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2 故事:他本滚滚红尘一苦命人,偶遇全真 入仙门求真,蓦然回首才发现漫漫长生路上,竟已是走了这么远!

故事:他本滚滚红尘一苦命人,偶遇全真 入仙门求真,蓦然回首才发现漫漫长生路上,竟已是走了这么远!

四月的荆州城正值春夏相交之际,正是暖意绵绵的季节。今日天格外的亮的早些,略带着薄雾的城门前已是挤满了等着开城门的百姓,赶脚的货郎、提篮的农妇,入城的行客,形形色色都聚在一起,在城门前三五成群的说着话,谈着心。

待到天光渐起,卯时将至,几个伸着懒腰,一脸睡意的城门丁才呼哧呼哧开了城门。

候在城门前的百姓就在城门丁骂骂咧咧的呼喝中,陆陆续续都入了门来,融进了喧闹渐起,熙熙攘攘的荆州城中。

离着城门不远的街上,有座悦来酒楼,上下两层,一排过去占着四五个铺面,开价实惠,菜色多样在这城中也是小有名气。

现天色刚起,楼内只得三四桌来吃早饭喝早酒的客人。多是城中四处打食的闲汉,措到几个大钱趁着天早,过来过过酒瘾。

“哎呦!”

楼前传来一声痛呼,几个吃酒的食客寻声一望,见是店内的掌柜提手将个衣衫破旧,面有饥色的少年郎丢出门外,便无人理会,又自转头喝酒吃饭。

“没家养的小兔崽子,敢在你田二爷面前搭手。再让二爷捉到,打断你一双贼手。”

那掌柜长的一脸粗样,满脸横肉,矮矮胖胖,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大的能和长老了的龙眼比高,小的敢和脱壳的绿豆拼圆。骂骂咧咧的卷起袖筒,指着地上坐着的少年骂了一阵,又觉得不解气,作势欲打。

“田胖子,上次说好的干三天散工,给两个大钱。都过去七八天了,小爷连钱的影子都没看着,你个扒皮一样的贪货,又想赖账不成。”

那少年闻言从地上一下跳了起来,跨着脚的与那胖掌柜对骂了起来。

“小兔崽子,满嘴乱喷什么屎粪。你们吃大爷的两餐白面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还敢大爷要钱,大爷先给你松松骨头。”

那胖掌柜见少年还敢回嘴,当街的揭自己老底,气的如那烧开的水壶,七孔都冒起烟来,上来就要抓那少年。

那少年身子单薄,一时避让不及,被那胖掌柜一把抓住前襟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少年眼前金星乱闪,鼻血都流出来了。又被那胖掌柜一推,推出七八尺远,摔得四脚朝天,一下坐在地上疼的哼哼呀呀的叫了起来。

“小兔崽子,还要钱不?!大爷再给你两个元宝尝尝。”

那胖掌柜扬着手骂了句,却见那少年虽被打倒在地,却一点惧色也无,目中如同抢食的野狗满是深深的桀骜不驯和凶狠。心中没来由的一寒,忽的羞恼起来,就想上去再来一通拳脚。

那少年把牙一咬,摸过路上一块馒头大石头就要和那胖掌柜拼命,冷不防身后衣领被人一把抓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双脚一空已是被人提着衣领掼在了一旁。

这一下,正丢在路旁打碎的石子上,一下疼的咬牙切齿。

少年忍着痛回头一看,就见三四个穿着长袍顶着方冠,跨着腰刀的大汉看也不看一眼自己,趾高气昂的进了悦来酒楼。

那胖掌柜早变了脸色,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跟着,一路陪着笑引着路。

少年看了两眼,便认出正是街上捕贼的几个捕快,他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龇牙咧嘴的爬了起来。一下觉得全身散了架一样,哎哎呀呀的叫唤起来。

那少年正自呼痛,两个同样衣着破旧,身材还要瘦小些的少年自一旁溜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把少年夹在中间。

这两个少年,一个胖些一个高些,见少年被打的不轻,都忙不迭的上前来扶。

“我早就说过吧!田胖子这种贪钱贪的恨不得割自己的肉卖饺子的人,哪里会肯给的。”

那矮胖一些的少年,在一旁搭着手嘴里嘟囔着说。

“他敢不给!”先前的少年闻言,一下怒了起来。“你们看着,这事没完!”

