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唐朝女詩人魚玄機是怎樣的一個人?

知德州


朋友分手了。

幾個月前,她放棄了魔都高薪為愛奔赴遠方,卻沒想到男友早在當地另結新歡。

她很難過,問我:“是不是真的,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我還未回答。

她又補一句:“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這樣就不會再受傷難過,等到了年紀,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就好。”

我不擅長安慰和道理,但卻想講講,寫下這句詩的作者——一個同樣遭遇“渣男”的女人——魚玄機的故事。

相比於一個女人遭遇情傷下的悲憤之言,其一生更值得學習。

而她短短24年的人生起伏,恰好詮釋了女人面對情愛時最重要的道理:

“情”字一事,講究緣法。緣雖不可強求,但法卻可以自控。

其中關鍵不過一個“度”字:好在適度,誤在過度,毀在失度。

好在適度

穿越千年時空,透過魚玄機的詩詞,有一個名字無法忽視——飛卿。

飛卿,即溫庭筠,唐末著名詩人。

這個年長魚玄機32歲的男人,是她在紅塵情愛中翻滾,痛苦一生裡的唯一長情。

而此情始於男女之情,但最終卻無關風月。

溫庭筠是魚玄機的伯樂,卻始終待她如友人。

他將試她才情的詩作,錄為自己詩集的開篇。

從此人人得知,長安有才女,名為魚玄機,一朝成名《江邊柳》: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

影鋪春水面,花落釣人頭。

根老藏魚窟,枝底系客舟。

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

溫庭筠是魚玄機的老師,不僅為她指點詩文,更指引其成長。

魚玄機原本出生於長安平民居所,目光所及不過勾欄酒肆之地,詩詞常綺麗有餘而力道不足。

溫庭筠為指點她何為詩中丘壑,帶她前往唐朝新科進士雲集交往的崇貞觀,讓她和其他文人交往,以開拓眼界。

就在這裡,魚玄機寫下了生平第一首飽含人生理想的詩:

雲峰滿月放春晴,歷歷銀鉤指下生。

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

在溫庭筠的指導之下,魚玄機的詩,日益顯現出女人清麗纏綿和男人開闊豁達並存的獨特風格,一首《賣殘牡丹》,更是展現出生而為女子,不能報效家國天下的遺憾:

臨風興嘆落花頻,芳意潛消又一春。

應為價高人不問,卻緣香甚蝶難親。

紅英只稱生宮裡,翠葉那堪染路塵。

及至移根上林苑,王孫方恨買無因。

這樣一個善良有才的男人,如同一道光,照亮了魚玄機原本灰暗的少女時代。

豆蔻年華的少女,對年長自己32歲的詩人,對這個亦父亦師亦友亦伯樂的男人,產生了朦朧的情愫。

許是因為身為少女的矜持,許是因為她害怕直接面對被拒絕的結果,第一次觸及情愛的魚玄機投詩問情:

階砌亂蛩鳴,庭柯煙露清;

月中鄰樂響,樓上遠山明。

枕簟涼風著,謠琴寄恨生;

稽君懶書禮,底物慰秋情?

一首五言絕句《遙寄飛卿》,一字不提愛,字字都關情。

她滿懷期待,卻沒有收到他的和詩,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他的沉默讓她明白,隔著32歲的年齡鴻溝,隔著世家和庶民的身份地位,此生他們只能如師如友。

你若無情我便休,魚玄機按捺下所有情愫,不再給他寫信寄詩,拉開彼此距離。

唐懿宗鹹通元年,幾年未見的兩人再遇,桃李年華的魚玄機亭亭玉立,眼中一片澄澈,兩人言談之間,均為文辭義理,無關風月半字。

如釋重負的溫庭筠和內心平靜的魚玄機,自此開啟了異性間的莫逆之交,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欣賞彼此。

不近,所以不會生出愛而不得的痛苦;不遠,所以不會變成情淡恩逝的虛偽。

就這樣,這份情,伴隨了魚玄機一生。

多年後,當她在紅塵情愛中遇人不淑,感到森冷絕望時,溫庭筠是那個唯一可以說話的人。

一首《冬夜寄溫飛卿》道盡自己婚姻的苦楚,而他都能懂:

苦思搜詩燈下吟,不眠長夜怕寒衾。

滿庭木葉愁風起,透幌紗窗惜月沈。

疏散未聞終隨願,盛衰空見本來心。

幽棲莫定梧桐樹,暮雀啾啾空繞林。

而當她因打殺奴婢被判斬首之後,溫庭筠也是唯一一個來看望她的故人。

這一段魚玄機短暫生命裡唯一的溫暖長情,總結起來,不過“好在適度”四個字。

好在適度,在情愛中,給自己留一個可以迴旋的距離。

有了距離,你才能看明白,這世間情字千種,並非只有愛情一個模樣。

與其執念於一段原本就不合適、註定就無結果的愛情,不如早早放下。

站在合適的地方欣賞彼此,亦可成就一生情義的另一種動人和溫暖。

誤在過度

夏洛蒂勃蘭特在《簡愛》中有一句名言:“愛情是一場博弈,必須保持永遠與對方不分伯仲、勢均力敵,才能長此以往地相依相息。”

