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 故事:一個情深義重的渣男

故事:一個情深義重的渣男

01

2019年5月18日,我收到一份快遞。拆開快遞包裝,是一沓打印紙。我隨手抽出最上面的一張,赫然印著“傳票”兩個大字。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現在的騙子手段可真高明。

再仔細一看,這張傳票上不僅“案號”“案由”“被傳喚人”等等內容詳實,右下角的法院印章落款,紅彤彤地格外醒目。

我再扯出其他紙張,竟然還有起訴狀。一看到“王彩萍”三個字,我“譁”地一下,把那些紙扔到地上,心底的那一縷恨意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來。

我叫莊笑笑,今年38歲,是佛山市一家公司的職員。

2010年初,我和金逸經人介紹認識。金逸和我同齡,原來是佛山市一名普通的公務員。那時,大齡的我們,對彼此都不反感,就約定處處看。2011年5月,我們結婚了。

說實話,整個婚禮我沒有特別激動,就像完成了人生的一個使命。我還看得出,金逸也沒有很激動。我們彼此心照不宣,不過都是遇到了一個合適的結婚人選罷了。

婚後生活平淡,他照舊和朋友出去喝酒、打牌,我照舊和朋友逛街、看電影,和單身生活沒什麼兩樣。然而,這一切隨著小九的到來,徹底發生了改變。

2013年9月9日這天,我的女兒出生了,我給她取名叫小九。

初為人父,金逸的表現沒話說。他不僅每晚都會給孩子洗澡,還毫無怨言地半夜爬起來給孩子換尿布。凡是孩子的事他都樂呵呵地去做,還樂在其中。他算不上是一個好的愛人,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好爸爸。

我暗暗勸慰自己,雖然我和他之間感情平平,至少他愛孩子,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然而,生活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小九到了一歲多,對我和金逸的呼喚還是無動於衷。其實,在小九剛出生做新生兒聽力篩查時,就沒有通過。

當時,我和金逸查了很多資料,由於客觀因素的影響,比如耳道里有羊水、耵聹等,有很多聽力初篩的嬰兒不能通過。

我們問了醫生,醫生也說有這個可能,讓我們42天后再去複查。

後來,金逸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起這事,但是我總抱有僥倖心理,安慰他說,孩子大些就好了。

而今,小九已經能走能跑,我們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現實。帶她去醫院檢查,診斷結果很快出來了,果然是先天性耳聾。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把我和金逸打得暈頭轉向。

醫生說了幾個造成孩子先天性耳聾的原因,多因母體妊娠過程、分娩過程中的異常或遺傳因素等等,造成耳聾。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金逸一言不發,臉色青得發黑。回到家門口,我把孩子遞給他,希望他接一下小九,我能掏鑰匙開門。可他的兩手插在兜裡,竟然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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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從那以後,金逸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

他不僅對孩子不聞不問,而且每天回家都很晚。回到家不是醉醺醺,就是躲到另一個房間去睡覺。

我和他大吵,責怪他不像個男人,不敢面對問題,只知道逃避。他怒氣衝衝對我說:“醫生說了,孩子先天性耳聾,有遺傳和非遺傳兩種可能,我家這邊沒有一個耳聾的人,你家那邊呢?你問過嗎?”

我一愣,其實這個問題我仔細想過,算起來,我還真有一個姑姑耳聾,但是由於我父親早年去世,我姑姑又遠嫁,關於姑姑的情況,沒人能說得清。

母親也是年輕時模模糊糊聽父親說過,再加上我父親這邊的親戚對姑姑耳聾這件事諱莫如深,現在已經無法打聽姑姑的情況,也無法確定姑姑的耳聾是否先天性。

我不敢承認這件事,咬著牙告訴金逸:“不可能是遺傳問題。”金逸冷笑道:“那就是你懷孕的時候,受到感染,影響了孩子。”

我拿起桌上的一個花瓶砸向他,恨恨地罵道:“你這個混蛋,非得找出原因來嗎?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要給孩子治病嗎?”

金逸躲開花瓶,花瓶砸在地板上,稀里嘩啦碎了一地。他站在那兒紋絲不動:“看病?肯定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的原因,孩子能出這種事嗎?”我撕心裂肺對他大吼一聲:“滾!”

金逸摔門而去。

我趴在沙發上,放聲痛哭。無愛的婚姻,果然經不起一絲的風雨。小九有問題,金逸不想著抓緊時間給孩子治病,反而一個勁兒找我的原因,這是什麼男人?一點擔當也沒有,一點責任心也沒有,簡直就是個混蛋!