“要是王哥你能当上州府上的衙役就好了,看那个赵捕头威风的样子,田老二跟在后面和条狗一样。”

高些的少年满面羡慕的看着进了悦来楼的几个跨刀汉子道。

“你们懂个什么,我王平安之志哪是几个走街去巷的捕快可比的。”

那叫做王平安的少年恨恨的看了两眼远处的悦来酒楼。

“早晚有那么一天!”

“是是是。”高些的少年应了两声,问道。“先别说以后了,昨夜就没东西下肚了,我都快饿成面皮了,王哥!赶快找些东西吃吧!”

一旁矮胖些的少年闻言,也是连连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王平安。

“两个打称的吃货。”王平安嘴里骂了句,就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两个小钱来。“就这么些了,买碗素面都不够。”

想了想,道。

“没法,只能拿去和老张头买些面汤了。”

“也行啊,我们快去吧!晚了估计连汤都没有了。”

高矮两个少年鼓噪起来,左右扶着王平安就走。

三人过街走巷的好一会,到了荆州城城西的大戏园前,正好遇到卖面的老张头出摊,三人合同着买了一大碗混着零碎面皮的面筋汤,你一口我一口的几下咽了下去,总算垫了垫空空如也得肚皮。

又听人言前牌里几个酒肆都在招上菜的伙计,立时忽忽的赶了过去,不想待工的汉子都挤得里外好几层,三人直等到正午,却被告知工招满了,此时肚里的面汤早就化的干净了,三人只得唉声叹气的又上了街。

三人来来去去晃荡了个把时辰,仍是一无所获,无法,又听人言,城中东西相去的有几家米店招人扛米,三人只得就地分道扬镳,各寻了一家找活去了。

直到天色已暮,行人归屋,倦鸟归巢的时候。

一身旧衣,身材瘦小,面有菜色的少年沿着城中主道缓缓而行,正是与两个少年分开找食的王平安。

他愁眉苦脸的走在朱雀大道上,连连勒着腰带,忙碌大半天还是没什么收获,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何况他尚年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是不耐饥饿,两顿不吃便饿得金星直冒。

两眼不由自主的四处打量,寻找果腹之物。

可天已近夜,再加上近日荆州城也不太平,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一个食心妖魔,数日来已有十几人横死,死状凄惨,尸身零碎。弄的偌大的荆州城人心惶惶的,城中令赏金千两仍是毫无线索。

现天色尚未完全暗去,平日喧嚣热闹的朱雀大道便空荡荡的,行人寥寥。

各家店铺也早早的关门歇业。莫说王平安身无分文,就是身缠万贯也怕难买几斤米面。

王平安费了好大一会的功夫才在一家将打烊的包子铺偷了几个肉馒头出来,蒙头便跑。在店家大声咒骂声中,一头钻进城中四通八达的民巷之中。

蒙头乱跑了不一会,王平安就跑不动了。回头一望,见无人追赶,立时就软倒在路边。

哼哼呀呀的好一会,才算缓过劲来,这定睛一看,见四周房屋稀疏,不远处昏暗的日光下荆州城城墙巍峨蜿蜒到视线的尽头。

“真是饿极了狗也跳墙啊,小老爷一不留神都跑到城墙脚来了。”

王平安啐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眼角却正扫到在那稍远些的城墙边好似伏着一人,不由心中一凛。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正好碰见枉死鬼。

他踌躇片刻,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轻轻的摸了过去,待走了近处,才看清却是一身着长袍的老者,其面朝下趴着,天色昏暗,也看不出长相,只是一动不动,没有什么动静。

王平安哆哆嗦嗦的摸上前去,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有气。他犹豫片刻,终是没能狠下心来离去。

“活该你挨饿,自身都难保,还当什么泥菩萨。”

他嘀嘀咕咕的开始吃力的拖动起老者。却不曾想老者虽看上去瘦瘦小小,分量却不轻,王平安费了半天劲,拖拖停停才把他拖进路边一片废弃的草棚之中,却已是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喘息不已,腹内又隆隆作响。

他唉声叹气的从怀中掏出尚有体温的肉馒头,囫囵咬了起来,一个拳头大馒头两三口就下了肚,吃到最后一个馒头时王平安略一踌躇,转头看了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的老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了口唾沫将馒头收了起来。一两个馒头下肚不过半饱半饥,王平安腹中贪食便把两手沾的油沫添了个干净。