愛情如棋局,需用智慧方能長存。

可古往今來,一旦遇上愛情,女人的感性就會以極大的優勢壓倒理性,即使是魚玄機也不例外。

她一生中唯一的愛情對象是大唐新科狀元李億,這樣一對才貌雙全的人,看似美好,卻從相識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坎坷。

按唐制,出生世家大族的李億和出生市井寒門的魚玄機本就不能通婚,想在一起,魚玄機只能為妾。

可只要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即使為妾又如何?

沉淪愛情的小女子,因為愛,選擇無私,全心全意,捨己求全。

可她卻忘了,李億早有家室,他的妻子裴氏出身世家。

因為裴氏的強勢,從李億納魚玄機的第一天,就沒敢帶她進過李家大門,而是將她帶去外地赴任。

待到李億赴任歸來,魚玄機依然進不去李家大門,而他將她安置在離家甚遠的宅子裡,連去見她一面都不敢。

而那一段顛沛流離的外出為官生涯,卻成了魚玄機和李億分居生活中支撐她等待,支撐她堅持的唯一力量來源,更成為她飽含閨怨詩作中的唯一靚麗色彩:

大江橫抱武昌斜,鸚鵡洲前戶萬家。

畫舸春眠朝未足,夢為蝴蝶也尋花。

煙花已入鸕鷀港,畫舸猶沿鸚鵡洲。

醉臥醒吟都不覺,今朝驚在漢江頭。

當日春和景明行人成雙有多美好,如今醉臥不醒空自相思就有多孤寂。

但是為了愛情,她願意,不僅願意等,更願意改變自己。

她從在一群新科進士面前寫下“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恨自己生為女兒身,空有滿腹才情,卻無法與鬚眉男子一爭長短的大女人,變成了一個滿心只有情愛的小女子,寫下一首首“寄子安”“思子安”:

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她從原本痛恨官場勾結,欽佩真才情的性情女子,變成只要丈夫需要,可以為權貴溫酒打扇、八面玲瓏的場面女子。

她甚至為李億的上司劉尚書作詩,贊他:

八座鎮雄軍,歌謠滿路新。

筆硯行隨手,詩書坐繞身。

為了讓李億獲得到進一步的提攜,面對劉尚書的調笑,她都能生生忍下。

魚玄機,就這樣一步步丟盔棄甲,弱不成軍,甚至為愛卑微如塵埃。

可是,太弱的對手,本就是最容易讓人厭倦的,何況還為愛卑微如塵埃。

李億最終休棄了魚玄機,即便如此,魚玄機依然相信這個懦弱的男人。

她一邊在京郊咸宜觀做女道士頌經念道,一邊等待他來接自己。

日日唸經的魚玄機沒有等到李億,卻等到一個消息,他早已攜所有家眷赴揚州上任為官。

她終於明白,為何她從日出等到日落,從初春等到暮秋,等了整整三年,李郎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她的等待啊,最終不過一個笑話。

那一日,她在道觀念經,遇見鄰家年輕的小姐攜一枚姻緣籤找她求解。

她看著少女眼中的期待,念及自己,寫下《贈鄰女》: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她想告誡世人,自古男兒多涼薄,卻不知道自己愛情的慘淡結局,從來不僅僅在於遇上了渣男李億,更多是“誤在過度”:

過度的愛一個人,所以委曲求全,所以喪失自我,所以無從選擇。

可是,愛情從來欺軟怕硬;情愛裡的人,從來是愛的多的那個人受傷。

一個絲毫不去抗爭,早早放棄選擇權的人,等待她的結局除了悲劇還有什麼?

與其糾結在一場讓你除了付出之外,別無選擇的愛情之中,不如及時止損。

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委曲求全,而是兩個人的攜手共對。

毀在失度

有人說,受情傷太重而不再相信愛情的女人,大抵有兩個結局:

一是從此謹小慎微,誠惶誠恐;一是從此縱情聲色,無愛不歡。

魚玄機無疑是後者。

她在咸宜觀外貼出了一副“魚玄機詩文候教”的紅紙告示。

幾日之間,消息傳遍長安,凡有幾分才情的文人雅士、風流公子,紛紛拜訪。

一時之間,咸宜觀中賓客雲集,她陪客人品茶論道,煮酒談心;興致所至,遊山玩水。

許是為了報復李億的絕情,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許是隻有情愛才能慰藉內心的傷痛,許是再也不相信情愛,所以是誰都無所謂,對於石榴裙下客的追求,她來者不拒。