我哭累了,心裡卻翻江倒海無法平靜,我能依靠誰?我沒有兄弟姐妹,母親一個人在鄉下,身體還很不好,我不敢驚動她。金逸的父母去世多年,只有一個領養的姐姐比他大十五六歲,早就嫁去了香港,他們姐弟也幾乎不聯繫。

沒有人可以依靠,我只能依靠自己。

我帶著小九開始往返於各大醫院,醫生給出了幾種治療方案:藥物治療、安裝助聽器、植入耳蝸、進行聽覺和言語訓練。

在這幾種方案中,植入耳蝸效果最好,但是也最貴,買耳蝸的錢和手術費用加起來大概要35萬。

從長遠角度來考慮,我最想給小九採用植入耳蝸的治療方式。雖然這時候金逸已經不回家,但我還是想和他商量這件大事,畢竟,35萬我根本拿不出來。

於是,我撥出了他的電話號碼,過了好久,他才接。我忍住怒火,給他說了小九的治療方案,我的意思是我們共同想辦法,或借或貸,想辦法給小九把這個錢湊上。

他聽了我的敘述,不發一言,只是在電話那頭“嗯、嗯”兩聲,隨後掛斷電話。這個混蛋!這是什麼態度?我再打過去,他已經關機了。

過了兩天,金逸還是沒有來電話,當然也沒有回家,我只好去他的工作單位去找他。到了金逸的辦公室,接待我的卻是他的同事小朱。

我和小朱簡單說明情況,說想找金逸商量點事,小朱想了一會兒對我說:“嫂子,你找到這兒來,看來你是不瞭解情況啊!金逸哥已經辭職了!”

我大吃一驚,金逸當初考這個公務員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怎麼會辭職呢?

小朱告訴我,金逸因職務之便給一家施工方透露了一些情況,被人舉報,事發後他就被迫辭職了。至於具體情況怎樣,小朱也不是太瞭解,也不方便和我說得太詳細,我聽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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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算來算去,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金逸就從一名公務員變成了無業遊民。

“施工方?”小朱的話在我耳邊迴響,我突然想起一個女人——王總,這是金逸對她的稱呼。

我記得有幾次,金逸喝醉了回來,談起這個王總,說是王總和他們單位有合作,為人非常熱情,經常邀請金逸他們一起吃飯、打牌。

“出手很大方!”這是金逸對王總的評價,後來又加上“王總離婚了”這樣的說法。難道這個王總就是小朱說的“施工方”?

我無從驗證。

不用等我驗證,金逸竟然主動回家來了。他到家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和我離婚。我又氣又恨,氣他沒有責任心,恨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拋下我和孩子。我賭氣說不離婚,逼他為孩子的手術費想辦法。

他冷冷一笑:“35萬!你讓我去哪兒想辦法,我就這麼點工資,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錢,你又不是不知道,光讓我想辦法,你呢?”

我又何嘗不是!我只是一個小職員,並不比他掙得多,滿打滿算下來,工作這幾年我才攢了5萬,這些日子給小九看病又花了不少,手裡哪還有什麼錢!

出於賭氣, 我就是不和金逸離婚。就這樣,在拉拉扯扯中,小九3歲了,慶幸的是我們門口有個幼兒園,幼兒園的園長是我的朋友,我給她說明情況,她同意讓小九入園。

這兩年的時間裡,我一直在給小九進行藥物治療,給她裝了助聽器。根據書上的知識,我給她進行語言和聽力訓練,效果不是太好。因此我還是希望能給小九進行耳蝸植入,一勞永逸解決她先天性耳聾的問題。

醫生說,像小九這種情況,最好是在6歲之前植入,而且是越早越好。

這幾年,我努力工作掙錢,節約每一分錢,但是和35萬還是相差千萬裡。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小九又病了,大概是在幼兒園感染了病毒,小九咳嗽得厲害,我連夜抱著小九去了醫院。

小九燒得小臉通紅,我望著病床上的孩子,想著她的病,想著自己的婚姻,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沒了什麼希望,活著就是痛苦。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我自己也說不清,我給金逸打電話,告訴他小九病了,正在醫院住院。

這一兩年,金逸已經很少回家,我聽幾個朋友說過,他已經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那個女人應該就是王總。我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實在沒有精力管金逸的這些破事。

