外排隊,看著周圍的孕媽媽,她兩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腹部位,暖暖的很貼心。

冰涼的耦合劑塗抹在肚皮上,鄧妮希望B超快點結束,天氣有點涼了,她擔心孩子會感受到這由外侵襲的寒冷。

醫生問:“這胎要不要?”

鄧妮立刻抬起頭部,篤定地點頭:“肯定要的。”

“上一胎剖腹產間隔多長時間了?”

“十二年。”

B超探頭來來回回在肚皮上游走,三分鐘後,醫生遞來紙巾示意她檢查完畢。

醫生拿起打印機上的圖片,“孕囊下緣距子宮肌層切口7毫米,不樂觀啊,你和家人要商量下。”

鄧妮急了:“是胎兒不好?還是?”

“噢,胎兒倒還好,意思是孕囊離上次的刀口太近,擔心胎盤植入,孕後期和生產時怕引起大出血。”

鄧妮問醫生:“以前你接診過這樣的例子嗎?離得近的後來生下來沒事?”

“這個我不能打包票,原則上大於2釐米算是安全的,需要你和家人自行評估。”

鄧妮走出醫院時內心忐忑,當雙手靠近小腹,母性的本能讓她堅信生命力的強大,她不會放棄。

何況,女人懷孕生子本就是博弈,她一定會把他平安帶到這個世界。

4

徐飛揚每天五點下班準時回來,不忘買水果帶點心,繫上圍裙換著花樣做菜燒湯,家裡的煙火氣息濃了。

鄧妮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她要的生活其實很簡單,家庭氣氛和諧,各自都有被對方需要的存在感,肚裡的孩子無形中成了他們之間感情升溫的紐帶。

灰暗無趣的日子變得五彩斑斕起來。鄧妮慶幸這個孩子的到來保住了婚姻,什麼都要經營,婚姻何嘗不是?徐飛揚的過往她會冰釋前嫌,徐飛揚的改變她看在眼裡,喜在心底。

幾天後,胎兒大約滿七週,鄧妮發現褲子上有血跡滲出,像極了來月經時的情形。

怕周圍人擔心,鄧妮一個人去醫院做檢查。這回醫生的語氣更冰冷:“孕囊幾乎貼平在刀口,每長一部分都會有危險,而且你已經出現流血信號,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終止妊娠。”

以為鄧妮沒聽清楚,醫生繼續說:“同樣是媽媽我很理解你,不要心存僥倖,越往後,危險越不可控,一定要三思。”

離開時,鄧妮問了一句:“胎兒還是好的嗎?”

聽到醫生說胎心胎芽都正常的時候,鄧妮倒沒表現出多驚懼。

回來的路上,鄧妮坐在公交車上想,現在的醫療如此發達,那麼多先天性缺陷的媽媽們都能勇敢把孩子生出來,她一個健全的母親有什麼理由放棄自己的骨肉。

危險只是個概率問題,她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有那麼差。

心寬歸心寬,還是忍不住在網上查資料,鄧妮登錄準媽媽論壇,瀏覽了幾個帖子,看完之後手心全是汗。

沒敢把情況告訴徐飛揚和公婆,在微信通訊錄裡搜索了一圈,最後把檢查報告發給了自己的親姐姐鄧敏,只想得到些許安慰。

鄧敏聽了兩句話,馬上打斷鄧妮的傾訴:“你怕是瘋了吧,醫生都說了風險太高,趕緊預約手術打掉吧。”

“這也是一條生命啊,你知道我前幾年盼了多久,好不容易懷上了,而且徐家人都喜歡。”

“他們能不喜歡嗎?拼命的是你,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萬一,下一次懷上還是同樣的情況呢?”

“那也不能拿命去搏,你就那麼不把自己當回事,你想想咱爸媽。”

“反正我是不忍心去打掉!”