她對落第書生左名揚傾注滿腔柔情,和他寫詩談詞,寫下“聚散已悲雲不定,思情須學水長流”,如初識情愛的羞澀少女;

她依賴富商李近仁承擔觀中一切開銷用度,知曉他有強烈的大男人情懷,於是為他寫下“焚香出戶迎潘岳,不羨牽牛織女家”,如喜迎遠遊丈夫歸來的閨中妻子。

魚玄機從沒有想過這樣的日子能過多久,更沒有想過自己命定的結局如何,卻不知,早在她放棄情愛中最後的底線,沉醉慾望的那一刻起,她的結局就已註定。

縱情許久的魚玄機,面對情愛更加積極主動了。

她看重樂師陳韙的技藝非凡,為他的容貌清秀而心動。

但她又擔心陳韙為人羞澀,不敢再來道觀,便主動寫下一首詩引他前來:

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

早知雲雨會,未起蕙蘭心。

灼灼桃兼李,無妨國士尋,

蒼蒼松與桂,仍羨士人欽。

月色庭階淨,歌聲竹院深;

門前紅葉地,不掃待知音。

可就是這個她主動追求的男人,卻給她帶來了殺身之禍。

因為懷疑陳韙和自己的婢女綠翹有私情,魚玄機鞭笞了綠翹。

綠翹拒不承認,還對她反唇相譏:“你表面上求道拜仙,求三清長生之道,實際從來沉迷男歡女愛,也只知道解佩薦枕之歡。”

縱慾許久的魚玄機,早已不知剋制為何物。

在這些話語的刺激下,她鞭殺了綠翹,而自己也淪為階下囚。

因罪行惡劣,她被處以斬刑,這年她才24歲。

《黃帝內經》開篇有這樣一個故事:

黃帝問他的老師歧伯,為什麼有的人能夠年過百歲,有的人卻年紀輕輕命喪黃泉?

岐伯回答說:“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故半百而衰也。”

人的一生,尤其是生命的長短,都和度有關,放任自己只求暢快,反毀了自己。

魚玄機的一生最終“毀在失度”。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並不意味著為了滿足慾望,可以無所顧忌、來者不拒。

一味放縱自己沉醉於慾望,最終也會被慾望反噬。

當你滿目情愛時,這世界便只有愛情一隅,而你失去的是情愛藩籬之外更廣闊的世界,更美好的天地。

人生在世,我們無從知曉命定的緣分,但卻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讓人生少一點坎坷和荊棘。

如果,你還在情路上踟躕,還在人生路上困惑,不妨看一看魚玄機的一生:

好在適度,誤在過度,毀在失度。

無人,能是一生的陪伴;情愛,不是生命的僅有;慾望,不是唯一的歡愉。

願你明白,唯有以“愛自己”為生命的最終底線,才能修一個安然的結局。

*本文為十點讀書籤約作者刀叨創作


十點讀書


魚玄機(約844至約871),原名幼薇,字慧蘭,唐朝女詩人。與李冶、薛濤、劉採春並稱唐朝“四大才女”。其詩作現存50首,收於《全唐詩》,有《魚玄機集一卷傳世。魚玄機從小就受到父親的悉心栽培,五歲誦詩,七歲習作,十二三歲就少有名氣了。最欣賞魚玄機才華的是晚唐詩人溫庭筠,他們亦師亦友,常相唱和。有一次溫庭筠離開長安,魚玄機隨即賦詩一首《遙寄飛卿》以為相送:

階砌亂蛩鳴,庭柯煙樹清。

月中鄰樂響,樓上遠日明。

枕簟涼風著,謠琴寄恨生。

稽君懶書禮,底物慰秋情?

唐懿宗年間,溫,魚二人同遊長安,見一群新科進士爭相在崇貞觀題詠,玄機亦自為題詠,李億聞知此事,慕其才華,經溫庭筠撮合,李億納玄機為妾。因李億正室“妒不能容”,遂被李億遣至咸宜觀入道為姑。寡居三年,李億卻遠走洛陽,再不理她了。之後,魚玄機開收徒授課,廣交遠近名流,並在道觀門口貼著“魚玄機詩文候教的告示。”一來被拋棄,二則青春年少,未象春心萌動,談詩論文之餘,有年輕才俊亦會留宿觀中,以盡歡娛。其中一個叫陳韙的樂師與魚玄機過往甚密,如膠似漆。有一次玄機不在,李便與弟子綠翹勾搭成奸,被玄機發現後,綠翹不僅心無愧色,並且反唇相譏,歷數魚玄機的流成性,一怒之下,玄機失手將綠翹打死,半年後被人發現告官,魚玄機就此抵命,死在京兆尹溫璋刀下。

