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封城,封不住溫暖和牽掛

2020鼠年,正當千家萬戶還沉浸在即將到來的闔家團圓過年的喜悅中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襲,它飄忽不定,從中心樞紐城市武漢迅速向周邊擴散,人們不禁愕然、惶恐、不安。隨即,各大小城市立即啟動了突發公共事件一級響應。

身為湖北宜昌人,封城已有些時日,由於在醫院工作,於是,我每日隻身穿梭在空曠的街道、空曠的城市。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像潮水般退去,以往此起彼伏的叫賣吆喝聲蕩然無存,如織來去的車輛現在都像廢棄的鐵疙瘩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店鋪一直打著烊,年前高掛的紅燈籠在不知趣的轉悠,一切都銷聲匿跡,再加上隆冬的蕭索,尋不見一絲生機,偶遇幾隻流浪狗慫拉著耳朵,趴在黑黝黝的瀝青馬路中央曬太陽。是啊,明明陽光明媚,微風拂面,江面蕩起層層漣漪,風箏早就該在蔚藍的天空拖著長長的尾巴忽高忽低,飛翔,可病毒卻似乎蟄伏在四周,尋找一切機會蠢蠢欲動,這哪裡像我生於斯,長於斯的長江邊的小城,不禁,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出於職業的敏感性,一直以來就非常關注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原本應該閤家歡聚的除夕,我們似乎有意無意避開有關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話題,卻發覺總繞不過去,像一重陰霾籠蓋在每個人的心頭,輕飄飄,又揮之不去。這將是一個別樣的新年。

我和老公都是醫務工作者,我們深知,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對醫務人員最嚴峻的戰役。而他,從臘月,就連大年三十都一直奔波在醫院,通宵達旦、廢寢忘食,母親說,這麼辛苦可能根本就沒人看見。他卻說,“這是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雖然沒上前線,後勤保障才是我們的戰場,就算不為人知,多少年後,我也會自己曾經參加過這樣的戰役而自豪,我要為兒子做好表率,讓他看到一個男人的擔當和使命。”是啊,說起兒子,該是我們最擔心的,我和他每天雙雙都要出入醫院,隨時存在被感染的風險。我說:“要不給兒子斷奶,我搬去科室住吧,這樣安全一些。”他說:“不行,兒子離不開你,如果情況嚴重了,還是我搬去單位,自我隔離吧。”合計來,商量去,均不實際,只能作罷。

隨著疫情擴散,最迫在眉睫的困難是醫療物資的缺乏,我們都心急如焚。在阿里巴巴公司工作的弟弟最先向我瞭解醫院現在困境,他向阿里求助支援;老公也起草並向院領導建議面向社會尋求捐贈援助;我則通過聯繫校友尋求物資支援。沒想到,以往鮮少聯繫的校友,竟在短短几天內為我們醫院先後共捐贈一萬多雙醫用手套,直到現在,他們還持續關注併為我們繼續提供其他醫療物資的捐贈。藉此拙文,特別感謝中山大學的校友,華中科技大學的校友們。你們的雪中送炭,讓我們為醫者,感到深深的溫暖。

封城之後,家裡的日常生活儲備消耗殆盡,就在這時,一箱箱蔬菜水果、牛奶等物資陸續送來我院,這些都是社會愛心人士們為我們醫務人員捐獻的物資,那綠油油的蔬菜鮮翠欲滴,那紅撲撲的蘋果香氣撲鼻,那金燦燦的桔子果汁甜蜜,還有鮮嫩水靈、爽口甘甜的紅蘿蔔,滿是泥漿飽滿肥碩的白蘿蔔,想是農民伯伯大嬸們剛從泥巴地裡新鮮挖出來的,我彷彿看到了他們佝僂著背,刷著袖子,捲起褲筒,凍得手指節通紅在地裡勞作的身影。打開編織袋還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大小不等的塑料口袋,一個個沉甸甸的,都緊了口牢牢打了結,原來老農們把自家晾曬的蘿蔔乾、醃菜、幹豆角等囤的乾貨也都掏出來捐給了我們,農村裡一般也只有到每年臘月才會精心晾曬製作這些乾貨,工序複雜,耗時較長,一年就做一回,做一回往往也要吃上一整個年頭,再瞧那裝乾貨的塑料口袋並不新,也不透明,想必那是他們翻牆倒櫃才蒐羅出的塑料袋。想想,那一提提、一袋袋、一車車捐出的何止是菜,那明明是他們一片赤誠紅心啊,他們也不知捐出的菜最後送給了我們中的誰,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這種感覺很奇妙,城市和農村就這樣自然的聯絡了起來,我們看起來完全陌生,距離那麼遙遠,可是,我們心裡卻又裝下了未知的彼此,頓時,有股溫暖的清泉在心底潺潺流淌。

我們依舊每日關注疫情的走勢,媒體上各種新聞報道撲面而來,隨著社會各界的支援,物資的捐贈,一線工作者們夜以繼日的救治,舉國上下齊心抗疫,大眾的情緒得到了穩定。醫者的使命是敬佑生命、救死扶傷。危急關頭,衝上前線這是我們的本分和責任。而當我看到醫院的清潔阿姨們放棄休假,不顧安危主動返回崗位,戴著口罩仔仔細細打掃醫院的每一個疙瘩角落,頓時,我感慨萬千。像她們這樣無私奉獻的還有多少人啊,那些負責免費接送醫務人員上下班的司機,那些挨家挨戶分發送去蔬菜的村幹部,那些不計報酬招募的愛心志願者們等等,她們默默無聞,卻努力散發著自己的一點光,一絲熱,她們是那麼平凡,像路邊再尋常不過的小雛菊,卻又那麼清新美麗,和偉大。

我們一直在說初心、使命。這彷彿是個很大的話題,關鍵是,用什麼來檢驗初心,檢驗使命呢?其實,人這一輩子能夠經歷的大事件不多,而在大事件面前的態度、行動足以證明一切。網上有這樣流傳,說這次新冠疫情爆發就像一面照妖鏡,照出了眾生相。照出了哪些是實事求是,哪些是濫竽充數,哪些在披肝瀝膽,哪些在偷奸耍滑,哪些在慷慨解囊,哪些在蠅營狗苟,哪些在大公無私,哪些在中飽私囊,哪些在鞠躬盡瘁,哪些在碌碌無為……“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或許,只有在這危難關頭才真的能彰顯人格,顯露人性,才是對初心和使命最好的鑑證。

城是封了,卻並沒有封住溫暖,沒有封住關愛的腳步,沒有封住彼此的牽掛。宜昌人民的心在一起,湖北人民,乃至全國人民的心都在一起,相信黨,相信在中央正確領導下,我們萬眾一心,必將戰勝疫情,走向值得期待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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