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1 山里迷路遇美貌女子说要嫁我,几天后重病不起我才知惹祸上身

山里迷路遇美貌女子说要嫁我,几天后重病不起我才知惹祸上身

1

雪下了两日不止,白海山下的匠人邹峤替生病的母亲上山挖寸冬,途遇暴风雪,被卷至一幽谷中,醒来后已是月巡千山。

药篓子已不知所踪,身上唯一剩下的是一柄小刻刀。邹峤又冷又饥,起身搓了搓手,但见四周银光万里,山崖陡立,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心中正自懊丧,蓦地听闻前方林地里有哭声,来不及讶异,待摸索过去时,却见一个全身赤色的女子,蹲在雪地里,边耸泣边道:“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他!”

邹峤心中诧异,这荒郊野地又是大晚上的怎会有女子?鼓了胆子问:“姑娘,你……”

话还没问出口,那女子却如同一只受惊的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惊呼一声,极为熟悉地往雪地的那端去了。

白棉铺地,邹峤目光跟着那道背影而去,隐见雪地上有两排脚印,那女子明显熟悉此地路径。他寻思道:“莫非是隐居深谷的高人不成?”念头一闪,心中陡然松了口气,只要跟着这排脚印前去,或许能找个投宿的地方也说不定。

他强忍饥寒,双手交替抱住胳膊,迈着艰难的步履往前行去。

雪停风息,林野阒寂,偶有寒鸦啼鸣。邹峤加快了步子,很快听闻到前方有水声,似是瀑流。走近了看,俨见絮雪浮冰中,一条玉带倒挂而下,冲起一面深潭。而在幽潭的彼端,却坐了一个人。身着火红大衣,乌发垂肩,正坐在潭边戏水。冰水浸润她的纤足,月光氤染她的脸庞,竟映得其人恍若瑶台仙子一般,有绝世容华。

邹峤不由看得魂失神夺,竟忘记了自身的饥寒,只是如同木雕般呆呆站在原地。那女子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还故意把潭水激了好几尺高,抿唇娇笑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一般。然而半晌,都未见他搭话,不由有些疑惑地侧头去。

只见月光下的寒潭那边的男子一身长青衣,衣裳沾满了雪片,整个人就像是被风雪冻住了,痴痴望着自己不语。

她俯身掀起一线水珠洒过去,唤道:“哎,你来这里做什么?”

邹峤如梦方醒,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挖草药,迷路了……”

他想了想,又说:“姑娘,此际荒郊野岭,又逢冰雪天气,可否到仙府借宿一晚?”

“那不行,我一个姑娘家的,哪能轻易带男人回去?”她说完,又在水里晃了晃,便站起身来。也不怕冻似的,竟然连鞋都不穿,光脚踩在雪地上,背离着他往山坳里走去。

走了不到几步,却发现他在身后跟着,不由回头,“你跟着我干吗?”

不等邹峤回话,她突然笑了,容光艳丽,叫人目不转视。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

邹峤脸色一绯,但忍不住颔首,“姑娘长得像仙子似的,谁见了都会喜欢。”

“是吗?”她眼珠子一转,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是个木匠。”邹峤道。

“哦!”她兴致减了大半,“原来是块木头。”

言毕,转身又走了两步,回头指了指一处山脚,“那里有个山洞,可藏身。”见他还有跟着自己之意,故作沉吟道,“你呢,如果想让我见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能让木头开口说话。”

又行几步,只听见他在身后问:“姑娘,我若是办到了,怎么来找你?”

“你在此地大声叫我的名字便可,我叫‘忘’。”

过了一日,整个山谷中回荡起“忘,忘”的声音。但是,邹峤唤了半天,都未见那个火红衣的女子出现,不禁失落地把手中刚做好的提线木偶丢到了一边,接着整个人也都跟丢了魂似的。

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娇笑,声音清灵,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人,“天下竟有你这等痴儿!哎,木头,你再叫一下我的名字。”

“忘。”

“再叫一声。”

“忘。”

“哈哈,我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我随便捏来侜张你的,你难道不知道狗儿也是这么叫的吗?”她笑得前俯后仰,瞧见他手里的木头,皱眉道,“我倒要看看这玩意怎么开口。”

邹峤将手中的木偶放在地上,十指操纵着引线,随着手指的一拉一合,那木人的嘴一闭一张,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算是哪门子的说话?”

“怎么不是呢?”他一板一眼地说,“人有人的语言,鸟有鸟的语言,木头自然也有它们的语言,就是这声音。”

“想不到你人看起来像是木头似的,嘴还挺会说。”她撇了撇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她说:“我叫小狸。”

2

那日小狸把名字告诉邹峤后,便消失在了雪地里。她走得很快,就像是一匹火红的马,他根本跟不上她的脚步。念及家中还有生病的母亲,他也没有追多远,只是想着回家等母亲病好后,再来寻她。

可人在这幽谷中走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倒是又一天晚上,一轮满月挂在半空,整个谷中亮莹莹的。他继续出去寻路,却不巧遇见了同样外出的小狸。她孤身一人站在雪地里,神色不复之前的轻松。

俄而风作,月潜云中,天地霎时一片黢黑。不过眨眼,又有电闪雷鸣,像是撕裂夜的口子,撼动苍穹,四野为之变色。雷鸣几声过后,猛然一道裂电朝前端的小狸劈了去。他未及多想,飞跑上前,一把将她推开,生生被劈了个半黑。神智恍惚之际,又一道惊电奔至,直落头顶,将他给劈昏过去。

邹峤醒来后是在一个布置温馨的山洞里,眼睛刚睁开,习惯性地想要起床,只觉浑身疼痛难忍,像是被拆骨剥皮一般。

“木头,别动,你刚刚被雷劈了,伤着呢!”小狸从洞的另一头走来,还是穿着那件火红毛衣,光脚踩在石地上,端了碗冒着热气的药,一勺一勺喂给他喝。她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爱戏人的模样,可眸中的光却变了,温柔似一口井,不觉把他深深吸引。

一勺药在嘴边吹了吹,才递过去,眉间都是熠熠神采,“你说你这还遭雷劈,得做多少亏心事啊!”