魚玄機是晚唐真正的才女,因為其身份的特殊(詩人,妓女,道士),無論正史傳記還是稗官野史對她的事實的記載均很少。

現錄兩首魚玄機詩作於次,以供鑑賞。

江頭愁望寄子安

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折楊柳

朝朝送別泣花鈿,折盡春風楊柳煙。

願得西山無樹木,免教人作淚懸懸。


綺閣書生


唐懿宗在位的時候,京兆尹——長安市市長溫璋剛直不阿,嫉惡如仇,任內執法如山,鐵腕懲治了一批不法之徒,使得京師之地治安大為改善,地痞流氓小混混十分畏懼這位溫市長,聽到溫璋名字就渾身發抖。

為了方便京城老百姓喊冤告狀,溫璋派人在衙門口懸掛了一隻鈴鐺,有冤情的老百姓可以搖鈴,與擊鼓喊冤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給衙門官員提前通知一下。

有一天,溫大人忽然聽到衙門口的懸鈴一陣疾響,他馬上命衙役去門口查看,那個衙役出門張望,發現四周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正感到納悶的時候,鈴聲又響了起來。

衙役有點懵,鈴聲連續三次響起,衙役終於看明白了,原來是一隻烏鴉在懸鈴附近飛來飛去撞鈴。

溫璋想了一會兒,對屬下說:“這隻烏鴉一定有冤情,否則不會如此悲傷的啼叫,母子連心,一定是有人傷害了小烏鴉。”

溫璋命令幾個衙役立即搜捕,此刻烏鴉在天空中盤旋著,把幾個衙役引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中,衙役發現,果然有一個人掏了烏鴉窩,害死了小烏鴉,此時他正在樹下歇息。

衙役一擁而上,將掏鳥人捕獲,溫璋親自審理,認為他殘害幼鳥,行為惡劣,罪不容恕,將其處以死刑,為訴冤的烏鴉討回公道。

有人可能會認為溫市長有點小題大做,其實這個烏鴉訴冤的故事也許是溫市長故意添枝加葉,渲染神秘色彩,真實目的無外乎殺雞儆猴,給作奸犯科者敲響一記警鐘,起到廣而告之,殺一儆百的作用。

溫市長辦過許多令百姓拍手稱快的案子,其中著名的魚玄機殺婢案就是他的傑作。

著名美女才子魚玄機被丈夫李億掃地出門後,做了女道士。

魚玄機做女道士只是一種偽裝,私下裡,她與很多官員、文化人往來,成了一名高級暗娼,因嫉妒婢女綠翹,將其殘忍殺害。

一些官員和魚玄機都有一腿,所以紛紛私下活動,連黑社會也插手了,縣衙認為棘手,就層層上報,最終上報給了皇帝。

唐懿宗認為此案非同小可,就將案件交給了京兆尹溫璋處理,溫璋接手此案,很多朝中權貴為魚玄機說情。

鹹通十二年(871年),溫璋頂住層層壓力,對這個文藝圈兒的當紅明星痛下殺手,毫不手軟將其繩之以法,那一年魚玄機只有二十七歲。

有人認為她被判得太重,從此案足以看出,溫璋執法是相當嚴苛的。


漢周讀書


魚玄機,晚唐女詩人。她與李冶、薛濤、劉彩春並稱為唐代四大女詩人,其貌傾城,其才傾國,在唐代名極一時,被譽為“才媛中之詩聖”。

傳說她五歲能詩,七歲能賦,十二歲名滿長安。她的人生路途坎坷,生命之花也早早凋零,存世詩作僅50首。 魚玄機初名並不叫玄機,她有一個非常美的名字——幼薇。

她出生在長安城郊的一個小村,據說,她出生時引來百鳥齊鳴,繞屋三匝。生逢於亂世,而“亂世多異象”,人們見狀嘖嘖稱奇,紛紛猜測此女將來會是人中龍鳳。 魚父中年得女,更是高興不已。

兵荒馬亂的時代,生男多戰死,生女尚偷生,生女兒比生兒子好啊。魚父飽讀詩書,卻屢試不中,導致家境貧寒,生活無以為繼。但她對幼薇的愛護一點也沒有減少,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幼薇很爭氣,慧質蘭心,氣態悠然,小小年紀就談吐不凡。 好景不長,魚玄機5歲喪父。母親不得不帶著她到京城討生活,幾經輾轉後,她們搬到長安城郊一個破舊小院,靠做針線和漿洗為生。

那時,魚玄機已經13歲了,也是在這一年,她遇到了那個影響自己一生命運的男人——溫庭筠。 溫庭筠,字飛卿,唐代著名詩人,才子。只可惜他只負盛名,仕途卻坎坷無比。他性格乖張,放蕩不羈,喜歡諷刺權貴,因此他得罪達官貴人,屢試不第,一生貧困潦倒。

