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6 冀亞軍:李村水庫

編者語:

外人看是一個平靜的水庫,哪裡卻有過許多人的許多故事和火熱的生活。

冀亞軍:李村水庫

李村水庫就在我老家旁邊,相距幾百米。

修李村水庫時,淹沒了一個村、一道溝、還有一條穿過我們村直通白洛的大道。那是一道沒有任何山也不特別深的土溝。那條大道,小時候我經常走,可以走到白洛山裡的姨家,甚至可以通到書堂山。

淹沒的哪個村叫後村。幾十戶人家,好多人也性冀。村裡有我初中同學。那是一個秀美的小村子,家家戶戶房前屋後都有果樹,村旁有一個很茂密的葦園(就是編席子的原料,我們叫yuzi),每次去後村看電影,都要經過這個葦園,都要走過yuzi自然形成的拱道,很美的感覺。這葦園裡還有一口井,搬遷時有的老人故土難離,就有人跳進那口井。修水庫時,砍掉所有葦子,春天哪裡就是一大片水窪,清澈的水底就是密密麻麻的尖溜溜的葦子根,但我們小孩依然赤腳下去,因為有許多小蝌蚪,還有水草。經過那個葦園就是一個大大的麥場,我在哪裡露天看過好多老電影。

後村村旁有一顆大柿子樹,枝幹很滄桑了。復讀的時候,過年我清早跑步,從家門口跑道大柿子樹樹下,光禿禿的樹枝直刺空蕩蕩的天空,默默地駐守在水庫邊。我站在樹下,面朝東,面對水庫,默默祈禱:好好努力,一定考上大學。後來,上了大學曾來到那棵大樹下,望著遠處的水面,感嘆歲月:樹猶在,人非昨。

這個村子整體搬遷時,村裡人不想遠離。我伯父是大隊長,我還記得那個村裡有人找到我伯父,想遷到我們村,但國家規定不能接受,最後他們就分散到縣內多個鄉鎮。 也有老人死活不走,半夜起來,投井自殺,讓人唏噓。至今尚有四戶人家就是不走,依然生活在水庫邊。其中一家就是我初中同學,他家有許多小人書,我經常在水庫這邊大聲喊叫他,他給我把書裝在塑料袋裡,我游水過去拿回來,那情景歷歷在目。

修建李村水庫時,從全縣抽調人力和推土機,我表哥就從胡河來這裡修水庫,一直住在我家。

水庫大壩修好後,就從洛惠渠引水,將後村淹沒,將那道溝填平,水庫就修好了。那時,早晨經常能在水邊撿到死魚。那時,水邊水裡都是莊稼,魚兒經常把嘴伸出水面勾著吃玉米葉或者豆葉或者岸邊的小草,我們就手拿鐵絲站在水裡,魚兒一露頭,就出手抽打,經常擊斃覓食的魚兒。

有一年暑假,我和一個同學帶著漁網到水庫捕魚。突然看水庫的管理人員出現在我們身後,拿走我們的漁網,讓我們跟他去水庫管理辦公室。他在前邊走,我們兩個跟在後邊,走在一人高的玉米地裡,中間是一條小道,那個同學給我使眼色,我就趁拐彎時躲進玉米地,然後跑掉。那個同學比我大,他走到一個村子,在牆角拐彎時,突然跑掉。等我們跑回家,村子裡的高音喇叭就開始廣播:剛才我們村裡有兩個小孩在李村水庫抓魚,跑掉了,趕緊到大隊說明情況,否則……,我那時真是膽戰心驚,那個下午都不敢出門。

水淹區還有一個地方叫膠泥坡,哪裡有許多野生的小蒜和箭草(白白的跟,可以嚼著吃,汁是甜的),我們小時候經常在哪裡割草或放牛。

水庫的旁邊就是長長的洛惠渠,那是從保安洛源修過來的,沒水或者水小的時候,我們經常在渠裡玩耍。

每次回老家都會在飯後或者黃昏去李村水庫看看。有一年春節回老家,吃過晚飯,來到水庫邊。冬日裡,原野寂靜,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掉光了葉子的樹靜靜地站立著。夕陽西下,拍了一組照片,很喜歡這兩張。

冀亞軍:李村水庫

  那幾棵樹好像剪紙貼在夕陽裡的天空上,天空乾淨遼闊,孤零零的鳥窩,讓我心動:我遊走在異鄉,鳥兒卻堅守在我的故鄉。鳥兒翱翔在天空卻沒有任何痕跡,我不在這裡這裡卻有我的根。

天空一隊大雁飛過,地上蘆葦在風中搖曳。

冀亞軍:李村水庫

  李村水庫是老家最大的一片水域,它讓家鄉增加了靈氣和美,也解決了洛南縣城的飲水問題,給洛南人帶來了福音。

冀亞軍,1986年就讀於洛南中學,1992年畢業於西安科技大學,現在工作于山東。我是洛南的遊子,關注家鄉的發展,欣喜的看到洛南文友匯,感受到洛南人的文雅胸懷,感受到那一方天地的美,願故鄉更美更好。

冀亞軍:李村水庫

力薦摘選自:洛南文友匯,版權屬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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