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3 張宗昌:吃喝嫖賭無賴軍閥的閥啼笑人生

張宗昌:吃喝嫖賭無賴軍閥的閥啼笑人生

在那段灰色的歷史中,刀光凌亂,硝煙四起。同樣是軍閥的馮玉祥與張宗昌。不同的人物類型,不同的性格特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馮玉祥在我的眼前樹立了一位愛國軍人的高大形象,而張宗昌卻讓我看到了奔於亂世的草莽英雄。翻閱著他的人生經歷,同情二字忽然從我的腦海中跳躍而出,忽然覺得思維有些凌亂,靜靜地沉思片刻,同情竟是無可替代的註釋方式,是的,我同情他。如果說只有弱者才有資格博得人們的同情,那麼,我認為張宗昌就是弱者,他是一個用強勢的外在因素掩飾著內心懦弱的,真正的弱者。

困難家境,怎知人間多冷暖

張宗昌字效坤,山東省萊州府掖縣(今萊州市)人。常聽老輩人提起掖縣,並有一句很貼切的話叫 “黃縣人的嘴,掖縣人的腿”,意思是誇黃縣人嘴甜,見啥人說啥話,而掖縣人的腿勤快,樂於奔波。想必張宗昌的腿上功夫一定也相當了得,要不然怎麼會從山東到東北,又跑到俄羅斯去謀取生計呢。

張宗昌出生於1881年2月13日,比馮玉祥年長一歲。據說他出生那天是光緒七年的正月十五。本想到萬年曆上去核實一下準確的記載,可是電腦中卻沒有十九世紀的萬年曆,很失望,只好算他是正月十五出生的了。

正月十五是中國的傳統節日元宵節,又稱燈節,這個節日很受中國人的重視。每到正月十五,全國各地不同的民族都會按照當地的習俗,搞燈會、遊園等活動,把元宵鬧得熱熱鬧鬧的。民間更是流傳著“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的說法,意思是說在大年初一這天降生的女子命好,將來都能嫁個好人家,做官府裡的太太;十五出生的男子,命裡註定是當官的料,將來都能做大官。張宗昌的出生,讓他那兩位貧窮的父母眼前一亮,他們似乎從十五降生的這個孩子的身上看到了未來。於是,他的父母絞盡腦汁,給他起了個含義深刻的小名,“燈官”。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像燈官這樣吉日吉時出生的人,一定是含著金鑰匙來到人間的,大福大貴已經成了他命中註定的事了。可是,張宗昌的童年非但沒有沾到一點兒榮華富貴的邊兒,甚至背道而馳,竟然跟乞討劃上了等號。

張宗昌的父親是個喇叭匠,平日裡只靠著在別人家的紅白喜事上吹個小曲兒掙點賞銀來維持生計。他的母親祝氏是個巫婆,平時靠裝神弄鬼矇騙愚味斂些錢財。在這樣的家庭條件下,要想讓燈官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那是萬萬不可能達成的願望。

雖然張家的經濟狀況經常捉襟見肘,但是張宗昌的父母還是想盡辦法為他鋪設著通向福貴的路。祝氏曾經讀過幾天書,能夠識文嚼字為她裝神弄鬼帶來了很大的幫助,因此,她希望張宗昌也有看書識字的本領。在家庭條件極度困難的情況下,父母仍然把他送進了私塾,接受了為期不長的教育。雖然張宗昌只念了短短几個月書,卻為他後來讀書、寫字打下了基礎。他的名字就是塾師祝修德為他起的,意思是希望他將來能夠昌盛張氏家族。

少年張宗昌經常衣食無著,飽嘗飢餓和寒冷的折磨。因為張父不幸早亡,母親又半路改嫁,孤苦伶仃的他為了活命,整天在市井中穿梭,跟一群地痞無賴為伍,被迫淪為了無賴之徒。

為了餬口,張宗昌放過牛,當過放銃手、還到酒店裡當過夥計。痛苦不堪的童年生活既讓他過早地飽嘗了人間冷暖,又磨練了他的意志,增強了他對惡劣環境的適應能力。

1897年,膠東一帶又遇災荒,變成了一處餓殍遍地的人間地獄。為了活命,張宗昌隻身逃荒來到關外。他先在撫順挖煤,後到哈爾濱的賭場做守衛,為了維持飢飽不定的一日三餐,他還給有錢人家放牧過牲畜。