邹峤咂巴了一下嘴,似是疑惑,“可我明明记得那天雷电是劈向你的……”

“闭嘴!”她嗔一声,“再说我就把你的药喝了,让你身体好不了。”

这药也是奇,邹峤喝完之后,只觉浑身上下轻松不少。望着眼前的脸,神魂颠倒,如坠梦中,只愿自己不要醒来。待他迷迷糊糊睡过去时,洞外传来一身呼唤:“小姐!”

小狸放下药碗,轻轻地走了出去,却见外面站着自己的丫头念儿。她问小狸说:“小姐,如今你的生死劫已经渡过了,我们什么时候回狐山去?”

“这人是为了我而遭此罹难的,我得等他伤好。”小狸回头看了一眼洞中。

念儿又道:“可是你已经把你的血熬成药水给他喝了,相信不久便会好起来的。”

“那我也得等他全好了才行。我这辈子追求者无数,但遇此真心相待的,还只有他一人。”

“小姐你是对他动心了?”念儿惊道,“狐王怎么办?你别忘了你跟他早有婚约,生死劫一渡完,便是要回去成婚的。”

“我……”小狸叹了声,“我不管了,反正得等他的伤好了再回去。”

回到洞中,见邹峤正在安睡,明明一身重伤未愈,却睡梦馨甜。她“扑哧”一笑,“你这木头,哪有随便去替人挡天劫的。也算你命大,若是劈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得心安。”

不曾想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她的声音便醒转了过来,反驳着说:“那夜若不是你指了个山洞给我,我便冻也冻死了。这一回,算是对你的报答,你也不要太记挂在心。更何况,路见不平,拔刀……”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她伸手覆在他嘴上,阖住了他要说的话。

她瞳孔中的万千星光落入他的眼眸,点起一片炽烈的火焰。两人情不自禁,拥在了一起。

邹峤在这个山洞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岁月。毕竟遭的是天雷,伤不可能一时半会儿痊愈,想回家也是有心无力,索性就放开了,与意中人在此幽地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他的木工做得十分精致,短短三月间,山洞里已是添了许多新器具,宛然有家的模样。

他给她做了许多木屐,说女孩子光脚在雪地上走,对身子不太好。他也雕了许多她的人像,玲珑精巧,栩栩如生。他把这些人像一排排摆在床上,对她说:“小狸,以后我们也生这么多娃儿好不好?都像你一样,才热闹欢喜呢!”

往往这时,她的脸上都会闪过一丝黯然,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3

转眼已是半年过,邹峤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能完全自由行走。他想回家了。

一来是母亲还在家中,二来也跟小狸在一起了,打算带她回去给个正经名分。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起时,她却推脱,只说再过一段时日。最后又几番催促下,后知后觉地,他察觉出不对劲,便问:“你一个孤女在山中,本就不是正常现象,莫非是……”

他心中有万般猜测。

“邹郎,其实……其实,我已经有了婚约了。”她低着头说。

这句话就像是那天的天雷,又让他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好半晌都回不过神。她眼角噙泪,拉住他,“不过,你放心,我会回去把婚退了的。此生与君相知,便要与君相守。要不你把你家的住址告诉我,你先回去,我把婚退了再来找你。”

他还是在闪神中。

“邹郎,你信我。”她紧紧抱住他,不断地重复着,“你信我,我会去找你的。”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自己的住址留给了她。复又回洞收拾行囊,准备翌日离谷。行装打点好后,心情怅然之际,不觉徘徊到了两人初遇的地方,那面幽潭边。此际虽已夏至,可是潭水清寒,不断冒着冷气。只见潭边坐着一个女子,身着赤衣,正是初来此地时见到的那个哭泣的女子。

那女子却仿佛专门在此等他似的,连看都不看便说:“你不想与她分开是吧?你怕这一分开她就不回来了!”

邹峤心中呼奇,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开口。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念儿,她是我家小姐,早些年就有婚约了。喜好幽居生活,因此在此地隐居。我这次过来,是奉老爷的命令接她回去成亲的。”

说到这,话头一转,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你想不想留住我家小姐?”

“她说她会回去把婚退了再来找我的。”嘴上虽然这般说,可是邹峤心中却一点也没底,直擂鼓。

“哼哼……”念儿冷笑几声,“说得倒是轻巧!人都是要脸面的,你说她这一回去把婚退了,老爷的脸面往哪里搁,她未来丈夫的脸面又往哪里搁?到时候恐怕是砧上鱼肉,由不得她了!不过,你要是想留住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邹峤不知道的是,这个办法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原题:《狐女》,作者:夕拾。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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