他第一次見到幼薇,是在長安東南角一個破舊的小院,四周皆煙花之地,娼妓雲集。眼前少女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端莊大方,絲毫不懼生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望著他,似乎在尋問來者何人?烏黑的長髮隨風飄揚,姿色娟麗,讓人心生憐愛。 溫庭筠對其才名早有耳聞,如今相識,才子遇才女,有聊不完的話題,初次相見就像認識許久的老友。

一日,他們出去郊遊,溫庭筠以“江邊柳”為題,試探其才情。

魚玄機稍做思考,很快寫了一首詩: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

影鋪秋水面,花落釣人頭。

根老藏魚窟,枝低系客舟。

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

溫庭筠反覆品讀,讚賞有加。這首詩無論是平仄音韻,還是遣詞造句,均是上乘之作,意境悠遠。

從此他對幼薇更加憐愛,耐心指導她詩文,如益友,如嚴師,如慈父。溫庭筠多才多藝,不僅擅長詩詞歌賦,還通曉音律,擅長彈琴鼓瑟,諳吹簫。 作為他的高徒,幼薇自然不會差。

她對藝術有極高的天賦,觸類旁通,提升很快。此外,她還擅長歌舞,多才多藝加上姿色不俗,她很快名滿長安。 溫庭筠這位落拓才子,無意中培養了一位亂世才女。

幼薇對他日久生情,芳心暗許。溫庭筠也對亭亭玉立的她產生異樣的情愫。 但轉念一想,他已經三十多歲了,何況落魄不堪,而她正當盛年,應該找一個才情家世俱佳的人來依靠。

這時幼薇已經學有所成,不再需要他了,他決定揮淚斷情,遠走高飛,讓她尋找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 他走後,幼薇不死心,在秋涼時節,寄一首《遙寄飛卿》,表達落寞相思之意。

冬夜蕭索時,她又寫一首《冬夜遙寄飛卿》,表達她的思念及哀怨,埋怨他的無動於衷。 溫庭筠又何嘗不想見她,只是他們年齡相差懸殊,且他不能帶給幼薇更好的生活,只能放手,刻意疏遠。接著,他把幼薇介紹給了當時的才子李億。

李億是富家子弟,名門之後,當朝新科狀元。他非常欣賞幼薇的才情,亦被她的美貌所傾倒。溫庭筠順水推舟,有意成全他的愛慕。幼薇怨恨溫庭鈞的日益疏遠,對李億的殷勤微微感動,日子久了,竟然由感動生情,對李億產生一份愛戀。 當時李億已有正妻裴氏。

裴氏出身名門望族,其父是當朝顯貴,門生遍佈朝野,有權有勢。李億的父親對這樁婚事非常滿意,以後兒子的前途還要靠妻子的孃家幫襯,因此對裴氏頗為忌憚。 李億和幼薇相戀成婚,遭到父母的堅決反對。

儘管如此,李億還是把她安置在長安西十餘里外的別墅大院。那裡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兩人在那裡過著夫妻恩愛的生活。 好景不長,在老家的裴氏很快知道李億納妾的消息,一封書信把李億召回老家,逼他休了幼薇。

李億忌憚岳父的勢力,只好答應裴氏。 這樣還不解氣,裴氏還找到別墅大院,命侍從把幼薇抓住痛打一頓,這才了事。幼薇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侮辱,又急又氣,身體孱弱不支,憂傷了很久。 這次婚姻僅僅維持了三個月,就夭折了。自此以後,她的孤苦命運開始了。

李億休妻後,對她仍然心生掛念,但岳父的勢力遍佈京華,他只能隱忍。為了彌補他的虧欠,他命人找了一處僻靜的道觀——咸宜觀,好讓她有棲身之所。 幼薇帶著一身憂思來到這裡,與女道士們同吃住,本來活潑的她也變得沉默寡言,形銷骨立。

觀主心慈面善,知曉了她和身世和故事,對她心生憐憫,勸她看破紅塵,早日歸隱,並讓她改名為魚玄機。 此名寓意為她的人生如風雲變幻無窮,處處充滿玄機,勸她對人生不要絕望,畢竟明天未知。 從此,她潛心詩文,一心修道。

觀主死後,她成為一觀之主,由於善於管理,苦心經營,道觀香火日益鼎盛,玄機大師芳名遠播。此外,她還收留許多無家可歸年幼的女弟子,悉心調教,精心撫養,日子過得充實而有意義。 這時,她來道觀已三年,憶往昔,她仍然心有慼慼。

一個冷清的夜,她寫下了《贈鄰女》: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這首詩表達了她對往事的追思,意欲擺脫痛苦絕望的心情。從此她不再對愛情抱有幻想,從此,她的人生無牽無掛,一盞孤燈,清風朗月。

