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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杰
截止到9月25日下午17時19分，上映5天的《江湖兒女》收穫5277.2萬票房，排片佔比10.0%，位列同期電影第五名。 貓眼預測其最終票房數為7173.1萬，如果真實數字趨同，則該片將為“賈樟柯國內電影票房失利”的論斷又增加了一個證據。
《江湖兒女》耗資8000萬，是迄今為止賈樟柯“最貴”的電影，和上一部投資最貴的《山河故人》相比，此次投資翻了一番，後者的投資只有3800萬。以票房收入達到投資三倍才能回本的規律看，《江湖兒女》的票房“及格線”至少是2.4億，但現在這個數字在國內票房市場很難完成。
這並不是賈樟柯電影在國內票房市場的首次失利。此前，賈樟柯在國內上映的三部片子同樣不及預期，2005年上映的《世界》投資1000萬，國內票房只有200.3萬。2015年上映的《山河故人》投資3800萬，收穫3225.3萬票房，而2006年的《三峽好人》投資600萬，票房僅為30.4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從商業角度看，賈樟柯稱得上是“屢敗屢戰”，但如果將視線投射到獎項上，賈樟柯可謂是收穫滿滿。《江湖兒女》於今年4月入圍第71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這是導演賈樟柯繼《任逍遙》、《二十四城記》、《天註定》、《山河故人》後第五次入選金棕櫚大獎。
這種境況在國內的文藝電影市場很常見，臺灣知名導演侯孝賢就經常抱怨道“我不缺獎，缺錢”。但賈科長不必有這樣的憂慮，他從不向商業片低頭，卻是文藝導演中最不缺錢的。
從不為錢發愁
賈樟柯曾自言道，“我28歲的時候，已經解決了自己的財富問題了。”1998年，剛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的賈樟柯拍攝了人生中第一部長片《小武》，一舉拿下柏林電影節的青年論壇首獎和亞洲電影促進聯盟獎，單靠《小武》的版權費用，28歲的他就賺了500萬，在那個年份，這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
自此以後，憑藉著海外市場的分銷，讓賈樟柯成為一個從不為錢犯愁的文藝片導演。
2005年上映的《世界》在北美地區的版權費就高達百萬美元，國際銷售在2004年的華語片中僅次於《十面埋伏》和《2046》。2006年上映的《三峽好人》先後銷售到了75個國家，版權費收入高達4000萬，照比成本600萬已是可觀的利潤。2015年上映的《山河故人》，還未上映就已經通過海外版權預售收回成本3800萬。
賈樟柯作品的海外發行，除了有他名下的西河星匯公司做推廣，北野武工作室和法國MK2公司也是幕後的重要推手。
1998年，賈樟柯初出茅廬，帶著《小武》來到柏林電影節，在那裡，他認識到剛剛投資了北野武工作室附屬公司T-Mark的日本商人市山尚三。市山尚三獨具慧眼，說服工作室的社長森昌行投資賈樟柯的作品。從2000年的《站臺》開始，賈樟柯每部作品都有北野武工作室的身影，《站臺》、《任逍遙》、《世界》三部作品的主要資金都來自於日本，北野武工作室為《站臺》投資了600萬，到了《世界》則翻倍達到1200萬。
市山尚三、阿巴斯、賈樟柯
除了日方的賞識，賈樟柯還頗受法國資方的喜愛，法國公司Artcam International、Lumen Films、 Ad Vitam都曾投資他的電影，而到了2006年，《三峽好人》斬獲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賈樟柯聲名大噪，法國知名藝術影片發行商MK2因此介入其電影全球發行業務。
能得到發行商的青睞，緣於賈樟柯的影片風格受到歐洲電影市場的認可，歐洲三大國際電影節中，法國的戛納電影節、意大利的威尼斯電影節、德國的柏林電影節他均有所獲。《三峽好人》曾獲第63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獅獎；《小武》獲第48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亞洲電影促進聯盟獎；2015年，賈樟柯還被授予戛納國際電影節終身成就獎（金馬車獎）。
此外，市山尚三也曾表露，比起侯孝賢等電影大師，他會更傾向於與賈樟柯合作，因為賈拍電影用時一般只有兩三個月，而侯等導演遇到創作瓶頸便會停拍，不滿意甚至會重拍，這就意味著超期，超期意味著超支。
成本低，拍攝快，銷路好，讓賈樟柯成了文藝片投資人眼裡的“香餑餑”。
新時代晉商
除了海外分銷，廣告也是賈樟柯商業經營中最為穩定的收入板塊之一。
賈樟柯的西河星匯也接拍商業廣告，價格不菲，從汽車、地產到互聯網公司均有涉及。對接的客戶中不乏中國移動、京東、玉蘭油、歐萊雅、交通銀行、大眾、陌陌等知名企業。其中由華潤地產投資的超級廣告《二十四城記》更是入圍戛納電影節競賽單元。
導演、商業廣告導演、策展人、公司合夥人、麵館老闆，賈樟柯有著多重商人身份，在他的電影商業版圖中，西河星匯涉及電影製作、拍攝商業廣告和國際版權分銷；與前媒體人王宏、財經作家吳曉波、投資人曹國雄一起創立的暖流電影公司主做商業類型片；平遙國際電影展，力圖打造成為中國版的“戛納”；在老家汾陽投資了晉菜餐廳——“山河故人”；賈家莊圍繞賈樟柯藝術中心開發文化旅遊。
因此賈樟柯被媒體稱作是“新時代的晉商”，對於這個稱謂，他回應稱，“人類社會就是用錢組織的，所謂的商業社會就是人和人連接的方法，這是社會的組織，社會是被商業原則組織起來的，這個真的沒有必要去迴避。”也曾打趣道，電影相比商業只是個人愛好，“我過去二十多年主要活躍在投資界，電影只是強烈的個人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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