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大红灯笼高高挂:这院里的女人,像猪、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

一开头,颂莲被继母逼着嫁人,她说:“嫁什么人由得了我吗?你一直在提钱,那就嫁个有钱人吧!”“当小老婆就小老婆,女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不是只有宫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宅斗也一样,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里有四个。

“痛苦中的四个女人,在痛苦中一齐拴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像四棵枯萎的紫藤在稀薄的空气中互相绞杀,为了争夺她们的泥土和空气。”

镜头里出现一顶花轿,然后出现颂莲孤独的身影,她提着个行李箱自己走到陈家大院。都说嫁人是女人一生的大事,在颂莲身上却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轿子,没有张灯结彩,自己步行去做小妾,这悲惨程度可想而知,至少后面来的五姨太是吹吹打打、大红花轿抬进门的,这一对比,颂莲的命就差得多了。

进入陈家大院那个封建腐朽的大宅门,七绕八绕绕到自己的小院儿,丫鬟雁儿在那里洗衣服,听说颂莲是新来的四姨太,雁儿就没给过颂莲好脸色。本来雁儿以为只要颂莲不进门,那四姨太就一定会是自己,一心想着成为姨太太,借此翻身,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想了不该想的事这条命就搭上了。

陈家大院的墙非常高,人在里面显得十分的藐小。周围全是一眼望不出去的深灰色,那一点红灯笼,便成了她们希望的火焰,争宠的手段千奇百怪,她们完全沦为男人手中的玩具、物件儿,没有地位,丧失自尊,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古旧的建筑,枯朽的老爷,无一不见证着她们的悲惨命运,时光流逝,人来人往,她们的人生,如墙上斑驳的光影。

陈家有个老规矩,老爷陈佐千要临幸谁,就在谁的院子里点灯,谁就能得到捶脚的待遇。点灯,跟古时候皇帝翻牌子没什么两样,灯就是权力和欲望的象征,这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一生都在追逐灯,为此不惜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看颂莲捶脚的表情,很是享受,陈佐千说:“再多几天你就离不了了”,每个女人都想被点灯,然后享受捶脚的待遇。陈佐千管理起这些女人来倒是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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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捶脚

新婚第一夜,陈佐千还被三太太梅珊装病叫走,刚成亲就独守空房,做小的永远被欺负。每次老爷在颂莲这里,梅珊就大清早唱戏把他们吵醒,陈佐千经常骂梅珊“狗娘养的”,从来没把她们当过自己的女人。结婚十天后,新进门的就要遵守陈府训话的规矩,所有人都要站在大门口等着老爷点灯,听管家说几院点灯的时候,有一种皇帝翻牌子的即视感,其他没被点到的就转身回房,就像菜市场的菜一样被挑来拣去,偏这里面的女人只有接受被挑选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只要进了这扇门,哪里来的尊严。

点了灯就能点菜,把老爷伺候好了,就能吃好一点。颂莲不喜欢吃肉,喜欢菠菜豆腐,刚进门,陈佐千还是贪图她的新鲜劲儿,他说:“读过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便经常去她房里,点菜也就由着她。颂莲上过半年大学,对府里的老规矩有些不屑一顾,任性、爱耍小性子。由于自己父亲留下的笛子不见了,以为是雁儿偷的,去雁儿房里搜却搜出个布娃娃,就是旧时皇宫里妃子之间常用的巫蛊之术, 没想到这大宅里也用上了,按理说颂莲上过大学应该不信这个邪才对,但她偏偏爱记仇,跟幕后指使二太太卓云杠上了。

原来她的笛子是陈佐千给烧了,以为是哪个男学生送给她的,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对自己不忠。笛子烧也烧了,颂莲要是随便使使小性子说不定陈佐千心存愧疚对她好点儿,看到这里我有点恨铁不成钢,颂莲居然给陈佐千摆脸色看,人家是谁你是谁,居然敢摆脸色,就当陈佐千非她不可一样,以颂莲的脾气,在这样的家庭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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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大太太只管礼佛,是封建女人的典型,家里的资深老古董,三从四德,管理家务,陈佐千从来不点她的灯,但她的地位无可动摇。二太太卓云会按摩,外表温柔贤淑,实则口蜜腹剑,口是心非,这院儿里的争斗其实是她和后来的女人的争斗,毕竟大太太不用斗;三太太会唱戏,而且当时名噪一方,她有儿子作为保障,活得自我,恃宠而骄,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做出格的事;而颂莲呢,因为读过书,自命清高,最爱摆脸色,陈佐千自然不爱来颂莲这里了。 她以为太太就是主人,就是高人一等的,她不通人情世故,对周围的一切都肆无忌惮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满。陈佐千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颂莲这样他一开始还觉得新鲜,到最后也是厌烦,颂莲有点要被打入冷宫的趋势,但她依旧自命清高,不像别的女人一样阿谀奉承,但大势所趋,孤傲的结果只能被打入冷宫,毕竟要嫁入陈府的人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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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梅珊