也許,她真的看破紅塵了罷。

本以為,她就這樣過完下半生。雖然婚姻不圓滿,但是至少,目前的生活是安穩的,美好的。

當時道觀香客如流,日益壯大,前來拜訪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其中不乏文采風流之士,腰纏萬貫的商人,魚玄機對此已經習慣,面對他們的討教與愛慕,不為所動,繼續修道讀書。

當時有一位叫陳韙的才子,生得風流倜儻,斯文儒雅,他本富家子弟,後家道中落,淪為樂師,於貴族間求生存。魚玄機初次見面便對他心生好感,幾經交談,對他欣賞至極,原本靜謐如水的內心再次掀起波瀾,而陳韙也痴戀於她。

還未等兩人正式在一起,這時,她的弟子綠翹,也暗戀陳韙,並且陰差陽錯之下,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魚玄機發現後,頓時怒火中燒,心生妒意,將她殺害,埋於後山。沒多久,屍體腐爛,引來大片蒼蠅,這樁蓄意殺人案才被人發現。

魚玄機自知罪無可恕,前去自首,後被關進大牢,不久,在一個西風蕭瑟的秋日,被斬首於菜市口,年僅26歲。 “一世紅塵一闋歌,因情喪命空餘恨。”如果溫庭筠知道她早早凋零的命運,不知道還會不會把她介紹給李億。

如果溫庭筠當初娶了魚玄機,也許他們會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但幸福會更多一些,也不至於早早喪命。

在那個亂世,能生存已經不易,更何況是魚玄機那樣名滿大唐的女子,她的一生,註定身邊有數不清愛慕她的男子,她的出身和高傲的個性,也註定了一生孤苦伶仃的命運。


柳兮說


魚玄機是唐朝的女詩人,長安人。初名魚幼微,字蕙蘭。先是嫁給了李億,後來由於魚玄機和李億太纏綿了,冷落了李億的正妻,李億的妻子發揮自己孃家的勢力,讓魚玄機在長安出家,而魚玄機也有怨恨李億的詩: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其實魚玄機是個才女,而且聰慧,有才思,好讀書,尤工詩。與李冶、薛濤、劉採春並稱唐代四大女詩人。其詩作現存五十首,收於《全唐詩》。

能在《全唐詩》留五十首詩的人,可見其才華,但是由於魚玄機的身份,所以她的經歷並沒有在正史裡記載,因為後來的魚玄機是娼伎。
魚玄機在嫁給李億之前就認識了溫庭筠,這個人大家應該都比較瞭解,二人經常以詩會友,雖然溫庭筠比魚玄機大很多,但不影響二人在文學上的交流。不過二人並沒有在一起,溫庭筠還是走了,走之前把魚玄機介紹給了李億。
可惜李億不爭氣,最後魚玄機被迫出家,此後的魚玄機性情大變,開始遊戲人生,縱情聲色,變成了一個放蕩的女人。她大膽的在鹹直觀貼出“魚玄機詩文候教”的告示,豔幟高張的招牌,引來了許多文人雅士和風流公子,他們紛紛前往成宜觀拜訪魚玄機,談詩論道,閒談調笑。
而後因為嫉妒自己的婢女,失手將她打死,魚玄機也被官府殺頭。
其實以魚玄機的才氣,如果命運沒有這麼多轉折,肯定可以成為比肩李清照的詩人,而被載入正史,可惜她出生的人家、環境、以及遭遇讓其淪落到倡家,其實魚玄機也曾對愛情懷有幻想,比如溫庭筠還有李億,可是夢想破碎以後是冰冷的現實,魚玄機選擇了入世,不再追求個人的愛情和情懷,及時行樂,最終也被以男人為尊的史學家拋棄。
可以說魚玄機的悲劇是時代的侷限造成的,是其個人的努力無法改變的。

歷史百家爭鳴


魚玄機,是個傳奇豔絕的存在。

有人說她,特立獨行;有人說她,是個唐朝豪放女;有人說她,是個才情卓越的女冠詩人。

誠如是,原名幼薇,字慧蘭的魚玄機,是傳奇頗豐爭議頗多的女子。

她,出生於唐武宗會昌二年,父親是長安城郊一位落拓士人,不過魚父飽讀詩書,雖一生未得功名,卻將小幼薇培養的很好,五歲,她便可背誦數百首詩章,七歲即可以作詩,十一、二歲時,小幼薇的習作就在長安文人們中間傳誦開來。她,因此被人們稱為詩童。

如此才情的幼薇,吸引了時年名滿京華的大詩人溫庭筠的關注。

於一個溫潤的午後,他專程慕名尋訪到小小幼薇。那時魚父已經過世,只剩幼薇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在娼妓雲集的平康里。是因為,可以就近給附近青樓娼家們做些針線漿洗的活兒維持生計。