金逸這次倒是很快匆匆趕來,在醫生的辦公室裡呆了很久,不知道和醫生說的什麼,他讓我回家休息,他來照看孩子。我也實在疲乏得很,就在孩子旁邊拉了一把躺椅,躺下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金逸告訴我,有人在小九的住院賬戶上打了40萬,並留言,希望小九早日康復。

我從躺椅上蹦起來:“怎麼回事?是誰?”金逸搖頭表示不知情,我一臉茫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可是是誰呢?我去問收費處的姑娘,姑娘搖搖頭,她表示昨晚不是她值班。我又去問醫生,醫生更是不知道。

我看著金逸的臉,難道是他?我又搖搖頭,不可能,他工作都沒了,哪裡來這麼多錢?再者,即使真的是他的錢,他也沒必要瞞著我啊!這40萬,成了一個謎。

到底誰是那個救了我小九的好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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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雖然沒有打聽到錢的來源,但總算是有了治病的錢,小九的手術很順利,我抱著耳蝸植入後的小九又哭又笑,賬戶上還剩下5萬元。

金逸說這些錢他讓我拿著,將來給孩子做聽力訓練用,雖然用不了這麼多,但是我想有錢總不是壞事,就沒有說什麼。

就在這時,金逸提出一個要求:“離婚。”

這兩年,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如今,小九的治療也進展順利,我的心情也舒展了很多。於是,我很爽快地答應。金逸還透露,他果然是和那個王總在一起了,當初就是他借職務之便給金總透露了報價,算起來他也是為了王總才辭職的。

我冷笑道:“怎麼,她這算是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恩情!”

金逸張張嘴沒有說話。

從此,我和金逸形同陌路。

現在,我卻突然接到一張傳票,王彩萍竟然要告我,對,王彩萍就是那個王總!我恨恨地想,王彩萍做了小三,破壞我的婚姻,我沒追究她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腆著臉來告我,告我什麼?

她的訴訟書上寫著,讓我還她的錢,笑話!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我哪裡借過她錢!天下竟然還有這麼厚顏無恥之人。我倒要會會她。

我按照傳票上的時間和地址按時出庭,第一次見到了王彩萍。說實話,大失所望,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人,看起來比金逸至少大七、八歲。

被告席上只有我自己,原告——王彩萍陳述案情:

原來,在2016年12月6日,金逸向她借了50萬,說是去買婚房,誰知道金逸拿到錢之後沒多少日子,就一去不復返,電話打不通,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找不到他。

現在兩年多過去了,她要讓金逸還這筆錢。可她找不到金逸,認為金逸借那筆錢時和我還處在婚姻存續期,那筆錢對我和金逸來說是夫妻共同債務,因此她要求我來償還這筆債務。

她拿出金逸寫的一張借條,日期果然是在我和金逸離婚之前。

這算怎麼回事?金逸當初借這筆錢,我根本就不知情,這算哪門子夫妻共同債務?我在法庭上據理力爭,只是我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知道這筆借款,對當初他們二人同居的事,我也沒有什麼證據。

法官聽完我的陳述,建議我們雙方庭下和解。

從法院出來,我意識到找到金逸才是關鍵。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可能王彩萍還沒試過,那就是金逸家鄉的一個遠房叔叔。

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金逸領著我去過他這個叔叔家一次,還說這個叔叔小時候救過他的命,他特別感激,因此常來看望。

這層關係,金逸未必和王彩萍提起,一來血緣關係並不近,二來金逸的家鄉離佛山還很遠,金逸不可能領著當時還是小三身份的王彩萍回去。

我憑著記憶,坐火車,倒汽車,又坐船找到了金逸叔叔的家。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叔叔竟然還記得我,顯然他並不知道我和金逸已經離婚,他對我的到來既驚又喜。我推說來附近考察,順道過來看看。閒聊中,叔叔說前些日子金逸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叔叔用的是座機,我翻看電話記錄,找到一個號碼。我用叔叔家的座機打回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性,她自稱是金逸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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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姐姐告訴我,金逸2018年初去香港找到了她,並在她的安排下在香港一家公司做小職員。

我和姐姐說明情況,請他務必轉告金逸,讓他一定要回來處理這件事,否則我就要去香港找他。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他,他休想逃過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沒想到,這一通電話之後不久,金逸就真的回來了。

我、王彩萍和金逸約到一起,面對面坐著,幾年不見,金逸瘦了很多。

可能是他早上剛刮的鬍子,青虛虛的鬢角和下巴,眼角眉梢添了很多皺紋,那一瞬間我的心疼了那麼一下。雖然我一直恨著他,可是見到他突然間蒼老了這麼多,心裡還是很難過。

金逸主動坦白了一切,當初小九咳嗽住院時,他找王彩萍借了50萬,名義上是說王彩萍平時工作太忙,沒有閒暇時間考慮其他,他想買一套房子,作為他們的婚房,等房子買了,他們就結婚。

