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 讀史明智:從《史記·秦本紀》入手,看秦的起源和發展。

提到大秦帝國,很多人會想到秦始皇統一六國,會想到秦奮六世之餘烈,會想到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稱霸西戎,但是要談論到秦的起源時,可能很多人就答不出來了。筆者也是談熱點頭頭是道,求本源一臉茫然的吃瓜一族。為了提高點文化素養,豐富自己的歷史文化知識底蘊,懷著十萬個為什麼的勇氣,我翻開了《史記·秦本紀》,試圖從中找尋答案。

讀史明智:從《史記·秦本紀》入手,看秦的起源和發展。

起源:皂色大旗的由來,大禹治水的功臣,嬴氏部族的崛起。

在《史記·秦本紀》開篇的第一段中,秦的先祖是誰,秦為什麼使用黑色旗幟?秦為什麼是嬴姓,我都找到了答案。

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修。女修織,玄鳥隕卵,女修吞之,生子大業。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與禹平水土。已成,帝錫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費為輔。”帝舜曰:“諮爾費,贊禹功,其賜爾皂遊。爾後嗣將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費拜受,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為柏翳。舜賜姓嬴氏。——《史記·秦本紀》

看到了吧,秦的先祖女修也是五帝之一的顓頊的後裔。然後按照慣例,太史公司馬遷開始講神話故事了,這幾句我們可以選擇性的略過去。光是有五帝血脈還是不夠的,在那個時代,有五帝血脈的人很多,並不止他一家,因此要建立功績,才有後來發展的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修德業。這個責任落在了女修的孫子大費的身上,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其身,大費遇到了一個伯樂夏禹,抓住了一個時機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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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治水成功,虞舜要賞賜大禹,夏禹說這不是我一人之功,其中大費也立下了很大的功勞。於是虞舜便賞賜大費皂色旗幟,也就是黑色的旗幟,後來虞舜又賜給大費的部族姓氏為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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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都是一種形式上的認可,只是作為一種象徵,而非實際擁有的權力,嬴姓部族獲得權力,要從他們被冊封為諸侯開始說起。

從太戊以來,中衍的後代,世世輔佐殷國有功,所以贏姓中有不少顯名於世,終於成為諸侯。——《史記·秦本紀》

嬴姓能夠成為諸侯,得益於其世世代代輔佐殷朝有功,這證明不是一代人的努力,而是多代人的努力和多數人的付出,才造就了部族的崛起。所謂成功哪有什麼偶然,不過是幾代人的傳承,無數人的努力罷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西周的崛起和殷商的沒落,導致世代支撐殷朝的嬴姓部族發展也墜入了低谷。

其玄孫曰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蜚廉生惡來。惡來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紂。周武王之伐紂,並殺惡來。——《史記·秦本紀》

嬴氏部族主要負責殷商西部的安全,控制的區域就在西戎地區,是殷商用來抵禦西部反對勢力的重要力量。因此武王伐紂時,惡來是商紂手下對付西周的干將之一,並不是《封神演義》裡面所說的諂媚之臣,惡來是在戰場上被殺死的,他只不過是履行了自己的使命,堅守了自己的職責。惡來的父親蜚廉因為善於行走,當時奉商紂命令外出才躲過了一劫。由此可見,嬴氏部族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才得到商紂的賞識,而絕不是小說演義裡所說的無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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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氏部族從社稷之臣變成了前朝舊人,從高高在上的諸侯淪落到了不名一文的落魄之人,從此嬴姓部族陷入了低谷。嬴氏部族要獲得周天子的認可,恢復嬴氏諸侯昔日的地位,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靠老祖宗善於奔跑和能征慣戰的技能,想東山再起是不可能了,要另闢蹊徑才能脫穎而出。

趙姓嬴氏:造父是個好車伕,再次印證了有過人的技能,才是東山再起的基礎。

摸索的道路是漫長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嬴氏部族陷入了沉寂。直到造父的出現,一切才開始發生改變,造父瞄準了其他人都不屑於矚目的駕駛技術,也就是做一個好車伕,現在來說就是一個好司機,造父成了那個時代最善於駕馭馬車的人。要知道漢高祖劉邦所倚重和信任的滕公夏侯嬰,一個重要的身份就是個出色的車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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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父以善御幸於周繆王,得驥、溫驪、驊騮、騄耳之駟,西巡狩,樂而忘歸。徐偃王作亂,造父為繆王御,長驅歸周,一日千里以救亂。繆王以趙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為趙氏。——《史記·秦本紀》