低矮的魚家院落裡,溫庭筠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於是小小幼薇便應邀賦詩一首請他評閱。“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春水面,花落釣人頭。根老藏魚窟,枝底系客舟。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這首詩就是她當時寫下的,其間隱蘊著的才情讓大詩人溫庭筠大為歎服。自此,他成了她家的常客,常為她指點詩作,幫襯她的家。

他與她,既像師生、亦像父女、朋友。

只是,他們的相識卻成了她命中的劫。她以小小的年紀,愛上了大她32歲的他。然而,這愛卻不可得。只因她愛的飛蛾撲火,他卻始終遊離在愛之外。他,不是不愛她,只因明白一些無法逾越的跨度,所以始終將他們之間的感情控制在師生或朋友的範疇之內,不跨越。

卻因此,苦了幼薇一人。於是,他離開。

時間是治癒傷口的良藥,或許如此,慢慢的小小幼薇也收起了對他的愛。她,已開始將他相忘於江湖,未曾想,他重回長安,還將她介紹給一個叫李億的男子。

人說,有些劫難在劫難逃,說的或許就是她這種。

李憶,江陵的名門之後,字子安,那一年的狀元。某一日,閒來無事在崇貞觀遊玩,看見了幼薇留於觀壁上的七絕詩:“雲峰滿月放春晴,歷歷銀鉤指下生;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讀之,深仰慕。恰巧的是,他拜訪京城故舊來到了溫庭筠的家中,更看到了一幅字跡娟秀的詩箋,讀來如上次一樣的怦然心動。於是,問了溫庭筠詩作者,知曉了崇貞觀的奇女子魚幼薇。

溫庭筠對他的心緒瞭然,又為著魚玄機好,於是熱烈地從中撮合了他們。於那一年的陽春三月,繁花似錦中盛妝的魚玄機乘坐一臺花轎進了李憶在林亭置下的一座院落。

自此,金童玉女過著一種神仙眷侶的醉心生活。

只是,這不是一段良緣,而是孽緣。

在江陵,李憶原是有一個原配裴氏的。李憶留京數日,便寄信來催促來接她。李憶怕妻,速親自東下接她。對於裴氏,幼薇早就知的,她嫁於他本是妾,所以也並不反對他去接她。卻誰知,來了是孽,她裴氏確是個潑婦,並不能容忍李憶納妾,於是鬧了個雞飛狗跳,毒打了幼薇不說,還將幼薇趕出了家門。

本來,幼薇深覺李憶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誰知也不過是個懦弱的人。他終沒拗過裴氏,對她寫下了一紙休書,將她掃地出門。他們倆的婚姻,只僅僅維持了三個月,中間還拖沓了五個月之久的苦苦相思。

那一年,她不過十七歲,情感世界裡卻經歷種種。

對於她,李憶是不捨,他偷偷將她送進一座道觀,說三年後來接她。

就此,她成道姑,號“玄機”。只是,三年後,他並沒有來,一切等待皆成空。她,由此心死如灰。而她聽聞,他早已帶著妻子遠赴揚州為官去了。深夜秉燭裡徹夜未眠,寫下那首傳誦千古的《贈鄰女》“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之後,她便在道觀貼出如是告示:魚玄機詩文候教。

這明著是尋找才子切磋詩文,實際上隱含的意思就是:約嗎?。

由是,這一句“魚玄機詩文候教”瞬時震動長安,咸宜觀前就此車水馬龍。後續裡,她收養了幾個家貧的幼女,作為自己的弟子,開始過起了豔幟飄飄悠遊閒蕩的生活。

她,已不是魚幼薇,而只是一個叫做魚玄機的女子。

這之後,她獨立、倔強,不再被任何男人主宰。只是,她依然寂寞,在迎來送往裡沒有一個真正入她心的人,“過盡千帆皆不是”,卻仍要在男人的歡愛裡遊走,只為一顆渴望被愛的心。誰知,卻因此喪了命。

是一個叫陳韙的樂師,偷情了貼身丫鬟綠翹,她因恨綠翹的背叛而失手打死了她。染了命案的她很快被官府抓去。審判她的是舊日追求她而遭她拒絕的裴澄,所以,很快她就被處以斬刑。