張宗昌是典型的山東大漢,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他依舊發育得膀大腰圓,身高竟然達到了一米八五以上。試想,如果能有戶好人家將養他,供上幾頓飽飯,依他了超強的適應能力,一定會像雨後春筍那樣,迎風而長,渾身散發出蓬勃的氣息。

1899年,張宗昌應招到中東鐵路當了一名築路工。在這期間,他當過裝卸工,幹過扳道工。由於身大力不虧,而且從小就經歷過苦難的磨練,他特別能吃苦。在勞動中,他經常搶著幹髒活累活,從來不與別人斤斤計較,為人寬厚大度,重義輕利,憑著這些優點,不久他就在工人當中樹立起了相當高的威信。張宗昌天生一副綠林豪俠的個性,喜歡交朋結友,揮金如土,手裡從來沒有過夜的錢財,因此也得到了當地流氓地痞的擁戴。幾年下來,他還學得一口流利而純正的俄語,後來還被派往西伯利亞淘金處去當了總工頭。在金礦那幾年,吃住都在荒山野外,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住所附近經常有野獸出沒,危及人們的生活。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張宗昌不僅學得了一手頗為出色的淘金技術,還煉就了一手好槍法,射殺猛獸幾乎百發百中。

倒戈革命,走上流氓軍閥路

1911年10月,中國爆發了武昌起義,消息很快傳到了俄國,俄國的報紙不斷報道著中國革命的消息。本不甘流落他鄉的張宗昌似乎嗅到了來自家鄉的濃濃的火藥味,他那不甘寂寞的神經被刺激得異常興奮。張宗昌很關心國內形勢,他想方設法尋找著各種關係試圖為自己找到參加革命的路徑。不久,經熟人介紹,張宗昌與革命黨人張西曼、胡金肇等取得了聯繫,加之張宗昌在海參崴時已經接觸過革命思想,經鼓動,他很快就拉起隊伍回國參加革命了。

張宗昌回國後投到山東民軍都督胡瑛門下,不久即隨軍到了上海,在陳其美部下任光復軍團長。1913年,張宗昌已經升任了江蘇陸軍第三師師長。二次革命爆發後,江蘇成了國民黨人討伐袁世凱的主要省份,張宗昌率領的第三師被派往徐州防禦袁世凱的北洋軍南下。關鍵時刻,張宗昌卻倒戈革命,投降了北洋將領馮國璋,他的部隊從此變成了直係軍閥的一部分。

人常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張宗昌所選擇的道路,也是由他的本性所決定的。少年張宗昌一直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為了一日三餐,每天都要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身在市井,弱肉強食,他要學會保護自己,因此養成了敬畏強權的性格。在張宗昌的意識形態中,誰強就跟誰混。他回國來參加革命的初衷可能包含著渴望推翻剝削窮苦人民的滿清朝庭,可是,當他在那個社會極度動盪的情況下,看到一次次的革命失敗後,便對革命失去了信心。在那個多事之秋,在那個軍閥割據的時代,一個如他那般沒有什麼政治目標和社會責任的人,也只能通過革命達到投機取巧的目的,而不會有爭取民主獨立的理想。這種思維方式也是由當時的社會環境造成的。幾次戰役下來,在他的腦海裡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印象:一些烏合之眾,隊伍混亂,人心不齊,不可能打敗有糧餉供應的北洋軍閥,因此,他選擇了依靠大樹。

1916年11月,馮國璋出任代理總統,張宗昌興奮不已,他自認為自己真是有眼光,選對了一棵大樹。馮國璋上臺後,馬上任命張宗昌做了他的侍衛武官長。

1918年,張宗昌出任江蘇第六混成旅旅長,隨張懷芝赴湖南與南方軍作戰,結果卻被打得大敗落荒而逃。由於兵士損失慘重,兵源不足,張宗昌只好收羅起殘兵敗將,改任暫編第一師師長。

