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 簡明:遼朝與西夏的“河曲之戰”


簡明:遼朝與西夏的“河曲之戰”

(來自網絡)


北宋朝(960年—1127年)與遼朝(907年—1125年)之間長期的對峙,是通常史書中大書特書的段落。

但西夏王朝1038年開國後,中華大地實際進入了宋、遼、夏“三足鼎立”的時期,為期長達一個多世紀。

無論都帶有遊牧民族性質而產生的親切感,還是對疆域遼闊、人口眾多、財富雄厚的北宋共同掣肘的需要,遼朝和西夏曾經長期友好,這一點也確實讓北宋頗為頭疼。北宋不敢兩面受敵,遂一面曲意逢迎遼朝、使用金錢物質維護和平局面,一面在西北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應對新興党項政權的進攻。

隨著興宗與北宋仁宗又一次和約的簽署,遼與北宋的和平關係得以繼續維持。

但是李元昊對此極為不滿,因為在與遼朝“蜜月”關係時期,李元昊與遼興宗曾經共同約定合力圍困北宋,而遼與北宋單獨媾和,並且獨收大量財帑,自然讓西夏感到頗為幽怨。


簡明:遼朝與西夏的“河曲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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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件事可以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化解的,但此時又一件事為本來就已有隙的遼夏關係雪上加霜——

李元昊即位前,其父李德明曾上表遼聖宗為元昊求婚,聖宗慨然應允,只是未及處理就離世了。興宗即位後信守諾言,於登基當年就將自己的姐姐興平公主嫁給李元昊,並因此拜元昊為遼駙馬都督,封夏國公、西夏王。興宗派兵送公主至夏都銀州,元昊則親率萬餘將士在府州境迎候公主,禮儀頗為隆重。

沒成想倆個人成婚後關係一直不睦,李元昊醉心於征戰,興平公主只好長時間獨守空房,漸生憂鬱之症,而元昊卻連不屑於探望。不僅如此,其間元昊曾多次遣使赴遼廷,卻從不報告公主實情。結果直到興平公主於元昊稱帝之1038年憂憤而死,李元昊居然都沒有正式向興宗報告。

得知姐姐死訊的興宗勃然大怒,立即派北院承旨耶律庶攜親筆詔書前往責問李元昊。此時,元昊正忙於應付北宋方向的戰事,生怕遼軍因興平公主之事拔軍西向與宋軍成合圍西夏之勢,於是連忙做恭順狀,極盡討好順從之能事,向遼使解釋和求情,還將戰鬥中俘獲的宋軍俘虜和大量部隊冬裝悉數獻給遼朝,以求興宗能網開一面。

興宗畢竟登基時間不長,考慮到國家大勢,遂暫時嚥下這口氣,佯作諒解了李元昊。

西夏孜孜以求的就是北宋的疆土和財富,李元昊以為自己成功地化解了興平公主之死的危機,居然厚著臉皮以遼、西夏曾經約定共同伐宋的理由,要求興宗派軍配合夏軍攻宋。興宗表面答應出兵,部隊也確實進行了集結,但是隻是集中到幽州,就不在向南前進半步了。


簡明:遼朝與西夏的“河曲之戰”

(參見拙作)


李元昊看出了興宗虛與委蛇的態度,對遼軍在戰事關鍵時刻未予援助深表不滿,從此二人的矛盾日益公開化了。

其實,遼夏雙方的根本矛盾還是利益之爭或者人口之爭。我們知道,與匈奴、突厥、柔然、回鶻、鮮卑等大族不同,雖然契丹民族建立強大的遼帝國,但是作為一個民族的契丹族人口卻與遼闊的國土不相適應,到聖宗時,契丹族人口已到最盛,也不過100餘萬人,所以遼朝無論如何不能放棄中原的燕雲十六州和河套地區,因為那裡為遼朝提供了二、三百萬人口,也就意味著為遼朝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勞動力和兵源,從而使得其得以控制北至貝加爾湖,東至大海的遼闊疆域。

新興的西夏國同樣面臨人口比較匱乏的不利局面,最多時人口也不過400萬人左右,以西夏這樣小的人口基數,面對擁有5000餘萬人口的北宋和1000萬人口的遼朝,在兵源上就已然處於劣勢。

其實,遼夏雙方的根本矛盾還是利益之爭或者人口之爭。我們知道,與匈奴、突厥、柔然、回鶻、鮮卑等大族不同,雖然契丹民族建立強大的遼帝國,但是作為一個民族的契丹族人口卻與遼闊的國土不相適應,到聖宗時,契丹族人口已到最盛,也不過100餘萬人,所以遼朝無論如何不能放棄中原的燕雲十六州和河套地區,因為那裡為遼朝提供了二、三百萬人口,也就意味著為遼朝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勞動力和兵源,從而使得其得以控制北至貝加爾湖,東至大海的遼闊疆域。

新興的西夏國同樣面臨人口比較匱乏的不利局面,最多時人口也不過400萬人左右,以西夏這樣小的人口基數,面對擁有5000餘萬人口的北宋和1000萬人口的遼朝,在兵源上就已然處於劣勢。

在遼、夏邊境,亦有很多黨項族遊牧人群的歸屬問題日漸複雜。在党項建立西夏政權前後,遼朝對其境內的党項族等少數民族的統治手段與中原王朝的一貫做法相同的,即“因俗而治”:即對於其國民中的漢人、漢化的契丹人或其他定居民族如渤海族等,自然按照原有的郡縣制體制管理;對於國土西部的居民如党項、阻卜等族,遼朝的基本要求是“歲有常貢”,允許其自治而不加干涉,但是一旦國有戰事,則這些民族也須按照一定比例選派兵士加入遼朝軍隊。