“你不忍心可以,我就讓爸媽來給你說道理。”

“你敢叫爸媽來,以後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鄧妮生氣地關掉手機,靠在床頭,她料不到姐姐竟然比她還激動,大不了懷孕四五個月後就去北京的大醫院住院,後期在醫生眼皮底下沒什麼兇險吧。

又過了兩天,徐飛揚說他爸媽要來過週末,孩子的名字取了幾個等大夥一起參考,再去買齊嬰兒用品,鄧妮應允了。

5

李玉英帶來一堆補品,分門別類地放在儲物櫃裡,還不忘把做法用紙條抄好交給鄧妮。

鄧妮感慨:“吃這麼多,到時候長得太胖,難生。”

“那怕什麼,你頭胎剖的,這胎肯定也要剖,你多吃點讓咱孫子多吸收點,胖實的孩子好養。”

李玉英說著把手探到鄧妮肚子上,這個親密的動作讓鄧妮很觸動,這些年來她羨慕那些親如母女的婆媳,對於不夠圓滑的她,越是想拉近距離,越是顯得尷尬。

“有沒有感覺到胎動?這段時間都沒怎麼長嘛,你肚子還平平的。”

鄧妮笑笑:“兩個月不到胎動還早呢,我一天吃得夠多了,至少等到四個月才顯懷。”

李玉英要準備做中飯,外面傳來敲門聲,鄧妮正納悶最近好像沒快遞,打開門看到自己的爸媽站在外面。

李玉英和徐福生迎了過來:“親家來也不打個電話通知下,家裡的菜沒備夠就上飯店吃吧。”

鄧爸爸配合寒暄了兩句,鄧媽媽拉著鄧妮到臥室,臉沉下來,“你姐告訴我的事是不是真的?你怎麼那麼傻,醫生說了太危險你還堅持,腦子想什麼呢?”

鄧妮辯解:“沒有姐說的那麼危險,醫生只是說萬一,一萬人裡面才一個而已,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彆著急上火。”

鄧媽媽的聲音高了幾度:“你逞什麼能?你比醫生還專業了?你公婆他們知道嗎?這是拿生命在開玩笑。”

鄧妮讓媽媽聲音小點,要去關門避嫌,李玉英已經走到了門口。

李玉英滿臉堆笑:“親家,你說啥那麼激動呢,鄧妮懷孕了是好事呀,我以為她早就告訴你了。”

鄧媽媽直言直語:“你不知道她懷孕的風險吧,那些檢查報告你們看了沒?醫生說如果不流掉,會引起子宮開裂,到時候大人的生命也保不到。”

趁李玉英還疑惑,鄧媽媽讓鄧妮把報告拿出來,鄧妮不肯。

鄧媽媽回到客廳,當著眾人的面說,“今天大家都在把這事解決了,孩子肯定不能要,我不想讓鄧妮拖得太久影響身體。”

李玉英要去淘米,被徐福生叫住了,“老婆子你過來,是吃飯重要還是咱孫兒重要。”

說完,他點根菸挪到窗戶那,自言自語道:“怎麼說肚子裡的孩子也姓徐,我們姓徐的不同意,天王老子的道理也講不通。”

滿滿的硝煙味,鄧妮背靠在牆邊,無奈中透出揪心,無論她聽信哪一方,都會傷到另一方。

她最怕父母和公婆鬧分歧,影響三個家庭的關係。

而她和徐飛揚剛修復的感情又該走向何方!

6

檢查單從幾個人手裡過了一遍,鄧媽媽忍不住率先開了口:“胎兒就懷在上次刀口的地方,走運點,孩子保得住,大人難說;不走運就一屍兩命,你們想清楚。”

李玉英跳出來:“這就是你思想狹隘了,我們女人的子宮能收縮擴大,胎兒就像個小球在裡面滾呀滾的,別人剖三個四個的不活得好好的?怎麼就要命了!”

“那咱們一起去醫院聽醫生的,醫生說能要就留,醫生說危險就流掉,行嗎?”

李玉英“哼哧”了一下,“什麼事都聽醫生的還有活頭,醫生就是嚇唬人的,怕擔責任才往死裡說。”

鄧爸爸說了句:“親家,我理解你們想要孫子的心,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作為父母的苦心,誰不希望兒女平安,倒過來說,如果鄧妮是你的女兒你還堅持讓她生嗎?”

徐福生接話了,“老鄧你說這話是打我臉吧,我什麼時候逼你女兒生孫子了?要逼還等到現在?你鄧妮嫁到我徐家多少年了,你心裡沒數嗎?”

李玉英接著說:“我還真告訴你,我家老二原本只生一個,是我讓她生的二胎,現在兒女雙全的多好,享福的日子在後頭。”

鄧爸爸眼見這兩個冥頑不靈的人說不通,轉身看向徐飛揚,“飛揚你說,這孩子該要不該要?”