1921年,張宗昌又奉命率部進入江西,與江西督軍陳光遠交戰,結果,在吉安地區又被陳光遠打得一敗塗地,所部也被解散。至此,張宗昌在江蘇再無立足之地,他只好隻身北上直隸省城保定,投靠直魯豫巡閱使曹錕。曹錕的性格跟張宗昌有幾分相似。少年時他的家境不錯,在私塾就讀數年。16歲時開始推車下鄉販賣布匹,因為曹錕生性喜歡玩樂,終於把買賣賠得一敗塗地,於是在1881年應募入伍,到袁世凱的手下當了一名小兵。曹錕挺喜歡張宗昌的做派,很想把他收留在身邊,怎奈吳佩孚等將領看不起這位土匪出身的師長,經常對他嗤之以鼻,一怒之下,張宗昌和曹錕的另一名失意軍官許琨(張宗昌和曹錕的引見人)一起,到奉天投靠了曾經嘯聚水泊梁山的張作霖,由直系搖身一變成了奉系的干將。 

張宗昌:吃喝嫖賭無賴軍閥的閥啼笑人生

好漢不提當年勇。投靠奉系之後,張宗昌只能放下以往的身價從頭做起。他先當了憲兵營營長。不久,一次不錯的機遇又被小名叫燈官的張宗昌等來了,說不定真是老天對他的恩賜吧?

事情是這樣的。吉林軍旅長高士儐聯合鬍匪盧永貴向張作霖部開戰,當時張作霖剛在直奉戰爭中戰敗,損失慘重,幾無兵力可派,於是,便決定派張宗昌率憲兵營前去應戰。這本來是一場勢力懸殊的較量,但是由於盧永貴手下的大小頭目,很多都是當年和張宗昌一起闖關東的同鄉,憑著這種關係,張宗昌兵不血刃,即把鬍匪給收編了,這場戰役張作霖沒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三個團的兵力,把他高興得手舞足蹈。於是,張作霖任命張宗昌為吉林省防軍第三旅旅長兼吉林省綏寧鎮守使。這樣,張宗昌又有了一塊立足之地。不久,俄國內戰,一部分白俄衛軍戰敗逃到了中國,因為跟張宗昌有過交往,因此,大多投靠到了他的門下。沒多久,張宗昌就已經擁有了近萬人的隊伍。

貽笑大方,種種嗜好成趣談

以半流浪的身份存活下來的張宗昌,渾身上下到處散發著地痞流氓的作派,從他在賭場做守衛開始,就被賭博迷得七葷八素,恨不得終日與骨牌為伍。因為廣東人管推牌九叫“吃狗肉”,因此,張宗昌被冠名為“狗肉將軍”

據說,張宗昌曾經跟張學良有過一次豪賭,賭注是他的部隊。條件是,如果張宗昌賭贏了,張學良給他補足半年的軍餉;如果輸了,必須把手裡控制的軍隊交出來。這一賭,張宗昌等於押上了整個身家性命,他看著手裡的骨牌沉吟了半天,露出了一付光棍本色,賭就賭!那一次老天又一次對張宗昌傾注了百分之百的愛心,他居然贏得了半年的軍餉。

張宗昌耍無賴的水平可以說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1923年秋,張作霖趁陸軍各部開展演習的時機,派出校閱委員郭松齡到張宗昌第三旅進行整肅。說是整肅,實際就是要拿他的部隊開刀,張宗昌心裡明鏡似的。由於各揣心腹事,郭張兩下一碰面,話不投機半句多,竟然把話說差了,郭松齡當時就急了,破口大罵:“操你娘!”他的話音還沒落,張宗昌“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的腳下,大聲道:“你操俺娘,你就是俺爹呀,爹!”這下可好,比他年輕好幾歲的郭松齡被臊得面紅耳赤,他也顧不得張作霖的指令了,草草收場,逃之夭夭。急中生智再配上過人的厚臉皮,使張宗昌又躲過了一劫,在這件小事上,他那地痞無賴的嘴臉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覽無餘。

張宗昌大字不識幾個,卻喜歡玩文字遊戲。這可能跟他從小沒讀過幾天書有關,我想他是為了完成小的時候沒能實現的心願。

1925年張宗昌統治山東期間,曾經花重金請出清末最後一科的狀元王壽彭做山東教育廳長,並拜他為師,讓這位狀元公教自己做詩,沒多久,他還真出了一本詩集,《效坤詩鈔》,分贈友好。我們來欣賞一下他的《大風歌》: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

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

《笑劉邦》:

聽說項羽力拔山,嚇得劉邦就要竄。

不是俺家小張良,奶奶早已回沛縣。

這兩首詩真有幾分張打油的風格,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張宗昌骨子裡的頑皮和對文化的嚮往。在那個戰火橫飛,雞犬難安的歲月裡,身在孔孟之鄉卻無緣飽讀聖賢書,是多大的遺憾啊,讓人怎能不對他的人生際遇給以深深的同情呢。寫到這裡,一股幸福感熱熱地衝撞著我的雙眼,有淚,慶幸自己生活在這樣一個和平時代,有無限的網絡資源供自己學習,閱覽,可以趁心如意地書寫自己喜歡的文字。

張宗昌是有名的 “三不知”將軍,他不知到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兵,不知到腰裡有多少銀子,也不知道房中有多少老婆。作為一名“將軍”,做不到知己知彼就無法做到“百戰不殆”。軍隊是由士兵凝聚而成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怎麼能把士兵當成自己的兄弟,不能更好地關心愛護他們,怎麼能得到他們的衷心擁戴呢?因此,失敗就成了他註定的命運,難怪別人都叫他“逃跑將軍”呢。

張宗昌不知道兜裡有多少錢,說明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已經多到了不計其數的程度。燈官一定很為他的人生際遇而沾沾自喜。他統領山東期間,苛捐雜稅多如牛毛。民間流傳著一幅對聯,生動地反應出當時人民的疾苦和無助:“自古未聞糞有稅,而今只剩屁無捐”。

張宗昌的大隊人馬駐紮山東,把個魚米之鄉變成了人間地獄。真不明白,一個窮苦出身的人,怎麼一步登天竟忘本到如此地步。為什麼不能像馮玉祥那樣,首先替地方考慮,把軍民關係變成魚水情深呢。

張宗昌的部隊待遇極差,欠餉欠物資是常有的事,活不下去的士兵在張宗昌的縱容下,惡狼撲食一般撲向了民間。在“剿匪”之類的名義下,部隊所到之處,搶劫燒殺,無惡不做,上演了日本鬼子侵略中國的“三光政策”:雞鴨豬羊被殺光,騾馬牛驢被拉光,門窗壁櫥被拆光。這叫“三光”;翻查箱子櫃子,翻挖院內和室內磚地,看有沒有值錢東西。這叫“兩翻”;能拿走的拿走,不能拿走的扔出去。張宗昌的部隊過處,比洪水氾濫有過之而無不及,家家戶戶屋裡空無一物。

一個貧苦出身的人,有了一點點成功後不是想著怎麼樣造福一方,救黎民百姓與水火,而是隻與少數人過著窮奢極侈的生活,因此他不會得到人民的擁護,最終也只能以失敗告終。是時代造就了這個亂世英雄,這個亂世英雄也終將被時代所拋棄。

風流成性,不知妻妾有幾多

張宗昌雖然是個草莽之人,卻是個孝子。有了地位後,他一直對老孃特別孝順,經常帶她參加各種宴會,即使她在宴會上使他丟了面子,張宗昌依然沒有嫌棄之意。從這一點來看,他又有著可敬之處。

張宗昌最愛的女人叫袁書娥,是他在闖關東後自由戀愛,並在二十二歲那年結為夫妻的。結婚頭些年,張宗昌每次打外面回到家裡,首要的任務就是擁抱愛妻,由於這種小把戲經常上演,家裡人早已司空見慣,就把他們的這種小浪漫戲稱為“見面抱三抱”。 張宗昌遇刺後,袁氏帶著親生的兩兒兩女回到瀋陽,住進老桂林街上的一棟三層小樓裡,以典當為生,直到1944年病世。

其實,袁書娥不是張宗昌的正房妻子。張宗昌成人後,家裡為他訂下了一門親事,姑娘姓賈,家住鄰村。賈家也是一貧如洗,跟張家稱得上門當戶對。張宗昌跟賈氏之間雖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沒有什麼真情實感,更沒有留下一男半女。1916年,已經成為亂世梟雄的張宗昌在南京曾經遇刺過一回,他本人雖然很幸運地躲過了那場劫難,可無辜的賈氏卻為此命喪黃泉,結束了她那無愛無子的悽苦人生。

袁書娥是張宗昌正式意義上的太太,她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婷婷玉立,那一米七O上下的身高往張宗昌的身邊一站,真是極為般配。張宗昌的性情發生蛻變,據說也是由袁書娥引起的。

