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3 黃覺“不要錢”,畢贛“不差錢”,黃曉明“不圖錢”|文藝片新規則

黃覺“不要錢”,畢贛“不差錢”,黃曉明“不圖錢”|文藝片新規則

商業明星自降片酬甚至自掏腰包,明星投資人和商業片公司紛紛轉戰文藝片市場“藍海”,一向“缺錢”的藝術片導演就此走上了“不差錢”道路。

文| 龐宏波

很顯然,戛納並不是中國電影最後的“夜晚”。一小時3D長鏡頭的《地球最後的夜晚》背後有湯唯+黃覺+張艾嘉的“三人組”,被戲稱為“親兒子”的賈樟柯五度衝擊的《江湖兒女》有廖凡+導演版“F4”。

儘管“出口“受阻,但”內銷“似乎一片看好。然而遇上《復聯3》的《路過未來》,並沒有遇到藝術片的“未來”。投資1000萬,有尹昉、楊子姍兩位商業明星,有安樂、貓眼等五大公司戰隊,《路過未來》在選擇藝術院線聯盟專線發行的情況下,目前票房僅過150萬。

黄觉“不要钱”,毕赣“不差钱”,黄晓明“不图钱”|文艺片新规则

不過從另一面來看,藝術片導演、商業明星、“明星”投資人或商業影視公司正在努力“抱團”。商業明星“不要錢”,藝術片導演“不差錢”,明星投資人“不圖錢”正成為文藝片的新生態。我們採訪了黃覺,也採訪過李睿珺、忻鈺坤等藝術片導演,希望從多方位來解析,文藝片新規則是否真的會成為一個主流。

黃覺們自降片酬,只求“未知”

其實商業明星參演藝術片,早就不再是什麼新鮮事。但像今天這樣,如此大規模扎堆,倒是尚屬首次。《地球最後的夜晚》在戛納並未獲獎,但這部引發轟動效應的藝術片顯然成為了內地藝術片的“新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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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除了畢贛的“3D長鏡頭”,最吸引人的莫過於湯唯產後復出首戰大銀幕,黃覺、張艾嘉聯手出演。因此,我們採訪到了黃覺,企圖扒開他參演這部藝術片的心路歷程。

黃覺自稱自己的性格讓他註定不會大紅大紫,但作為“明星”,參演一部處女作成本不到30萬的導演新作,多少還是需要一些勇氣。

黃覺表示,自己決定出演《地球最後的夜晚》,主要是因為這部電影有著足夠感動自己的細節。像看《路邊野餐》的時候,感動我的並不是那個長鏡頭,是長鏡頭裡面的一個段落、一個細節,女孩看陳昇唱《小茉莉》時候的一個反映鏡頭的表情,她的眼神。像《地球》這部戲裡面也是有這種東西存在,就是感動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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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湯唯因為曾經擔任過First青年影展的評委,對於中國青年導演的生態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認識。所以推掉多個劇組的邀約,將這部作品作為她產後復出的首秀。

湯唯表示,“擔任影展評委時,看到了很多有才華的年輕創作者。我也常被他們的執著和熱情所感染。這次很高興,能與畢贛這樣有才氣的青年導演合作,期待我們能夠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共同呈現出一部奇妙的電影。”

從許多明星的表述中可以看出,商業明星參演藝術片,第一考核標準是電影的“細節”。例如像畢贛電影,屬於極其晦澀的類型。但這並不妨礙電影對於細節的放大處理,而黃覺從一開始就明白電影的獨特, 在出演時,雖然看了劇本,但是怎麼拍、怎麼表現,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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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深入“江湖”多年,猶如初犢的“未知”恰恰成為了吸引商業名單的第二個要素。必須承認的事,對於許多商業明星而言,參演藝術片最大程度接近獲獎是其必然考慮的因素,但重新找回表演的刺激感在他們的表述中顯然同樣重要。

例如黃覺在參演《地球最後的夜晚》前,最初見面時候沒劇本,就是有2D的,有三場戲,拍攝方式他跟我闡述了,然後男女主角的名字,然後就是一個2D轉3D長鏡頭這麼一個概念。這個概念,和黃覺在往常表演中所遇到的所有“概念“都不同,表演上的未知自然也成為了他追求的一個要點。

黄觉“不要钱”,毕赣“不差钱”,黄晓明“不图钱”|文艺片新规则

不過錢,仍然是永遠無法繞開的話題。在普遍“缺錢”的藝術片裡,黃覺表示幾乎所有人都自降片酬,當初黃覺提出願意給出半年時間,但畢贛也只能滿足黃覺片酬的一半。但最終,雙方還是走到了一起。

其實目前,類似於黃覺和畢贛這樣的組合並不在少數。黃覺肯自降片酬並給出半年檔期,姚晨卻投資了自己主演的《送我上青雲》。

藝術片導演“平視”明星,提升電影工業化

明星扎堆藝術片究竟有多嚴重?曹保平導演的《她殺》剛剛殺青,主演是范冰冰和黃軒;王小帥《天長地久》請來了王源;婁燁《蘭心大劇院》的主演是趙又廷和鞏俐;刁亦男《南方車站的聚會》,集齊了廖凡和胡歌兩位“男神”;處女作票房僅為300萬,第二部開拍《藍色列車》的張大磊,邀請到了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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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明星選擇藝術片,可以重新尋找表演上的刺激感。那麼藝術片導演,選擇商業明星難道完全不考慮流量價值?有了明星,或許方勵就不用爭議性的下跪來求排片;有了明星,或許王小帥就不用微博開炮,聲稱這是“文藝片最黑暗的時代”。