鄧妮也想聽徐飛揚的意見,如果他說不要,她一定會感激涕零,至少說明他還是把她的安危放在首位。

徐飛揚抓了下頭皮,又把問題拋給了鄧妮,“我一個大男人對生孩子一竅不通,鄧妮決定怎麼樣我都同意。”

鄧妮有點小喪氣,問題的本質不就是懷孕可能會奪走她的生命,徐飛揚知道她不捨得孩子,他的回答很明顯站在他爸媽那邊。

“一定要生下來,孩子明年春夏交替時節生,八字好。”

“我不同意她生,我今天就要帶她去醫院流產。”

“做人別這麼自私,哪有親外婆逼著把親外孫打掉的,你也不怕別人戳你脊樑骨!”

“你不自私?為了生孫子沒把兒媳的命放眼裡。”

媽媽和婆婆的新一輪爭執開始了,鄧妮嘆著氣兩手捂住耳朵,徐飛揚突然站起來,“吵什麼吵?孩子不是在肚子裡好好的嗎?真有危險的那天,保大人不保小孩,這樣行嗎?”

徐飛揚丟下這句話進了書房,把門重重踢上。

雙方家長不歡而散。

鄧媽媽離開前對鄧妮說:“你的命是我給你的,你要冒險,就當沒我這個媽!”

公婆黑青著臉下樓一邊說,“當初就不該讓你們的寶貝女兒嫁人,留在孃家養一世,就不用冒風險生孩子了。”

空曠的房間,鄧妮肚皮餓得開始奏樂,徐飛揚關在裡邊,鄧妮只得自己動手,植物油剛倒進鐵鍋裡,油氣從喉嚨直衝牙腔,噁心得想吐。

她跑進洗手間,“呃、呃呃”了一陣,吐了幾口酸水,才舒服一點。

一定是孩子感知到周圍人對他的爭議,鄧妮撫觸著肚皮,輕言細語,“親親寶貝,你要爭氣,好好的在媽媽肚子裡待九個月,媽媽也一定加油。”

7

糟糕的事情並沒有因為鄧妮的決心而終止。兩天後,鄧妮的肚子隱隱作痛,又湧出了一股鮮紅。

料想到前幾天一樣的情況,只要自己能承受,胎兒沒事,鄧妮不打算去醫院聽醫生囉嗦。

晚飯吃完後,徐飛揚還沒回來,鄧妮頭重腳輕特別困,便早早爬到了床。

夢裡的鄧妮看到孩子有著一對洋娃娃般長的睫毛,眼睛忽閃忽閃像星星,正要和他玩捉迷藏時,鄧妮被一陣強光的刺激驚醒了。

站在床尾的徐飛揚正拿著手機在寫著什麼,鄧妮剛要哼句話,徐飛揚莫名低聲笑了笑,鄧妮眯著眼晴的餘光看到徐飛揚警惕地瞄向自己,又刷了幾分鐘手機,把燈關閉去了浴室。

主臥一片黑暗,手機靜音,接收到的信息點亮了屏幕,浴室的水聲潺潺,鄧妮在被窩裡緩緩挪動,把手伸向床頭櫃上,抓緊徐飛揚的手機。

鄧妮只瞥了一眼,冷氣自頭部傳遞到四肢,躺著的她像跌到了漩渦中,掙扎片刻,她無力地蠕動到自己的枕頭位置。幾分鐘後她側臥著保持勻速的呼吸,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跟熟睡一樣。

徐飛揚踏著拖鞋出來沒顧得上吹乾頭髮,直接拿起手機刷起來,大約半小時以後,徐飛揚才從靠著的床背滑到床上。

半夜時分,鄧妮在床沿坐了一會,打開昏暗的壁燈,看到身旁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最後一次撫摸著肚皮,光著腳丫在櫃子裡翻找著,呆站在廚房燒了壺滾燙的開水。

番瀉葉和馬齒莧泡好的茶水,味道並不苦,甚至有點回甘,喝著喝著,鄧妮淚流滿面,她在心裡說,“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她沒辦法直面胎兒遭受金屬器械的傷害,只能糟踏自己的身體,以求心安。

8

急診護士找來了產科醫生,鄧妮疼得縮成蝦米般,醫生認出了鄧妮,毫不客氣地指責她,“讓你不聽醫生的,還是要走這一步,吃虧的是你的身體。”

鄧妮一個勁地自責:“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一切都是我的錯。”

徐飛揚簽完手術知情書,給他爸媽打電話,不等李玉英趕來便匆匆離開了。明明是週末,就算真要加班,老婆在手術檯上,他能安心工作?