安抚了五脏大祭,王平安才有暇打量起那老者来。那老者身上穿得虽然破破烂烂,王平安仔细一瞧却是吓了一跳,却是一件做工异常精致的灰色道袍,隐约可见上绘日月星辰,祥云仙鹤,山岳河海。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乖乖,莫不是哪家的道官遭了难吧。”

王平安心中揣测,手脚便都放轻起来。当今皇帝推尊道门,欲求长生。连带着满天下的道家弟子都沾了光,逢山建观,满朝敬仙,大观观主皆授六品道官。王平安心下踹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见那老道满面病容,气若游丝,又硬不下心肠丢下不管。

王平安自幼双亲早亡,常靠人善心接济,吃着百家饭才活到今日,便最不愿见死不救。

只是这老道士一看就知道是个大麻烦,王平安虽然年少,也是久在市井之中看的多了,心知能让一个身份尊贵的道官落得如此下场,沾上了怕是难结善果。犹豫再三,还是没下的了心。当下暗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老道一直不醒,王平安也不通黄老之道,只得将剩下的馒头捣碎混在水里慢慢喂了下去。又弄来不少稻草堆成草床,供他歇息。累的王平安筋骨疲软方才歇停,往草垛上一趴,便沉沉睡去。

就这般连过了三五日,这老道仍是不见醒来,若不是见这老道仍有微弱气息,王平安怕是早当死人给埋了。

王平安独自在外间流浪,一日三餐都不知落在何处。现在又多了张嘴,每日更是艰难,

平日若是讨来一张米饼,就撕作两半。较大的王平安便自己吃了果腹,较小的就混在净水里给老道分作一天两次灌下,聊胜于无。每到苦时,王平安便不由安慰自己,这道官若是醒来,知道这几日是自己在照顾侍奉,随便赏个几百大钱。到时候,小爷也算家有余财,免不了那街上的什么太白楼、四春楼的也去走上一走,出出一口恶气,谁让前几天小爷不过多看了两眼,看门的那矮脚的陈老三就是对小爷又打又骂的。每每思及,王平安当夜必是一觉到天亮,这半夜吹得刮骨风也不是那么要人命了。

这一日,王平安在不远的和记米店寻了个晒米的苦力,直忙到金乌西斜,蟾宫高悬才收了工。临散了老板嘱说,三更还要卸一批货。若是王平安愿来,夜里再包顿热腾的糟米汤。王平安当然是满口应下,取了今日的工钱,便辞了老板自去了。

上了街王平安正赶上做面的将要收摊,连忙买了一大碗素面就在路边呼哧的吃了起来。又与卖烧饼的魏老头贱买了两块做焦了的烧饼,打算先回去一趟给那老道喂些饭食,再眯上一会,夜里早些去店里,也能多吃些老板许诺的糟米汤。

待到王平安回到了城脚的窝棚,天色已昏暗难辨,王平安穷苦潦倒,家中就是老鼠也养不活,自是没有什么余钱买灯盏了。

他摸黑进了棚子,在墙边寻了几根碎柴,摸索着抓了一把稻草塞在柴下,取出两片拾来的小火石打了小半会,手都打的酸了,总算点着了柴。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突兀的轻咳声,惊的王平安差点把手里拿着的一把稻草给甩了出去。

他这才看见那昏迷数日的老道已经坐起了身来,正半倚半靠在草垛上。火光不定,摇摇曳曳中依稀可见那老道满面难掩的病色。

王平安一时手脚慌乱,不知如何是好。这年头,道比官家,一方官老爷都对各山道长礼遇有加。王平安一个百家门前讨吃食的无家孤儿,草絮一般的人儿,更是诚惶诚恐。

“善福寿莫惊,是老道唐突了。”

老道约是身子虚弱,一句话说完,便是连连咳嗽,小一会方才停了。

王平安这才算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连道。

“无...妨无妨,老道长想是饿了吧,小的正...正要开灶热些伙食,老道长稍...待。”

说着,就赶忙把带回的烧饼放了下来。又从草垛下掏出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架在火上,从水桶里倒了些早上打的河水进去。又松了松腰带,小心的倒出一把白米来,丢进锅里,却是白日王平安干活时偷偷揶下来的。