事情是這樣的。袁書娥有個妹妹叫袁中娥,比她小3歲,人稱“二姑娘”。袁中娥梳著一條長約過膝的大辮子,走起路來婀娜多姿。她的長相雖然比姐姐遜色一籌,可是人卻風流開放,是個多情的種子。袁中娥出落成大姑娘後,時常到姐姐家裡來串門,有時一住就是幾天。一來二去,她竟相中了英武魁偉、身高一米八五的姐夫。袁中娥使出了渾身解數勾引張宗昌,使他終於沒能經得住誘惑,落入了圈套,與她行了苟且之事。

東窗事發後,袁氏姐妹反目成仇,袁書娥恨妹妹竟然插足到自己家來,不許她再到家裡來走動,而袁中娥卻發誓非張宗昌不嫁,並且以絕食相威脅,鬧得家裡雞犬不寧。幾個月後,袁中娥生下一女,無可奈何的張宗昌只好將她收為二房。

即使在可以三妻四妾的封建時代,姐妹二人同伺一夫也是不可外揚的家醜。這一事對袁書娥刺激太大了,她簡直從愛的天堂一下子就掉進了恨的地獄,從此成了怨婦,脾氣也跟著暴躁起來。從張宗昌出軌起,他的家中再沒有抱三抱的溫情了,整天吵鬧不斷,甚至發展到摔盆砸碗的地步,過去那種溫馨幸福的生活一去不復返。張宗昌自知是自己的一時失足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無話可說,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把愛巢生生變成了半空的冷巢,在愛人的心中插上了一把滴血的刀子。從那以後,張宗昌為了躲避家暴,經常藉故外出,多日不歸。

真應了那句老話,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不久,袁書娥身邊竟多出了個送情之人。這人姓賈,相貌英俊,可是,卻是個瘸子。用一般的思維方式去分析,正常人哪個敢在張宗昌這個活閻王的頭上動土啊,可是賈瘸子卻敢,這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吧?因為他有目的,他要掠財。賈瘸子利用張家內訌的機會,經常前來獻殷勤。為了報復張宗昌,袁書娥不顧一切了,她真的和賈瘸子通了奸。更有甚者,張宗昌不在家時,她們公然出雙入對,毫無顧忌。後來二人還生了一女,就是袁書娥最小的女兒。

張宗昌獲聞愛妻有了紅杏出牆之事後,心裡既生氣又悲憤。他知道是自己把最心愛的人給傷慘了,也知道袁書娥為了報復他才走到這步田地的,所以他並沒有對袁書娥做過多的追究,只是從此留心捉姦,意在堵死袁書娥出軌的路。

這一天終於讓張宗昌等來了。那天,張宗昌假意離家,然後突然折返回來,賈瘸子當時就被嚇傻了,為了活命,他拎著條瘸腿匆忙間竟然越牆而逃。張宗昌看著他那狼狽相好氣又好笑,照著他的背後放了一槍,以張宗昌的槍法,打死一個賈瘸子不費吹灰之力。張宗昌沒想打死他,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誰知道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卻來了個一去不復返,可見這個送情之人的情有多麼經不起推敲啊。張宗昌的目的達到了,可兩顆受傷的心卻無法再癒合,他們的感情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許多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一失足成千古恨。張宗昌親手葬送了他的愛情。一對原本心心相印的夫妻,只因一念之差,傷了彼此的心。袁氏晚年心情抑鬱,每天只煮一頓飯,其餘的時間多半靠在小樓的陽臺之上仰頭泣呼:“宗昌啊,你為什麼死得那麼慘啊,你睜眼看看,我們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啊!”這些都是後話。

