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8 老爺嶺的野蘑菇

老爺嶺的野蘑菇

人說東北的老爺嶺群峰是座果蔬的大超市,要啥有啥,這話沒摻一點假。幾場透雨以後,我們結伴來到老爺嶺地區,發現野果、野菜和能當茶飲的野花,林林總總,多姿多彩,隨處可見,那種野味的芬芳總是撲鼻而來。而那些千奇百怪又充滿山野靈氣的野蘑菇,則給我們帶來驚奇、歡喜與情趣。

早晨,太陽昇起來了,走出護林人家的木頭屋,縷縷晨風之中,只見眼前的山綠得新鮮綠出了亮光,一直綠到雲空上。護林員宋老伯和他的女兒葉葉領著我們一邊巡山一邊去採蘑菇,上崗下坡,大家自由快樂得像撒歡的梅花鹿。

在離家很遠的雙龍谷下,在榛樹與白樺相混的林子中發現了榛蘑,這榛蘑是一趟一趟的,相近相連;花草叢中看見了黃蘑,這黃蘑是一圈一圈的,環來繞去;山溪旁碰到了草蘑,這草蘑是一窩一窩的,擠擠挨挨。不管是哪種野蘑菇,都安穩而立,身腰一樣的肥肥胖胖,鮮鮮嫩嫩,潔淨如洗。所有的野蘑菇都浪漫頂傘,這傘或白或黃或紫或紅,色彩秀麗,婀娜多姿,不拘一格,好像相互比美。在野蘑菇野性的香氣裡,我們大哈腰或者乾脆蹲下來,慢慢地掐,輕輕地摘,一隻一隻地把野蘑菇採進筐裡。這時候,葉葉亮開嗓子,唱起大山裡採蘑菇的歌謠:採蘑菇,採蘑菇,歌聲笑聲滿山谷,山產品又是大豐收,咱山裡人越來越幸福……

下山了,忽見前面陽坡上有一群飛龍鳥飛來飛去,唱著“嘎嚕哩哩”的歌。宋老伯停下腳步,一拍大腿:“飛龍鳥唱歌的地方也許有花臉蘑。”花臉蘑名聲遠揚,最美最香,很珍貴。跟隨宋老伯走過去,看見山窩裡有個廢棄的舊房框子。葉葉一拍巴掌,她說舊房框子周圍準有花臉蘑。撥開樹枝子、草棵子,終於找到了像藏貓貓一樣躲起來的蘑菇圈。這些花臉蘑忽密忽疏,散散落落,小巧玲瓏,精緻細嫩,自在活潑,水靈靈地噴吐濃濃的清香。那一頂頂傘帽紫得透紅紫得潤澤紫得妙潔。心醉神迷之時,宋老伯猛然站到高處開始喊山,聲音裡那種虎勁狂勁撞響了群山,迴旋盪漾。

傍晚回來,護林人家把採來的野蘑菇全都用開水焯一下,去掉碎質雜味。接著做了以蘑菇為主的一桌子菜:雞燉蘑菇、肉炒蘑菇、糖醋蘑菇、紅燒蘑菇……每個菜都鮮嫩、肥實、滑潤,吃起來口香、胃暖、心爽。

宋老伯提酒:“吃了一頓蘑菇宴,就忘不了俺這護林人家了。”他笑了,大家笑了,笑聲飛出去碰得那盞大紅燈籠忽忽閃閃。(王忠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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