為表誠意,他還打了借條。王彩萍信以為真,就把錢轉給了金逸。

金逸拿著這筆錢,轉頭就到醫院,給小九交了植入耳蝸的錢。他事先已經向醫生諮詢了所有事項,他轉了40萬,自己預留了10萬。在小九手術期間,王彩萍催問房子的事,金逸就推說正在各處看房子。

等到小九手術順利,出院之後,金逸和我離婚,拿到離婚證書的金逸並沒有回到王彩萍身邊,而是帶著這十萬元去了深圳。

他本來打算用這些錢做資本創業,誰知,不到半年,他創業失敗,十萬元賠得一分不剩。

他只好到處給人打工,走投無路之際,他想到了姐姐。2018年初,他去了香港。在姐姐的安排下,他白天是公司的一名小職員,晚上去餐館打工,每天做著兩份工,很是吃了些苦。

他自知沒有顏面見人,就對外拉黑了所有聯繫方式,這也是誰也找不到他的緣故。

聽完金逸的一番陳述,我目瞪口呆,當初給小九做手術的錢,果然是金逸的,只不過是他借的,而且還是借的情人的。這,這真的讓人很尷尬。那他為什麼瞞著我呢?

金逸撓撓頭皮,對我說:“說來真的特別慚愧,剛得知小九病的時候,我都懵了,說什麼也不敢接受這個事實,那個時候我做了好多對不起你和孩子的事,等到我後悔的時候,又實在沒有能力給小九治病。你罵得對,我真不是個男人。

“我愧對你和孩子,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我就騙了彩萍的錢,給孩子看病。孩子是我親生的,我也捨不得看她遭罪。那個時候我哪有臉說這錢是找彩萍要的,不,是從她那兒騙來的呀!

“給小九治完病,我誰也對不住,我更沒臉見你們,就躲出去了,希望能夠創業成功,衣錦還鄉,說不定你們還能原諒我,誰知道,創業又失敗了,唉……”他低下了頭。

故事:一個情深義重的渣男

06

王彩萍在旁邊咳嗽一聲,“你們敘舊敘夠了吧!金逸,我就問你一句話,咱倆算怎麼回事?”

金逸尷尬地不敢抬頭看王彩萍,沉思了好一陣,像是在做最後的努力。

終於,他抬起頭,對著王彩萍說:“彩萍,實話和你說吧,咱倆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確很喜歡你,可是時間久了,我發現我越來越不懂你了,對你的那份感情,也越來越淡……

“我知道,我是個混蛋,你儘管罵我,我借了你的錢,我一定還,我這一年多打工掙了二十萬,我先還你二十萬,剩下的錢我在兩年內一定還清,我給你寫字據。”

王彩萍一聲不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很久,她問金逸:“你還喜歡她?”

她把目光轉向我,金逸不說話,過了一陣,他搖搖頭:“其實我倆開始就沒有多少感情!”他終於說出了當年的實情。

我坐在咖啡廳的卡座上,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說些什麼,金逸不是個好男人,但是他後來為孩子做的事情,又不能不說他是個好父親,但是這錢又是騙來的,這真的不好讓人對他進行評價。

我搖搖頭,不去想這些,對著王彩萍說:“既然這筆錢是給小九看病的,我理應出一半,這樣,40萬我還一半——20萬,我現在手裡有7萬左右,我明天就轉給你,剩下的我給你寫字據,爭取三年內還給你。”

王彩萍看看我,又看看金逸,良久,她對著金逸說:“既然這錢是給孩子看病的,那我也不要了,算是還當年你洩密給我的一個恩情。不過,刨除孩子看病的35萬,還有15萬你必須還。”

我和金逸都愣住了,沒想到王彩萍說出這樣的話。接著王彩萍又提出一個驚掉我下巴的要求,她要求做小九的乾媽。

原來當初她就是因為無法生育,她的丈夫才和她離的婚,她非常喜歡孩子,現在既然發生這樣的事,就說明她和小九有緣分。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2019年7月,金逸給了王彩萍20萬。王彩萍便與我達成庭外和解,寫了協議書,她撕掉了那張借條。

2019年10月的一天,我在幼兒園見到王彩萍,知道她是來看小九的,我站在不遠處,看她和小九有說有笑,心裡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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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嵐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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