那一年,她二十六歲。


作家桑妮


溫庭筠多才,人醜,位卑。魚玄機未笄之年,與其相識,他已年近五旬,在古代算是老人了。男人五十,外表本無美醜之分,即便醜陋又能醜到哪兒去呢?雖然古時有納妾續小之風尚,許是他一生功名未取,事業不順,顛沛流離,怕誤了美人的大好前程,才做媒將她許配狀元郎李億的。這麼一想,其未受魚玄機的美意就不難理解了。唐時狀元雖不及明清,及第功名,即可登上高位。用現在的話說,李億是個潛力股,高官厚祿於他早晚的事。而溫憐香惜玉的程度早已超越了世俗中的風流文人,對魚的關愛更有慈父的意味。魚雖愛他之才,報恩意切,不嫌他人老貌醜,但個人覺得,溫決非後世文人所言,是有賊心無賊膽的主兒,那是小人之心的瞎猜!溫魚之交應該是真誠純淨的,是神交。溫對魚的愛更像父愛,長輩對晚輩的關愛,有威嚴、有厚度,豈容半點輕浮與雜念?萬不可用今朝敗壞人倫的乾爹與乾女兒的關係對照臆想,妄加猜議。  顯然,溫庭筠的良苦用心並沒有給魚玄機帶來好運,甚至還傷害了她。負心郎李億官至補闕後,忘了當初的殷殷盟誓,攜家眷赴揚州做官。空留她咸宜觀裡望穿秋水,“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小妾終歸是小妾,古代重綱常講倫理,無奈她不及當今之小三,華麗轉身,強勢逆襲,鳩佔鵲巢。十四歲那年,嫁給才貌出眾的李億,竟成為她心中永遠邁不出的一道坎。儘管是做妾,女人天性在乎初戀,何況初戀又那麼優秀,豈能輕意放得下!你可能有狀元之才,不一定有宋玉之貌;你可能有宋玉之貌,不一定有狀元之才。才貌雙全的男人,又不一定是春風得意之輩。用現在眼光看,李億雖是人中俊傑,倒也算不得什麼!遠遠比不上“國民老公”風光,集千億身家迷倒美女一片。可古時不興這個,滿身銅臭向來為名士俊傑所不恥,何況魚玄機還是個恃才孤傲的美女!她的道觀門前多為落第書生,失意文人,就算偶有商賈附庸風雅而至,也不敢顯擺炫富,只是明裡和詩,暗中接濟,以博美人一笑。想必再找到像李億這樣的既懂風情又滿腹經綸的高富帥,比登天還難。於是,她發出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的嗟嘆。也有版本拙劣地將“有心郎”誤成了“有情郎”,一字之差,竟把才女的格調狂降到妓女的檔次了!顯然,那不是魚玄機的妙筆。  從野史記載中,不難推斷,李億的負心,讓魚玄機徹底崩潰,從此放浪形骸,自甘墮落。咸宜觀裡看似談詩論道,實則暗中物色情郎,中意者留下,紅燭帳暖,共度春宵。可見她的身邊並不缺少如同嗡嗡蒼蠅一般的“有情郎”!  至於後兩句“既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道出了魚玄機孤傲灑脫的個性,許是受了她談詩論道的影響。看盡世間繁華,已無更勝風景。其實不然,宋玉也好,王昌也罷,皆為古代頗有才學的美男子。特別是宋玉,那是屈原的得意門生,開創了辭賦鋪陳之先河。《登徒子好色賦》有:“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然此女登牆窺臣三年,至今未許也。”  於是,“此女”則成了後世之冷豔孤傲女子的楷模。魚玄機顯然不是,魚玄機沒有達到閱盡人間春色萬端,一切盡能淡然處之的境界。她選擇了沉湎於風月、遊戲於人生。  魚玄機的錯誤在於,既然洞穿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的殘酷現實,又何必那般認真,那般任性,那般不可理喻呢?苦苦相逼一個比自己更弱小的情敵!當懷疑門下“弟子”與情郎偷歡,她竟醋意氾濫,怒不可遏,繼而斯文掃地,痛下殺手,露出女人最兇殘歹毒的一面,也太不可愛了!本在風月場上,逢場作戲是難免的,為何不肯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它去也罷!如若實難飲咽苦酒,不堪其辱,不妨順水推舟,成人之美,將那廂風流傭人賜予多情情郎,成全一對野鴛鴦,從此天各一方,永世不見,也不枉作“既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的孤傲與灑脫。魚玄機做不到這些,魚玄機骨子裡仍有一份小女人的情結,小到卑微而可憐,如同封建社會男尊女卑世俗裡所有受害的女人。  做不到精神與人格上的雙重獨立,早年為何不在心儀郎君李億面前放低姿態,收斂個性,摧眉折腰,作小鳥依人狀?抑或裝儘可憐,如黛玉一般,終日嗯啊吟詩,弱柳扶風,慼慼嚶嚶,憑藉似水柔情,逼人才氣,可餐秀色,還怕降伏不了李億?若施以柔克剛之術,恐怕不出幾個回合,定讓情郎李億的那位黃臉婆敗下陣來,也不致後來落了個始亂終棄、命喪黃泉的悲慘下場!


玉儒於成


魚玄機(844——868),字幼微,一字蕙蘭,長安人。初為補闕李億妾,以李妻不相容,鹹通年間出家於長安咸宜觀為女道士。後因私刑笞死侍婢綠翹,為京兆尹溫璋所殺。與詩人溫庭筠,李郢等有唱和,其詩感情細膩,語言工麗。在唐代女詩人中與李冶,薛濤並稱。有《魚玄機詩》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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