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生活中,一個人害了病,往往能夠得到人們的同情和幫助,而一個人犯了罪——這我們可以理解為思想上害了病,得到的卻往往是鄙視、指責和嚴厲的懲罰。沒有人願意害病,同樣,肯定也沒有人願意犯罪——儘管實際上犯罪往往是一個人的主觀故意。要不,你試著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說,你長大會成為一個罪犯,他肯定會不高興,即使是一個手法高超的罪犯也不成。而你如果對他說,你會成為一個老闆,他則肯定歡天喜地。
小時候,班主任預言:在你們這些同學當中,會有科學家,會有解放軍,會有工人、農民。然後話題一轉:肯定也會有罪犯!現在想起來,不知老師為何如此“歹毒”,但當時此話一出,嚇得我們一愣,然後互相看看,看究竟誰象是未來的罪犯,但是看誰誰不象,誰的臉上也沒有貼著”罪犯“的標籤。不過後來,在我的這些同學當中,竟真的出現了一個殺人犯。
而一個人之所以成為罪犯,是由許許多多的因素促成的。這些因素,有些是客觀的,有些是主觀的。而罪犯之所以犯罪,也往往有自己的邏輯,有自己的理由——這裡先不說其理由的對錯。而理由的產生,也是由許許多多因素推動的。就象是路標,如果我們總是碰到錯誤的路標,那麼在不知不覺間就可能步入深淵。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對那些“步入深淵”的人,我們也是應該抱著一顆同情之心的。
還有一些罪犯,犯罪前也就是和你我一樣的普通人,只是一個非常偶然的因素,使他偏離了正確的人生軌道。還拿我的那位同學作例子,他殺人的時候還只有十五六歲,在大街上遭到了一個成年人的欺負,忿忿中回家掂了一根鐵棍就出來了。事有湊巧,剛好見到那個人正背對著自己往前走,結果一棍下去,奪去了那個人的生命,也奪去了自己十幾年的最美好的青春時光,在我們這些未來的科學家、解放軍、工人、農民還在課堂裡讀書的時候,提前驗證了老師預言的正確。如果不是出現了這麼一個意外,那麼我的這位同學也就可能象大多數人一樣,在該工作的時候工作,在該結婚的時候結婚,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甚至比一般人更普通,更平常。因為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非常不顯眼的學生。
我不知道一百個人當中出現罪犯的機率有多大,想總不會小於1%吧?出生時,大家都是一張白紙,但命中註定其中的1%要不幸成為罪犯,只是我們最初不知上帝把“罪犯”的標籤貼在了誰的身上。我們可以說他們是自作自受,關鍵是上帝安排誰自作自受。
你是不是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那麼我問你,你在夢裡做沒做過壞事?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麼你心中就存有“壞”的種子,具有當“壞人”的潛質,只是在現實生活中沒有碰到合適的“機會”而已。一旦外部條件具備,你心中邪惡的種子就會發芽,然後結出惡的果實。這個過程可短,可長,短的時候只需幾秒,一時的衝動就會使你從一個“好人”成為一個“惡人”,長的時候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私慾慢慢膨脹,然後在你身上打上“惡人”的烙印。
看看那些站在審判臺上的罪犯,他們並不是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一個罪犯。他們也有善的一面,正如許多所謂的“好人”也有惡的一面。看著那些人,我們一是應該憐憫,二是應該慶幸——慶幸這樣的“機會”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
因此,在羅素所描寫的未來的理想社會里,是這樣對待罪犯的:“我們把他們當作不幸的人,送到精神醫院裡救治,直到他們不再會對社會構成危險時,就讓他們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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