自從張宗昌自毀愛巢起,他就不再忠於愛情了,他把自己變成了行屍走肉,變成了尋花問柳的嫖客,變成了“共妻不共產”的道德敗壞之徒。

張宗昌妻妾成群,多到了“不知小老婆有多少”的地步,今天跟他上床的女人,明天就可以成為部下的妻子。孔孟之鄉竟生出瞭如此不受禮教約束之人,真是愧對祖宗,讓人心寒啊。

具說,張宗昌還主持印刷出版過《十三經》,而且印刷的質量較好且裝幀精美。他要整頓山東教育,在學校裡提倡尊孔讀經,規定學校裡必須設經學課,說是要挽回道德人心。

一個道德淪喪的人來號召世人講道德,不知道他用的是現身說法,還是“馬列主義尖兒對外”的處事哲學,太具諷刺效果了。

張宗昌:吃喝嫖賭無賴軍閥的閥啼笑人生

雙手沾血,靈魂深處添罪惡

張宗昌是有名的反革命軍閥,他曾經大肆捕殺共產黨人,瘋狂鎮壓工人運動,雙手沾滿了人民的鮮血。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了,張宗昌獲得了第一軍軍長的位置。不久他又擁師南下,長驅直入江蘇境內。張宗昌命令部隊進駐蘇南要地後,自己親自率領一部精幹人馬進入上海,擺出大舉進攻浙江的姿態。浙江督軍孫傳芳知道憑自己的實力難以抵抗奉軍,慌忙派人向張作霖輸誠,張作霖也有意籠絡孫傳芳,便向他保證,消滅齊燮元后,絕不再向浙江進軍半步。

孫傳芳對張宗昌瞭解頗深,當他進入上海後,孫傳芳馬上派出心腹趕到那裡,把所有妓院、賭場、酒市都包了下來,供張宗昌花天酒地,尋花問柳。孫傳芳還親自到上海拜會張宗昌,與他結拜為兄弟,使其放棄了攻取浙江的打算。由此可見,張宗昌卻有重哥們義氣的江湖性格。

正當張宗昌還在上海尋歡作樂時,段祺瑞政府已經任命盧永祥為江蘇軍務督辦,張宗昌想奪取江蘇的願望落空了。一怒之下,他把部隊撤往江北,集中到徐州一帶。看到這種形勢,張作霖很著急,他向段祺瑞求情,要求他把皖系鄭士琦掌管的山東讓給張宗昌。因為要靠張作霖制衡馮玉祥,以維持自己的執政地位,段祺瑞答應了張作霖的請求。可是鄭士琦被免後卻沒有離任的意思,情急之下,張宗昌派許琨率兩個旅進入山東,又派參謀長王瀚鳴到濟南拜會鄭士琦,軟硬兼施將他逼走。1925年4月,張宗昌從徐州率大隊人馬進入山東,出任山東省軍務督辦。接著,他又用武力逼走山東省主席龔伯衡,一人統管了那裡。

張宗昌獨掌山東軍政大權後,利用富庶的自然條件大力擴張武裝力量,使手下的人馬很快發展到了十萬餘眾。

1925年張宗昌在日本人的脅迫下,鎮壓了青島日本紗廠工人大罷工,造成了震驚全國的青島慘案。

事情是這樣的。1914年日本佔領青島後,先後開辦了六家大型紗廠,廉價僱用中國工人。六大紗廠的工人,長期遭受著日本資本家的壓榨和虐待。1925年初,他們在中共青島地方組織的領導下,成立了自己的工會。4月19日,工會向紗廠廠主提出包括“承認工會為工人之正式代表、增加工資、取消押薪制”等21條要求。工會提出要求後竟石沉大海,沒有得到氏廠主的答覆,因此,大康紗廠5000名工人舉行了罷工。到4月底,罷工總人數已達2萬人。這次罷工得到了全市各界乃至全國各地的支持和同情,他們不僅積極聲援,捐錢、捐物,還派代表來青島慰問。青島《公民報》主筆胡信之特別開闢《工潮專號》,支持罷工。

日本資本家被迫與工人談判。在青島商會和日本領事館的調停下,勞資雙方於5日簽定了復工協議,工人提出的主要條件基本得到滿足。5月10日,1萬多工人在四方召開慶祝大罷工勝利大會,同時舉行了工會掛牌儀式。

不甘失敗的日本政府向北洋政府發出照會,要求中國當局鎮壓罷工,同時把軍艦開進膠州灣,準備隨時登陸自行鎮壓。在日方的威脅利誘下,張宗昌訓令膠澳督辦溫樹德,派遣軍警鎮壓罷工。5月28日夜,2000多名警察及海軍陸戰隊員包圍了四方的日本紗廠。29日凌晨,軍警衝入內外棉紗廠,要求工人退出工廠,遭到工人拒絕後,海軍陸戰隊向工人開槍,當場打死8名工人,打傷10多人。這就是貧苦出身的張宗昌在他的家鄉一手製造的“五•二九”青島慘案。

