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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了電影《我不是藥神》之後,韓寒給予高度評價:這是最近幾年難得一見的國產好電影,一部了不起的作品。
正如韓寒仗義執言:我們身邊的世界,是否都沐浴在陽光之下,笑著入睡,笑著起床,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瞄嗎?而那些窮困,疾病,卑微,那些社會矛盾,衝突不公,無解之症,無妄之災,都在哪裡呢?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假如有一天,你的孩子得了一種病,你懷揣著20萬,在中國最好的三甲醫院跪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可醫生卻冷漠回覆一句,救不了!但明明所有的醫學證據有力證明,你的孩子有救。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步入中年,父母生病住院,明明醫院的床位是空的,可醫生卻冷冷告訴你,對不起,這些床位都預定出去了,他們正在來醫院的路上,或者準備起身。可是過了一週,這些床位都還是空的。
這些都是中國的普通人,發生在真實世界的無奈境遇,當你親身經歷過之後,你會發現,《我不是藥神》為你揭開的,並不是最殘酷的世界。
最殘酷的世界裡,就算是你有錢,你依舊很窮,因為你沒有權。
《我不是藥神》裡面,後來程勇有錢了,但是依舊幫不了更多的人,因為他只是低層的小人物,並不被這個社會賦予更大的權力。
所以這個社會,最殘酷的真相,比窮人買不起天價藥更可怕的是,在你有錢之後,你依舊享受不到合理的醫療資源。
這才是整個社會真正的窮。
2
北京,2018年4月6日,北漂夫妻李先生與陳女士的二女兒出生了,家裡又添了一個小棉襖,讓喜歡女兒的他們激動萬分,大女兒正在上幼兒園,四口之家就要踏上新旅程。和所有的父母一樣,他們希望兩個女兒擁有快樂的童年,健康地長大。
但是緊接著女兒被查出舌與上顎粘連,接下來就是輾轉帶女兒求醫的日子。小夫妻帶著女兒遍訪北京的各大醫院,讓他們絕望的是,沒有一家醫院的大夫肯收治他們的女兒。
李先生不甘心,他查詢的資料顯示,這種粘連的先天疾病可以通過手術讓孩子恢復正常。哪怕有一絲希望,作為父親,他都要竭盡百分之百的努力。
在每一次大夫拒絕後,他都要帶著低聲下氣的口氣,不停地跟大夫說好話。但是跑遍了醫院,即便是下跪,大夫都無動於衷。
在北京某家最有希望的大型兒童類醫院,再一次被醫生拒絕後,陳女士抱著小女兒,忍不住的淚水如大雨滂沱:閨女,別怪爸爸媽媽,我們知道,都是我們的罪過。我們有錢,但是我們沒有關係,是爸爸媽媽太無能。
溫文爾雅的丈夫在旁邊聽著,心如刀割。妻子已崩潰成河,中年的他來不及崩潰,對於家庭的頂樑柱來說,崩潰是個奢侈無比的單詞,他必須在這之前逼自己找到解決方法。
他一下子瞪紅了眼睛,闖進大夫的辦公室,就差拿著刀拎著大夫的衣領去威脅了。這是最後的希望了,只能用男人的血性去解決問題。
“到底救不救我女兒?老子有錢!你們今天給句話!你們把孩子踢來踢去,沒了醫生的良心。如果今天不把我女兒收入醫院,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們的嘴臉曝光。”
滿臉的憤怒鎮住了醫生,沒想到這個戴著眼鏡的小夥子來這麼一招。終於,禮貌沒能解決的,靠暴力解決了。隨後是醫院最好的醫師團隊會診,總結出一套最佳的治療方案,他們的女兒手術成功。
原來,這個世界,因為權力不同,人的生命果真有貴賤的。好在我們為人父母,從不肯輕易放棄自己的兒女。
女兒的手術費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二十多萬,他們北漂存下的積蓄,用去了大半部分。
“沒有權力的我們,把這錢為女兒花出去了,真是太不容易。”
