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0 電影《二十二》:她們跪著,原諒了全世界

電影《二十二》:她們跪著,原諒了全世界

上週三犧牲午休時間去看了《二十二》,第一次花這麼長時間在電影院看完一部紀錄片。

身邊有些朋友說:“我不敢去看這類型的電影。”

絕大多數不去看的人都說的是“不敢”,他們直言害怕面對那段屈辱的歷史,害怕影片會重現慰安婦受害者恐怖的個人經歷。

我不怕直面殘酷的歷史,所以去看了,只是看了才知道,《二十二》對於歷史的回憶,一點也不可怕,反而帶了點溫情,帶了點包容,帶了點反思。

看完影片,我再也不會說她們是“慰安婦”了,我只會說她們是被強迫淪為慰安婦的受害者。

對“受害者”這三個字,我也有了新的理解,對苦難有了另一層面的解讀。


印象最深的,是片中22位接受採訪的老人都非常長壽,如果沒有記錯,年齡均在85歲以上,還有一位活了97歲。

這當然不是巧合,從中國300萬的慰安婦受害者中,能夠倖存下來,本身就意味著生命力的頑強,本身就彰顯了她們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對苦難的承受能力。

這是一種無法想象的強大和堅韌。

她們是一群遭受了人間煉獄的弱者,又是一群戰勝了巨大苦難的強者。

這22位老人,有的對著鏡頭悠然唱起了韓國情歌,有的調侃般說出幾句日語,有的一輩子都沒對親人訴說過自己的遭遇,有的和孫兒一起看《西遊記》還情不自禁的笑著,有的省下自己的口糧養著隔壁幾隻小野貓,還有的就愛坐在敬老院房門前等著一日三餐。

電影《二十二》:她們跪著,原諒了全世界

畫面中的老人,絕大多數都過著貧困的生活,大多非常孤獨,只有少數可以跟自己的親人一起頤養天年。她們有的失去了生育能力,有的全身疼痛,有的已經殘疾。所謂的從80年代開始的志願者援助,是一種民間行為,效果也是非常有限,而自從老人們公開了自己的受害經歷,可想而知她們每天要面對多大的精神壓力和世俗眼光。

但是很神奇,她們裡面沒有一個對著鏡頭憤怒的控訴,既沒有控訴當年侵華日軍的暴行,也沒有控訴如今窘困的生活。她們提及往事有不願說出口的難受,但是更多時候卻是樂觀和熱情的,至少是平靜如水的。

片中那位日本女志願者得知其中一位老人去世,哭得很真切,她說起曾經給老人看過一個侵華日軍的老年照片,本以為老人會憤怒或悲傷,結果老人卻是笑著說原來日本人老了也沒有鬍子了。

看到結尾,最發人深省的的是那位從80年代就開始援助慰安婦受害者的教師說的話,他的意思是當初之所以會做這些老人的採訪,是想替她們討回公道,是想要日本道歉和賠償,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日本沒有道歉更沒有賠償,而這些老人本已經藏進傷疤裡的秘密卻成了天下人的談資,甚至干擾了她們原本平靜的生活。如果早知道這種結果,他寧可不去驚動她們。

老人們用晚年的平靜換得了我們年青一代對歷史苦難的認識,何嘗不是一種偉大,因為她們本沒有義務這麼做。從影片中也可以得知,老人們並未能夠因為這種合作而獲得生活上質的改善,她們有的死去了,還從未拆封過志願者送給她的禮品,甚至只是一床棉被。

電影《二十二》:她們跪著,原諒了全世界

除了她們自己,再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瞭解她們經歷過什麼了。生在和平年代的我們,就算絞盡腦汁也不可能體會得出她們當年所遭受的傷害之深,這種傷害不但有來自作為慰安婦受害者經歷的傷害,還有因這個“身份”而受到的不公待遇甚至侮辱。

而她們卻不願意再說了。

看到她們在鏡頭前恬淡如水的表情,我想起嚴歌苓的代表作《扶桑》。從前看《扶桑》,驚歎她被賣為舊金山華工妓女,遭受白人輪姦的悲慘經歷,更驚歎喧囂落幕後她還能不驚不擾活到了七八十歲的高齡。現在看了《二十二》,才在真實記錄的面前,第一次真正懂得了這種地母般的堅韌和寬大。

她們跟扶桑一樣,如同大地一般寬厚,她們一點點讓自己在生活的夾縫中過得好一點,用自己的寬容接納了一切命運不公,包容了世間的罪孽和苦痛。

"她跪著,就這樣原諒了世界。"

她們個人的苦難是應該被忘卻的,但是我們國家集體的苦難是必須被牢記的。仇恨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途徑,我們應該從這些受害者的身上習得包容的能力,再從苦難的記憶中獲取前行和自強不息的力量。

電影《二十二》:她們跪著,原諒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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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半夏微晴,默默碼字的文學小碩,保持少女心的職場媽媽,堅持原創的偏執頑固派。惟願用己溫暖文字,看守你我赤子之心。個人公眾號:半夏微晴(ID:yyps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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