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清荷飄香
歲末年終，連續兩場雪，讓這個寒冬臘月情真意切。雖說給人們的生活和交通帶來不便，但也給有些冷清的臘月帶來一些過年的味道。
記憶中的臘月人們忙而快樂著。進了臘月門，人們開始置辦年貨，且不說在集市上買的菸酒，給老人小孩做的新衣服，也不說那些讓小孩子們有愛又怕的炮仗，就是下面一些快要忘卻的事情，在當年也是讓大人們興奮不己的。
殺 年 豬
一進臘月，農村殺豬屠夫成了搶手貨！每天都可以聽見豬在臨死是絕望的嚎叫。那時候人們家家都自個家喂有豬，有的還不止一頭！
殺豬時不光小孩喜歡，因為那時很少讓孩子隨便吃肉，可殺豬了大人們就不會管的那麼嚴，只要你有肚量，別吃壞肚子，可以使勁吃。
實際上更高興的是男人們，他們不光可以打牙祭，更可以隨意抽菸喝酒，聊天吹牛。
在和屠夫約定的時間之前，主人家提前就買好了菸酒，和一些平時關係不錯親友打上招，俗稱來“扯豬尾巴”，準備好殺豬必須的傢伙事。
等屠夫一到，燒水的燒水，趕豬的趕豬。主人家還會找上一個大盆，裡面放上蔥花，蒜末，還有鹽面。
一切準備妥當，屠夫下手了！一時間抓豬腿的，拉繩子的，只見屠夫從豬脖子斜著把長長的殺豬刀捅進去攪和一下拔出來（真的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這時豬一腔熱血從刀口噴薄而出，屠夫招呼著把大盆拿來下心的放在下面接豬血，看差不多了就讓旁邊的人端走。
再然後把豬蹄割個口子，用一根長長的鐵棍從割好的口子捅進去。弄好後就見有吹氣的，有拿棒子打的，一會兒被殺死的豬就變得圓圓滾滾的。
用繩子把割的口子紮緊免得裡面的氣漏掉，水燒好後（水不能太熱也不能涼，太熱了容易把豬給燙過了。太涼豬毛燙不好就不容易拔下來）
先是把豬頭和前蹄放進熱水裡燙，這時有人專門拿著瓢向豬身上澆水直到可以拔下豬毛為止……
收拾完，屠夫就會拿刀子把豬身上從頭到尾刮一遍，確認沒有沒收拾乾淨的地方後，就卸下豬頭，掛在架子上，把內臟弄出來清理好後，再把豬分成兩半，隨主人家的意思砍成一塊一塊的。
不大會兒，家中的主婦就會弄一大桌飯菜招呼人們入座，其中就有一個菜是和各種調料煮的豬血（這是必須的）。男人們圍著桌子吆五喝六的邊歌邊聊。既吃了肉喝了酒，又和平時難得一聚的朋友增加了感情。
而此時做好了飯的主婦卻顧不上品嚐自己的手藝，她們一般都是把殺豬時接的豬血放在大鍋裡放上水緊好後走東家串西家，每家都給上幾塊緊好的豬血。
雖說算不上什麼好東西，可再給的時候就能看出這家和哪幾家走的比較近，關係比較鐵！唉！這些都是從前啦！現在，現在快沒啦！
打 年 魚
在老屋門前有一水面還算是寬闊的池塘。它不光是為塘埂下數塊良田提供充足的水源，以及人們洗衣服及兒童們夏天天然的大澡盆，更是在冬天更是成為人們愛玩的地方。
那時，氣候還沒有受溫室氣候的影響，四季分明。一到冬天池塘就會結上厚厚的一層冰，不說孩子們在上面溜冰，摻陀螺，就連一些年長的也會忍不住上去玩玩。
那時沒有環境汙染和外來物種的入侵，池塘水清澈見底，洗菜或洗衣服時就會有很多小魚在旁邊游來游去。如今很多池塘在水面上經常漂浮著一層黑黑的東西，有時還有一些用過的農藥瓶子。
水裡長滿了水葫蘆、水花生等水草，就連這幾年才出現的小龍蝦也在裡面橫行霸道，再也不見那些游來游去的小魚兒。
當年，壪裡主事的會在春天聯繫賣魚苗的，買上幾百或上千元的小魚苗（假如池塘裡上一年大魚留的較少也會買一些大的魚苗好當年吃）放進池塘裡。人們一般是不會好吃不留種的，在打年魚時只會撿兩斤以上的魚上來，不到斤兩的則留在塘裡等到來年。
臘月一到，壪裡的小組長就會聯繫漁夫（我們老家叫網夫）帶著大網，挑著小船，在約定好的日子，喊上全組的勞力齊上陣。
將人員分成好幾波，有的幫忙拉網纖，有的擔著挑子等著挑魚，也有跟在大人屁股後面看熱鬧的小屁孩，以及擔心小孩子掉進水裡，在後面邊追邊吆喝的女人們。
只見網夫用粗粗的纖繩，把大魚網兩頭拴好交給兩邊拉縴的人後，一點點把魚網放進池塘中，兩邊的進度幾乎保持一致。
看著魚網都下進水裡，網夫就把小船也放進水裡，然後站在上面，用一根長長的竹篙用力向後一撐，小船就晃晃悠悠向前劃去。
只見網夫時而用竹篙打擊水面，時而在船上搖晃，用船頭和船尾打擊水面，說是用來趕魚，好把魚兒都趕進網裡。
快合圍時，兩邊拉縴速度就要放慢。這時網夫就會選擇一塊平坦的地方，然後重新分配人手，讓一部分有經驗的人挨著地面收網底，免得讓就要到手的魚從網底溜走。
另一部分則收網纖。而網夫則駕著小船用竹篙將池塘中的網綱挑起，並晃動著小船，這是怕魚兒在水中挑起跑掉。（哈哈！狗急跳牆，魚急跳網就會成為漏網之魚！）
圈子越來越小，魚被驚德四處亂跳。岸邊的人們也開始熱鬧起來，捉魚的，挑魚的，然後送在一個地方聚起來。
這時候就會有在村裡較有威信的人，將所有的人口總好，安多少人一組分好組。先是挑兩條大的給網夫做為酬勞，然後拿條大的給做飯的人家。
再就是凡是參加勞動的按戶每戶一條魚。剩下的就安照分好的組進行大小搭配平均分配。一會兒就只見人散魚盡。
再不久就只聞見空氣中瀰漫著魚腥和滿眼皆是明晃晃的魚鱗。不過，不久就會被一股股魚頭湯的鮮味把這些都壓了下去。當然，大部分家庭只會吃小的或魚頭，大魚要剖好醃起來，留著過年的！（未完待續）（文/釋然 來源：老家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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