吹火添柴的好一会,才熟了一锅汤水一样的米粥,王平安用破碗盛了,与尚有余温的烧饼一起给老道递了过去。

老道久昏榻上,刚刚醒来,也是虚弱不堪。与王平安道了几声谢,便显得无什么气力。

王平安又忙前忙后的铺张起草席草塌,不一会便收拾好张临火的草塌。

王平安欲扶老道上塌,被老道止住,老道客气的与王平安谢过,自己直起身在一旁打起坐来。

王平安见此也不敢打扰,左右无事便自在柴边寻了个地打起盹来。躺着身子,脑子里一时也不知在想什么,乱糟糟的,一会似看到日后发了财,得了富贵。以前欺负自己的那些个街上的闲汉恶棍都跟在自己身后阿谀奉承,一口一个小王老爷的。一会又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当了个道童,跟在老道身后到处与那些员外官老爷讲经说道,也是威风八面。一会呢,又想起今日什么也没剩下,明日不知吃些什么垫肚。就这样好一会,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晓得哪里来的一阵刮皮凉骨风,吹的王平安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他四下一顾见柴堆不知何时灭了,只剩点点火星在其中不时闪过。又见那老道仍在闭目打坐,没什么动静。便半坐了一会,回了回神,想起三更还要去米店卸货。便赶忙的起了身,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王平安一出草棚,急急的赶了几步,忽觉有些不对。不由放慢了脚步,四顾起来。今日放工时尚有明月当空,半边天星,可此时竟然黑如稠墨,能见不过丈远。四周一片死寂,休说人声,鸡鸣狗吠也听不见。整条西朱雀大街犹如死域一般,透着阴阴寒意。

王平安心中不由想起了这几日风传的食人妖魔,他暗咽几口口,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王平安终归不过才十几岁的少年,畏鬼惧神。只是为了生计,只得硬着头皮往米店赶去。

就这时一阵丝乐声很突然的响了起来,王平安下意识停了下来,侧耳听去。起初还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不过数息便变的犹如就在耳边一般。细细听来,却是一首荆州城百姓嫁娶所用的喜乐。

他循声望去,发现不知不觉中从街那头亮起了点点灯火,随着乐声渐渐变大,一支敲锣打鼓,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突兀的自远处黑暗中跳了出来。王平安心中立时一紧,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街边举目望去,待到那队伍走得近了,王平安看了个清楚。

队伍人不多,除了走在前头头戴圆帽打着灯笼扛雁牌的,就是几个吹吹打打的乐班还有抬喜轿的轿夫,却是没看见新郎。

“怎么新郎不在,新娘自己就出来了,荆州可没这送亲的习惯啊。”

他这里正奇怪,那一边这队伍却是越来越近,竟然直奔王平安而来。王平安这才觉出不对来,哪有这大晚上办喜事的,还有这么大的动静一条街上的百姓竟然一个看热闹的也没有,他这一激灵,就想往回跑。结果全身上下尽然都不听使唤,动也不能动,情急之下张口就想喊,也是口不能言。

顿时吓得他只把这眼珠乱转,惊得他魂飞魄散。队伍忽忽悠悠的到了王平安前不到丈余停了下来,乐班也是戛然而止,一帮子人都是默不作声的立在路中。忽的一阵似凭空而来的空穴之风吹过,随风而来一阵阴阴寒意,这一队人竟如沙砾一般随风化去,只留下个大红花轿落在原地,还有满地的仪仗锣鼓。

王平安这时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了,就见那轿帘无风自动的一点点的往上掀了开来。天色昏暗,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坐着一曼妙身影。地上的两个灯笼闪了几下,又亮了起来,如同被人所摄一般缓缓飘起停在半空之中。正好照亮了花轿,里面坐着一人,正是一身穿大红嫁衣,头覆红巾的新娘子。

王平安这时早已吓得肝胆俱碎,却苦于身不由己,只能哆哆嗦嗦的,满面惊恐的看着。

就见那轿中人轻轻的半弓着身子,举止讲究的出了轿来,对着王平安盈盈一福。

“郎君!且上轿来。”

话音未落,她便双手一掀罩头,露出一张点墨为睛,朱砂画唇的纸作得面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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