簡明:遼朝與西夏的“河曲之戰”

(參見拙作)


遼朝的這種策略在西夏立國後遇到了巨大障礙:党項是在遼朝和北宋曾經的疆域內或者民族羈縻地區發展起來的,立國後必然需要增益其人口、擴充疆域,直接導致要分遼朝人口的“一杯羹”了。

遼、夏交界地多為戈壁、草原和荒漠,不象現代這樣有清晰的邊界,當然也不如遼朝和北宋那樣通過“澶淵之盟”劃清了邊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遼、夏邊界的居民除了漢人外,多為遊牧的党項族,他們逐水草而居,時而靠近遼朝邊地的城池,時而又深入同族的西夏州縣境內,他們的歸屬成為遼、夏反目為仇的導火索和主要原因。

隨著西夏的立國和興起,原本歸順於遼朝的党項各部落甚至一些契丹族部落都歸降了元昊,當遼興宗派人向西夏追索這些部落和人口時,元昊不僅不予遣返,有時還出兵援助這些部落抵抗前來鎮壓的遼軍。

遼朝首先在經濟上制裁西夏,如禁止西夏人以出使遼廷的名義在遼境內私下購買可以用作兵器製造的金屬,也不許西夏人到遼境內購買馬匹,還下令沿西夏邊地一線修築藩籬以攔阻西夏人隨便出入遼境。元昊對此大為不滿,派兵不時襲擾遼境,一直以西夏“上國”自居的遼朝自然更加憤怒,興宗於1044年決定“詔諸道兵會西南邊以討元昊”。

結果遼軍兵馬未動,內部先出了岔子——興宗重熙年間政治已遠不如蕭太后、遼聖宗時期清明,大奴隸主、大地主和皇親國戚們積累了巨大的財富,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國內矛盾不斷激化,在幽州東南120裡的武清,當地人李宜兒不堪忍受壓迫和剝削,揭竿而起發動了農民起義,起義規模較大,聚眾數千人,雖然很快被遼燕京留守耶律仁先率軍鎮壓了,但耽擱了遼軍徵西夏的行程。

到了深秋時節,遼軍總算做好了戰鬥準備。不過,西夏人也做好了各種準備。

興宗親率大軍十萬,以皇太弟耶律重元為兵馬大元帥為南路,以北院樞密使蕭惠為北路,以東京留守蕭孝友為後應,興宗自率中軍從金肅城(今內蒙古準格爾旗西北)出發,三路大軍過黃河征伐西夏。

結果遼軍長驅直入夏境400餘里,卻連一個夏軍的影子也沒見著,原來,元昊深知遼軍勢大,只得命令實施堅壁清野,軍隊現行後撤,以迴避遼軍的鋒芒。

這時,元昊的一支偵查小分隊被遼軍擒獲,興宗遂根據招供,命殿前副檢點蕭迭裡率軍直接殺向元昊屯兵的賀蘭山北,夏軍猝不及防,在強大的遼軍打擊大敗。元昊逃入賀蘭山中,在謀士建議下,他修書一封,遣使向興宗請降,並希望遼軍退師十里。正當興宗猶豫之時,北院樞密使蕭惠建議一鼓作氣消滅西夏,興宗從其議。

蕭惠率軍大舉進攻夏軍,元昊命令夏軍階次後撤,每退30裡便燒掉當地所有房屋和糧草,連退三次,共計100裡。興宗看到既無法消滅夏軍主力,自己的部隊又面臨無糧無草的威脅,遂答應西夏請和,誰料緩過神兒的元昊趁人之危,親率大軍夜襲遼軍大營,在惡劣天氣幫助下,遼軍軍心大亂,自相踐踏死者無數。元昊還向興宗駐蹕的得勝寺南壁遼軍發起突襲,遼軍大敗,興宗僥倖脫逃,而遼大臣數十人和興宗的女婿都被元昊俘獲,甚至興宗徵夏所隨身攜帶的皇帝儀仗器物也成為夏軍的戰利品。

戰鬥一結束,元昊就連忙派專使到興宗處請和,為表誠意,還迅速放回了駙馬等人,同時,元昊為炫耀自己的赫赫武功,還上表北宋仁宗報告此事,並獻上一批被俘的遼朝官員,但仁宗從北宋與遼朝長期和平友好關係大局考慮,收下了元昊的表章,但拒絕接受遼被俘人員。

這次大敗讓遼朝上下感到了極大震動,興宗本人也覺得羞辱萬分。其實,遼軍大敗並不難理解:遼朝多年未經大規模戰事,滿足於北宋年年上貢、歲歲來朝,軍隊戰鬥力明顯下降,以興宗為代表的指揮者更是有勇無謀、缺乏臨陣經驗,軍隊焉有不敗之理?反觀西夏,元昊祖輩三代皆為民族、國家勃興之人,經驗豐富、能征善戰,軍隊長期經受與北宋對峙的考驗,訓練有素、以一當十,加上指揮得當,以少勝多就不足為奇了。


這次大戰的決戰地點在河曲(今內蒙古鄂爾多斯市境),史稱遼、夏“河曲之戰”。戰爭的結果對遼朝來說,不僅是耶律阿保機立國以來最為恥辱性的失敗,而且消耗了遼軍的大量兵士和資源,使遼國國勢日益走向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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