流量價值,不可能是藝術片導演完全不考慮的因素。但在此前採訪忻鈺坤、李睿珺等藝術片導演時,他們選擇商業明星最重要的原因在於他們提升了電影的工業化,而非單獨渴望商業明星的流量價值。

忻鈺坤在《暴裂無聲》中,邀請到了姜武和宋洋。宋洋與自己年齡相仿,所以在前期溝通上,比較順暢。而姜武作為業內前輩,忻鈺坤算是“三顧茅廬”,將電影場景清晰表達出來,才最終請動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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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忻鈺坤的表述中,可以發現商業明星的流量價值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表演經驗。導演不需要提前花大量時間去培訓演員,不需要幫助他建立表演的自信,也不需要導演親自上陣用簡單的模仿為其提供模版,只需要導演告訴演員儘可能做到自然就可以。

所以,在忻鈺坤的表述中,商業明星的參演,是電影工業化的一個提升。

另外,正在影市經歷著些許“煎熬”的《路過未來》,也有楊子姍和尹昉兩位明星,李睿珺在選擇明星中,是按照角色的標準,先通過百度百科看照片再通過友人介紹,“曲線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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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痛苦的前期篩選,確定明星演員後,開拍時導演和明星演員就基本上達到了一個相對“平等”的狀態。趙又廷拍攝婁燁《蘭心大劇院》時,一個鏡頭需要十幾二十條才能過,黃覺拍攝畢贛《地球最後的夜晚》時,“最少得30遍以上,長鏡頭就不用說了。”

藝術片導演通過明星演員讓自己電影的工業化得到了一個提升,那麼在拍攝時,如何準確提升工業化的同時保證自己電影的完成度,就只有“平視”所謂的明星。

黃曉明和江志強“不圖錢“,只為初心

在《地球最後的夜晚》這部電影裡,不僅有華策這樣的大公司,也有黃曉明這樣的明星投資人。事實上,如今的藝術片也越來越受到市場的歡迎和關注。

據悉,《地球最後的夜晚》製作成本達到了750萬美元,摺合人民幣超過了5000萬。相比其處女作《路邊野餐》,這部電影達到了一個質的飛躍。

每次,當採訪藝術片導演時,都會問他們電影的製作成本和票房目標。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不懷好意”的“俯視”,因為在目前的電影生態環境裡,你明明知道他們的製作成本不高,明明知道他們的票房成績不好,但還是會問。

因為錢,是電影鏈條上最沒有門欄的求知點。錢,任何電影都無法迴避。但如今的電影生態裡,藝術片依然“不賺錢”,但和往年相比,藝術片似乎並不“缺錢”。

在戛納的黃曉明此前接受了媒體的採訪,表示“實話實說,畢贛導演這次的投資挺大的,因為風險很大,中間很多時候大家都是在不斷融資,我們是在最危險、最關鍵的時候進來的,就單單為了支持好導演、好作品,真的沒有想其他的東西,哪怕賠錢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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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曉明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原因在於,他在不惑之年開始追尋自己的“初心”。“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去演那些霸道總裁,相反選了《遲到了許多年》這種面對現實的故事。它的結果也許不是最好,但是它是我想要的。包括畢贛導演的《地球最後的夜晚》,可能它不商業,但是它是我想要的。它不賺錢沒關係,因為賺錢的那些東西,不是我想要的。”

黃曉明嚐遍選擇不慎自食口碑惡果的尷尬,在不惑之年終於“解惑”。所以,選擇投資《地球最後的夜晚》,相比賺錢,其“賺心”顯然更重要。

而正在上映的《路過未來》,儘管選擇了藝聯的專線發行,但背後卻集結了安樂影業、貓眼、威秀等頗有實力的五家公司,因此這部電影也是“A.R.T計劃”的首秀。

從李睿珺和江志強第一次見面,江志強就明確表示這部電影希望能夠在藝聯專線放映。儘管當時,《八月》作為藝聯首秀,票房僅有三百萬;儘管後來,《路過未來》入圍戛納,成為華語獨苗。但選擇藝聯,江志強的“私心”在於通過一部具備引起熱議的電影來改變藝術片的生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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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路過未來》並沒有圓滿完成任務。但江志強顯然並不渴望著迅速收割,而是有計劃的推出文藝片扶持計劃。

如今,青年導演仍然是“一部定生死”的危難年代,但“一部生”,明星、資本迅速簇擁,讓其進入到了“快速通道”,而“一部死”,可能讓其自己宣判自己“藝術死亡”。

藝術片的生態裡,遠比想象的殘酷,也遠比想象的單純。不可否認的是,隨著明星和資本的加入,這個生態似乎也在悄然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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