造父依靠非凡的駕駛技術,得到了為周天子駕駛馬車的機會,不要小看這看上去並不起眼的職位,這卻是一個能夠接近天子,成為天子近臣的位置。因此,嬴氏部族之人才又為周王室所任用,但從諸侯到趕馬車的車伕,身份可以說相距甚遠,嬴氏部族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讀史明智:從《史記·秦本紀》入手,看秦的起源和發展。

機會總會垂青那些有準備的人,造父作為周天子的車伕,因為跟隨周天子奔襲千里,平定了叛亂而立下了大功,為了表彰造父的功績,周天子把趙城封給造父。從此造父一族就開始姓趙了,這也是趙氏的由來,因此才有了趙氏嬴姓的說法。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趙戰國時期趙國的國君和秦國的國君都是嬴姓,因為他們實際是同一個祖先。

秦嬴:非子從一個馬伕開始,獲得了周孝王的認可和提攜。

秦國和趙國擁有相同的祖先,只不過趙人的祖先是造父,而秦人的祖先是嬴姓的另外一支非子的後代。和造父類似,非子也有其突出的才能,才能為周孝王所重視和任用。

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馬於汧渭之閒,馬大蕃息。孝王欲以為大駱適嗣。——《史記·秦本紀》

非子善於飼養牲畜,尤其以善於飼養馬匹聞名,周孝王便安排讓非子掌管養馬,非子把馬匹飼養的很好,周孝王想褒獎非子,於是便打算讓非子做為大駱的正宗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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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侯之女為大駱妻,生子成為適。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酈山之女,為戎胥軒妻,生中潏,以親故歸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復與大駱妻,生適子成。申駱重婚,西戎皆服,所以為王。王其圖之。”——《史記·秦本紀》

但申侯的女兒是大駱的妻子,她所生的兒子成已被立為嫡子。因此申侯不同意周孝王的想法,他找了一堆理由和藉口,其實意思就是申侯通過和大駱聯姻的方式,可以保障周王室西邊的安全,如果周王執意要立非子為大駱的正宗繼承人,恐怕就會有刀兵之災。

於是孝王曰:“昔伯翳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賜姓嬴。今其後世亦為朕息馬,朕其分土為附庸。”邑之秦,使復續嬴氏祀,號曰秦嬴。亦不廢申侯之女子為駱適者,以和西戎。——《史記·秦本紀》

周孝王只好做出了讓步,他說:“為周王室工作,幹出了成績是要受到褒獎的,這在虞舜的時代就有先例。非子的祖先因為為虞舜主管畜牧業而有封土,被賜予了嬴姓,那麼非子作為他的後代為我養馬,我分給他土地作為附屬國吧!”於是以秦邑封非子,讓他重新延續嬴氏的祭祀,稱作秦嬴。周孝王也不費去申侯的女兒生的兒子作為大駱嫡子的權利,用來安撫西戎。

西垂大夫:這個官位是秦人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他們的封地是打出來的,說他們是戰鬥民族並不為過。

西戎一直是周王室的心腹之患,因為他的位置特殊,就在西周的都城鎬京之側。他們不聽從周天子的號令,還時不時的威脅一下週的都城,而周天子倚重用於制衡防禦西戎的就是嬴氏部族。

西戎反王室,滅犬丘大駱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為大夫,誅西戎。西戎殺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於戎。有子五人,其長者曰莊公。——《史記·秦本紀》

讀史明智:從《史記·秦本紀》入手,看秦的起源和發展。

睡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但西戎是戰鬥的民族,並不好對付,他們趁著周厲王無道的機會,反叛周王室,並且殺死了犬丘的大駱一族。周宣王繼位後,便認命秦嬴的後人秦仲為大夫,讓他討伐西戎。秦仲在位二十三年的時候,被西戎殺死了。他有五個兒子,其中長子叫做莊公,周宣王便命莊公兄弟五人領兵七千,前去討伐西戎。

周宣王乃召莊公昆弟五人,與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於是復予秦仲後,及其先大駱地犬丘並有之,為西垂大夫。——《史記·秦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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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莊公兄弟來講,討伐西戎既是國恨又是家仇,他們同仇敵愾終於攻破了西戎。於是周宣王重新給予他們秦仲原有的土地,以及先前被西戎佔領的大駱的土地,包括犬丘一併封給了他們,並任命為西垂大夫。

跟隨太史公司馬遷的筆觸,重溫了秦人先祖創業之難,中間也曾有大起大落,然其雖處逆境依然百折不撓,依靠自身的努力和戰鬥的洗禮,終於為自己在大爭之世贏得了一席之地,這才為後來的秦穆公霸業奠定了基礎,為秦奮六世之餘烈而一統天下打下了根基。沒有什麼事是容易的,只有背後的萬般艱辛,才有了看起來的毫不費力!

一個人的歷史,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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