張宗昌到山東不久,馮玉祥的國民一軍便兵臨直隸,緊逼李景林的巢穴。同時,河南軍務督辦嶽維峻的國民二軍也趁機進攻山東,兵鋒直指山東南大門徐州。張宗昌準備親臨前線指揮戰鬥,誰知他在濟南尚未動身,徐州鎮守使孫缽傳已棄城逃跑,濟南陷入危急。張宗昌率部奮力反擊,死傷慘重,總算把國民二軍趕出了山東。

1925年,奉軍幾次入關,取得很多利益。津浦沿線各省區全部為奉系所佔有。

就在奉系得意忘形之時,孫傳芳聯合陳調元突然起兵反奉。10月,奉浙戰爭爆發,奉軍毫無準備,大敗而逃,東南半壁全數丟失。

不甘心失敗的張作霖,任命張宗昌為江蘇善後督辦,施從濱為安徽善後督辦,領兵南下收復失地。12月張宗昌任命施從濱為前敵總指揮,率兵攻安徽蚌埠,自己則率白俄軍由濟南沿津浦路東側開進,掩護施部向南急進。結果,施從濱部在蚌埠遭到慘敗,施本人也被孫傳芳俘虜後斬決。張宗昌的白俄軍也受到重創,他倉皇率部逃回山東。不久,李景林被馮玉祥國民軍打敗,由天津退往山東,李張聯合組織了直魯聯軍,張宗昌任總司令,李景林任副總司令。

1926年夏,廣州國民革命軍北伐,吳佩孚首先遭到沉重打擊,張作霖、張宗昌、孫傳芳齊集天津,推張作霖為安國軍總司令。12月1日,張作霖宣誓就職,任命張宗昌、孫傳芳為副司令。同時,決定派張宗昌率直魯聯軍南下支援孫傳芳。

1927年初,張宗昌調集十餘萬軍隊南下,進駐南京、上海等地。在上海,直魯聯軍大舉屠殺工人、學生,鎮壓上海工人武裝起義。但是,隨著北伐軍向華東的進逼,北洋軍將領陳儀、周鳳岐、陳調元、王善、張克瑤等先後歸附北伐軍。北伐軍佔領了浙江及安徽的安慶、蕪湖等地,直取南京、上海。孫傳芳見大勢已去,遂將寧滬防務移交張宗昌的直魯聯軍,自己率部逃往江北揚州。張宗昌的王翰鳴第十一軍在壽州遭到慘敗,張宗昌親征合肥,圍了三個月也沒攻下來。3月下旬,北伐軍先後佔領南京、上海,後又渡江北進,直魯聯軍節節敗退,5月,北伐軍攻下了蚌埠、徐州,張宗昌率殘部退回濟南。

對於張宗昌的敗退,張作霖十分惱怒,大喊大叫要追究他的責任。於是,有著地痞流氓習性的張宗昌又採取了借刀殺人的辦法,他將第八軍軍長兼海軍司令畢庶澄誘捕殺害後,把失利的原因全部推到了畢庶澄通敵蔣介石的身上去。

1927年6月,張作霖在北京中南海懷仁堂宣佈成立安國軍政府後,派張宗昌副司令率軍開赴隴海線一帶對付馮玉祥的軍隊,雙方在徐州交戰,張宗昌部損失慘重。10月上旬,惱羞成怒的張宗昌與馮玉祥部再次激戰於河南蘭考一帶。張宗昌師長潘鴻鈞用計誘降了馮軍旅長姜明玉,逮捕了馮軍第八方面軍副總指揮、軍長鄭金聲,並將他殘忍地殺害,因此,張宗昌也埋下了死亡的禍根。

1928年1月8日,國民政府明令蔣介石復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2月2日至7日,國民黨在南京召開二屆四中全會,改組了國民黨中央和國民政府機構,譚延擔任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兼任軍事委員會主席。

會後,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分別擔任四個集團軍總司令,共約100萬兵力,發動了第二次北伐戰爭。