手術過程施了麻藥,並無疼痛知覺,下了手術檯,鄧妮痛得直不起身子,護士攙扶著大喊“鄧妮的家屬、鄧妮的家屬在哪呢”,無人應答。

遲來的李玉英一副痛心疾首,“怎麼就流產了呢?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哎,你真是個嬌氣的人,說沒就沒了,我都跟周圍人說我又要抱孫子了,這臉往哪擱。”

“飛揚他爸今天氣得連太極拳都沒練,真是太傷心了!我們徐家上輩子作的什麼孽啊……”

等著徐飛揚的車來接,李玉英讓徐飛揚先把自己送回家,跟鄧妮說了句,“我這兩天有點事,你叫你媽來照顧你,其實也沒必要坐月子,又不是真正的生孩子,世上哪個女人不打胎,反正你也沒上班,自己照顧就成。”

徐飛揚下班時間更晚了,回來便倒頭大睡,連句關心問候都沒有。

才十幾天而已,鄧妮的心情像遭遇了過山車,她對婚姻抱有的幻想也在這一刻碎成渣滓。

孕育曾給她帶來多少希望,就帶來多少絕望,憤恨、惱怒、撕裂,鄧妮把頭埋在膝蓋間,背影被月光裹得纖細,她覺得是時候捍衛自己的人生了。

下定決心離婚時懷上孩子,我用它做餌,騙來丈夫錢和房子。

9

鄧妮告訴姐姐她流產了,間接得知消息的鄧媽媽急火攻心趕到徐家,看著一臉蒼白的女兒抹眼淚。

鄧媽媽在廚房裡做補氣養血的湯羹,忍不住嘆氣搖頭。

“你身體本來就虛,我來照顧你坐小月子,當媽的不管你,誰會把你當回事。”

鄧妮當著徐飛揚的面和她媽置氣:“都怪你,你說要把孩子打掉,孩子是有感知的,這下你們滿意了,我不接受你的可憐。”

鄧媽媽一臉驚愕,不相信女兒竟說出這番話。

“就算死,我也要為飛揚生二胎!”

鄧媽媽要來摸鄧妮的額頭,“你腦子壞沒壞掉?”

“我死活不要你管,你走!別讓我見了心煩。”

“你不走是吧,那我就絕食!”

鄧媽媽不明白平時懂事理的女兒怎麼會這麼極端,出門前對徐飛揚說,“你們別為難妮妮,如果不生二胎導致日子真的過不下去,就好聚好散吧。”

鄧媽媽一走,鄧妮對徐飛揚說:“這輩子,我生死都是徐家人,已無退路。”

徐飛揚不屑地哼道:“管我啥事,我可沒逼你跟你媽鬧僵,大門開著你想走就走。”

10

鄧妮拿著抹布蹲在地上,像是要把地板擦成鏡子。

徐飛揚出門前給他熨好襯衫西裝,徐飛揚一進門,鄧妮小跑向前,接過他手裡的包,把拖鞋遞上。

每天早上備好營養早餐,無論多晚,都留著燈,等待徐飛揚回來。

對著徐飛揚的鄧妮永遠是一副妥協仰望,扮演著討好、卑微的家庭保姆。

有恃無恐的徐飛揚當著鄧妮跟別的女人微信聊情,想逼鄧妮開口說離婚,偏偏鄧妮逆來順受沒有怨言。

徐飛揚先忍不住了:“鄧妮,我們離婚,我要娶她。”

把胎位不正的孩子拿掉後,丈夫提出離婚。

鄧妮的眼淚像是崩堤的洪水,她的嘴巴半張著,想說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會分你一部分錢,女兒你想看就來看,分開是遲早的事,我們沒必要繼續裝下去。”

鄧妮放下手裡的抹布,半蹲著拽住徐飛揚的褲腿,“是我的錯,我連兒子都生不出,我不在乎你外面有人,我只求你不要離婚,你想回家就回來,真的,我不會再給你臉色看。”

鄧妮喃喃說道:“錢是你賺的,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和女兒。”

“該怎麼跟你說,我們之間不可能再繼續了。”

鄧妮淚眼婆娑:“她真的愛你?有我這麼愛你?”

“她愛我,我也愛她,我和你離了婚,她就答應為我生孩子。”

“如果她真的愛你,我退出;如果她愛的是你的錢,我絕不會讓位,你們的愛情有待考驗。”

“你想怎樣考驗?”(作品名:《保不住的孩子,護不全的婚姻》,作者:木子蘭蘭。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點擊右上角【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故事精彩後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