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 口哨(袖珍故事)

口哨(袖珍故事)

劉鄉長什麼都好,就一缺點,閒時愛吹口哨。

要說吹口哨,劉鄉長是真的厲害。每到下班後,鄉政府的電話聲、喧譁聲都沒有了,劉鄉長就會悠閒地沏一杯釅茶,搬一張竹椅放在辦公室門口,再拿一疊報紙放在腿上,邊看邊吹起口哨。開始是用不成調的噓噓聲找調子,然後便由低到高逐漸成曲,直吹得滿院音符亂跳。劉鄉長不僅喜歡在辦公室吹,還喜歡到田間地頭去吹,每次他吹口哨,鄉民們都會和上一段。

年底下了一場多年罕見的大雪,幾個偏僻的村子告急。劉鄉長每天都帶著裝滿防寒物資的車艱難地奔忙在鄉間,嗓子幹得流了血,一句話也說不成。一次,上級領導向他了解情況,他對著電話,好半天講不出一個字,還是隨行的工作人員簡單地彙報了情況。領導不放心,又讓劉鄉長接電話:“我問你話,你用口哨回答我就行。”“劉鄉長,一定要動員各方面的力量,保證百姓渡過難關。能做到嗎?”劉鄉長吹口哨:“噓!”乾淨利落,像是一個標準的軍人立正。車上的人笑了。

領導又說:“小劉,要保重身體,搞垮了自己的身體,市裡也不答應!”劉鄉長猶豫了一下,吹起口哨:“噓——,噓——”口哨聲像一顆流星,開始短促,爾後越拉越長,縷縷血絲從翹起的嘴裡噴出,點點如霧,濺在電話上,車上的人一下子哭了。電話裡傳來領導的嘆息:“好你個小劉,都說你吹口哨有多高的水平,現在都噓不成調了……”

此時,車上的人擁著劉鄉長已經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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