4月30日,北伐軍三面包圍了濟南城,張宗昌成了甕中之鱉,於是,他慌忙率直魯聯軍離開山東撤入德州、天津至冀東灤州。張宗昌讓出商埠一帶交給日軍接防,然後出逃,成了徹頭徹尾的賣國賊。5月1日,北伐軍攻入濟南。就在北閥軍慶祝勝利的時刻,5月3日,日軍攻入濟南,大肆虐殺濟南軍民,製造了震驚中外的“濟南慘案”,濟南這座歷史上的文化名城再一次淪為人間地獄。6月初,張作霖被迫退回關外。4日,張作霖所乘的火車行至皇姑屯時被蓄謀已久的日軍炸死。北伐軍佔領京、津後,白崇禧率部於九月到達冀東,包圍了張宗昌部。張宗昌感到大勢已去,從灤州口逃往大連,再乘船東渡日本,殘部五萬人全部被白崇禧收編。

張宗昌雖然流亡日本,但仍不甘心失敗,尋找著捲土重來的機會。

張宗昌:吃喝嫖賭無賴軍閥的閥啼笑人生

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

“九一八”事變後,張宗昌於1932年初回國,打起“抗日”招牌,企圖重返山東東山再起。此時,韓復榘已經出任山東省主席,他怎麼可能給張宗昌捲土重來的機會呢。堅決不給!韓復榘親自趕往泰山普照寺,與正在那裡閉門讀書的馮玉祥秘密商議除掉張宗昌。

方案落實了,決定由馮玉祥舊部將領鄭金聲的養子鄭繼成去完成這個任務。

鄭繼成,濟南城北華山人,系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第八方面軍副總指揮鄭金聲的侄子,也是他的過繼兒子。1927年11月,鄭金聲被張宗昌殺害後。鄭繼成悲憤難平,他發下血誓一定要為先父報仇。如今機會終於來了,鄭繼成欣然接受了刺殺張宗昌的任務。

不久,張宗昌的幾個把兄弟以“舊地重遊”為名,把他騙到了濟南。山東省政府主席韓復榘也隆重地接待了他,每日大魚大肉宴請不斷,以假象矇蔽了張宗昌,使他對重組軍隊充滿了幻想。

1932年9月3日下午,張宗昌決定乘火車返回北平繼續招兵買馬,他的身邊只帶了兩名護兵。火車就要開了,張宗昌站在車廂門口向前來送行的人們揮手告別。突然,一位身穿灰色風衣的男子從人群中一躍而起,舉槍瞄準了張宗昌。 “我打死你個王八蛋!”男人鉤動了扳機。關鍵時刻,槍沒響,難道上蒼不知道張宗昌早已惡貫滿盈了嗎?難道它還在庇佑這個正月十五降臨人間的燈官?多行不義必自畢。張宗昌感到了死亡正一步步向他走來,此時,他的身上一樣防身武器都沒有。他隨身攜帶的新式德國造手槍,已經在餞行宴會上作為禮物送給了別人。張宗祥見大事不妙,掉頭就向車廂深處跑去。狂奔到餐車盡頭,他一把拉開了車門跳了下去,繼續向北一路狂奔。這時,他的身後槍聲大作,鄭繼成、陳鳳山緊追不放,一直追到三站臺北面7股道處,終於追上了他,鄭繼成、陳鳳山同時舉槍,連續向張宗昌開了數槍,使其當場斃命。

原來鄭繼成與陳鳳山早已經在韓復榘等人的安排下,提前埋伏在了濟南火車站內,做好了行刺張宗昌的準備。

被喻為民國時期最下流無恥的軍閥代表、“狗肉將軍”、“三不知將軍”、“五毒將軍”……就這樣退出了歷史舞臺。在他的一生中,有過飢餐露宿的悲慘童年,有過流落他鄉的生死掙扎,有過花天酒地的忘情歲月,有過叱吒風雲的嗜血人生。在人與獸的角色變換中,他把愛情唱成了欲罷不能的一曲悲歌,他把追求寫成了喜中帶泣的打油小詩。可是,他卻不知道悔改,不知道如何糾正偏離了人生航線的生命之舟,在一個個迎面撲來的黑色巨浪重擊下,燈官這艘生命的小船終於觸礁沉沒了。

我甚至想,如果不是那個時代,於正月十五降臨人間的“燈官”,會不會成為綠色軍營裡的一道偉岸風景,會不會成為文學長河中的一朵璀璨奇葩,會不會成為指引人們前行的一盞明燈,會不會成為萊陽地區的農業大戶?

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燈官,如果有來生,請你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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