二太太找颂莲剪头发,颂莲一想到之前的仇怨,一剪子剪到卓云耳朵上,这点跟原著里倒是差不多。表面上看起来二太太和蔼,但她背地里还是跟陈佐千说颂莲的坏话,说她嫉妒心强,封建思想里最讨厌妒妇,七出之条里有一条不就是“妒忌”吗。两人再怎么相看两生厌,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二太太还叮嘱颂莲不要去楼上的死人屋,还送绸子给她裁衣服什么的。

陈府规矩就是点灯就能点菜,三太太梅珊点菜的时候尽点些肉,她知道颂莲不爱吃肉,偏点,因为一个菠菜豆腐两人闹不愉快。后来梅珊来找颂莲斗地主,颂莲无意间发现梅珊跟高医生的腿在桌子底下摸来摸去。陈佐千都五十岁了,颂莲的父亲自尽时五十三岁,这样一个老头儿偏偏霸占着这么多女人的青春年华,还时不时把她们晾着,也难怪梅珊跟高医生勾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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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梅珊告诉颂莲,这府里心最狠的是二太太卓云,这里的对话跟原著一样,就是卓云和梅珊同时怀孕,卓云给梅珊下堕胎药,没成功,又想提前生长子,于是花大价钱打国外的催产针。不知道梅珊跟颂莲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或许是想博得颂莲的同情,让她保守自己的秘密?或许是想让颂莲跟她站在一起对付卓云?这我们不得而知。共侍一夫的女人哪有真挚的友谊。

或许是听了梅珊的话,母凭子贵,她觉得要有个孩子依靠才行,于是她假怀孕,怀孕的女人院里就点长明灯。没想到她的秘密被雁儿洗衣服时发现了,雁儿记恨颂莲抢走自己的姨太太位置,就去告诉了卓云,卓云让高医生去给颂莲诊脉(为什么她不用梅珊的事威胁高医生?),假怀孕的事情败露,颂莲被封灯。看着灯笼一个个的熄灭,再一个个被套上黑套子,她的人生仿佛也被这一个个黑袋子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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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雁儿是颂莲的丫环,却联合二太太打压颂莲,全都是因为名利之争,她以为颂莲垮了之后她就能成为姨太太,但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她的始终不是她的。颂莲一怒之下把雁儿房里偷点的灯全扔出来,这也彻底粉碎了雁儿的太太梦,雁儿被颂莲按家法惩罚跪在院儿里,大雪天的跪着,她也是拗得很,偏不认错。第二天就病了,被送进医院后一命呜呼,死之前叫着颂莲的名字。

“人和鬼之间就差一口气,人就是鬼,鬼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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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怀孕享受最好的待遇

失宠的颂莲在生日这天喝酒,撒酒疯说出了三太太的秘密,二太太带着人去捉奸在床,三太太因此丧命,被吊死在小黑屋,颂莲看见了。陈佐千:你看见什么了?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你什么也没看见!颂莲硬是大声说她看见他们杀人,陈佐千说颂莲已经疯了,拂袖而去。从此,颂莲被得了失心疯,陈佐千娶了第五房姨太太文竹。

颂莲本来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但她还是选择了嫁个有钱人,也就决定了她后来的人生悲剧。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没有岔路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灯笼本来是指路明灯,在这里却变成了飞蛾扑火的诱饵,引诱这些女人一步步走向深渊;红色本来是大吉大利的美好祝愿,在这里却变成了鲜血的颜色。幽暗的配色,高高的围墙,整部电影气氛悲凉,处处弥漫着苟延残喘的气息。老爷从不露面,却掌握着这院儿里所有人的生死。

“这院儿里的女人,像猪,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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