之所以知道他們經歷的各種劫難,是因為我的女兒和他們的大女兒在北京的同一家幼兒園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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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公公患急性胰腺炎,我們把他送往北京某軍區醫院急救,醫院告知沒有床位,只能在急診病房進行接下來的救治。
胰腺炎俗稱不死癌症,二是考慮到治療費用比較貴,如果辦了住院手續,可以報銷一部分費用,緩解一下家庭壓力。一是考慮到老人每人在急診病房,環境比較雜亂,我們天天去消化內科大夫那裡求賜床位,但是醫生一直表示沒有床位,不能辦理住院。
幾天以後,我們朝消化內科病房多看了一眼,發現病房裡的床位都是空的,於是忍不住跟醫生理論,醫生卻告訴我們,你們別看這些床位空著,都是預約出去的,這些人正在來醫院的路上或者準備起身來醫院。
瞬間的窮讓我們詞窮,我們再一次相信了,你若沒有點權力,你真的是很窮。我們最無奈的就是,人到中年,我們孝順父母,我們努力進取,但父母生病的時候,我們發現即使有錢的我們,行走在世界上依舊一無所有。
可能,我們其實不夠有錢,或者我們沒有讓醫院動心的社會關係,無論從哪一方面講,我們依然是個窮鬼。
只有親身經歷過,你才知道,你是這個城市年收入上百萬的中產又如何,照樣享受不到醫療資源,因為你窮在權上。
那個跳樓自殺的產婦馬茸茸又在大腦裡跳出來。
榆林產婦馬茸茸跳樓自殺後,等真正的結果公佈出來,早已經沒了新聞熱度。醫院方終於承認是他們不同意剖腹產,因為當時麻醉師不在醫院沒有條件為產婦實施手術。
當馬茸茸死去活來的時候,丈夫延壯壯也在醫院走廊裡焦急地打電話,託關係。如果他有關係,或許馬上麻醉師就來了。可惜,他只是個老實巴交木訥的傢伙,不認識有頭有臉的人。
我有一個閨蜜,分娩的時候專門回了老家,因為她的三姨是老家最好醫院的大夫,她可以在順產和剖腹產之間隨意按鍵選擇。一開始她堅決要順產,後來疼的不堪忍受,在待產室來回打滾,大聲求助執行剖腹產。三姨她們立馬就滿足了她的願望。
如果馬茸茸也有一位這樣的三姨,她斷然不會走的太匆匆。她是一位不該被眾生遺忘的產婦。
可悲的是,我們痛恨複雜的社會關係網,但又不得不求助身邊的所有關係,做這種關係續存的幫兇。因為沒有它我們可能連親人的命都保不了,
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目前,根本擺脫不了這種局面。
4
在殘酷的現實世界裡,突然開始擔憂20年以後的事情,那時候我們都老了,如果患上重疾,那個孝順感恩卻混的並不怎麼樣的孩子在醫院裡求爺爺告奶奶跑前跑後的情景,有些於心不忍,淚水在心裡奔流,心裡說不出的壓抑。
中國的絕大多數父母,如今都在拼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可能內心他們不想孩子這麼累,自己也想躺下休息會。
可是孩子你若不使勁起飛,時代一定會把你拋棄。我聽過一個母親這樣說:你若是太佛系,孩子將來一事無成,他們會怪你當年不夠狠心。
等他們長大,經歷中年艱辛,就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如我們這般感恩父母的養育之恩。
只逼孩子起飛並不是合格的父母,我們要陪著孩子一起努力,改變命運從來不是百米賽跑,而是一場艱難的接力賽。
《我不是藥神》裡面說,世界上只有一種病,叫窮病。而你一個人,真的治不了。
中國人富得很不踏實,人人都很焦慮,不僅僅是隱形貧困,更多是可能有錢都沒有話語權。一旦攤上點事,隨時都被窮折磨。真的,這並不是我們自暴自棄、悲天憫人。
縱然如此,我們依舊要懷抱希翼繼續努力,我們不能把絕望帶給下一代,他們是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這些問題或許可以少點,畢竟,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有許多人,在默默無聞中做著讓世界更加美好的事情。
就如程勇所說:
“我相信今後會越來越好的,希望這一天早點到吧,我相信我們的國家會慢慢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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