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童自榮 年過七旬 王子音依舊

童自榮 年過七旬 王子音依舊


《佐羅》《黑鬱金香》《苔絲》《茜茜公主》……他曾為500多部譯製片擔任過配音工作,俠士、王子、上校、警長、妖王……他的聲音成就了一代人心目中無可替代的“貴族腔”“王子音”。

十多年前從上海電影譯製廠退休之後,童自榮開始更多為動畫角色配音,事實上,這位已經年過七旬的配音界老前輩,近年來對新時代年輕人熱衷的動漫配音始終關注,“像 聲優 這樣比較新鮮的形態開始湧現,我也要努力跟上這個潮流。”最近忙於網絡配音比賽的一系列工作,新書也即將於下個月出版,童自榮忙裡偷閒接受了新報記者的獨家專訪,聊年輕人的“配音夢”深有感觸,聊自己和配音幾十年的淵源娓娓道來,“為什麼如此喜歡配音?還真說不清,就是覺得它帶給我的快樂是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童自榮 年過七旬 王子音依舊


從幕後到幕前 也要習慣於和觀眾見面


“說導師不敢當,我只是喜歡和年輕人一起摸索、學習,共同來面對配音方面的一些新問題、新想法,挺好的。”


參加成都的一場“二次元”配音活動,童自榮現場的《西遊記之大聖歸來》《玩具總動員》等經典配音片段表演,吸引無數年輕觀眾追捧。作為資深的配音界前輩,童自榮從前更習慣於完全“藏”在幕後,“尤其是外國電影譯製工作,現在和以前的情況開始不一樣了,像 聲優 這樣比較新鮮的形態開始湧現,我也要努力跟上這個潮流、熟悉這方面的事情。”通過一些新興的配音模式、活動,發現和培養配音方面的年輕人才,童自榮希望自己能起到一些作用,“即便不是很有經驗,至少我是有這個心願的,盡力而為,現在還不能說大話,小小地儘自己一份力量吧。”


和以前“被動”的配音相比,童自榮感覺現在年輕人的配音開始發生一些變化,“從前有從前的規矩,幾乎完全就是坐在錄音棚裡面,給到你什麼角色就配什麼,現在的 聲優 可以很 主動 地做一些事情,非常好。”在完成配音任務的基礎上,還可以發揮自己在語言藝術上的一些能力,“比方說可以展示朗誦,從內容到音樂都可以主動去選擇;有時也少不了唱歌, 聲優 可以選擇適合自己的音樂;包括配廣告……可以說很多活動的參與和發揮是有不少主動成分在的,這和我們以前不一樣。”


曾幾何時,不和觀眾、聽眾見面,和他們保持好奇、神秘的想象空間,往往是從事幕後配音工作者的特殊魅力所在。“畢竟時代不同了,現在光這樣恐怕不行。”這些年熱播劇也帶動不少配音演員逐漸被粉絲重視,在童自榮看來,配音演員的工作既有神聖感——要有能力為國內外影視劇做出有質量甚至是成為經典的配音,年輕一代“聲優”也要更加多才多藝,“包括要習慣於和觀眾見面,這的確是跟過去很不一樣的,我覺得也是一個可以摸索的課題。”


2015年在動畫電影《西遊記之大聖歸來》中為反派人物妖王混沌配音的童自榮,華麗邪魅的聲音在當時搶足風頭,很多在電影院裡被“混沌”聲音迷住的年輕觀眾甚至紛紛“路轉粉”。能吸引當時已經71歲高齡的童自榮來配音,老先生說也是源於對這位年輕導演八年磨一劍的欣賞,“而且他們對配音是有想法的,尤其是妖怪的配音,要的就是能帶給觀眾那種年輕、瀟灑、帥氣、華麗的特性和印象,結果正好和當下年輕人的審美不謀而合。”

願意跟上時代的步伐,樂於在新事物上探索和思考,童自榮坦言面對新事物總需要一個過程,“我們要儘快地跟上年輕人的步伐,和年輕人一起來合作,在這個過程當中,也真的要向年輕人好好學習,他們有時候的創造力、想象力真的是很了不起。”


童自榮 年過七旬 王子音依舊


只想幕後“演戲” 當初話劇表演“沒白學”


和年輕的配音愛好者接觸,童自榮發現了很多有夢想、愛“做夢”的孩子,這讓他始料未及,又十足驚喜。


“因為從前我就是個愛 做夢的孩子 ,為了能夠從事一項自己最喜愛的工作,為了能到上譯廠去做一名配音演員,想在這樣一份幕後工作上下功夫,我做了12年的夢。”


童自榮回憶,當時上譯廠沒有公開的社會招生機會,到了選大學的時候,他想考驗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具備做演員的資格和條件,“結果七考八考真被我考上了話劇表演系!”可他的目的很清楚——未來的目標不是到舞臺、銀幕,就是為了到幕後、去棚裡做個配音工作者,“說白了,在棚裡演戲。”多數藝術院校畢業的學生更願意到臺前表現自我,“當然每個人喜歡的事情、痴迷的工作不同,我是一心一意地就想幹這麼一份工作。”

要說為什麼如此喜歡配音這個職業,童自榮笑言真的說不清楚,或許是源於初中時就比較喜歡看外國的翻譯小說,進而接觸外國電影、注意到配音、被深深吸引,“就是覺得它帶給我的快樂是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如今看到這麼多喜歡語言藝術、對配音感興趣的年輕人,童自榮特別感動,“一個人能夠做一項自己喜歡的工作,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就很了不起,如果還能夠把它堅持下去、堅持到底,那就更加了不起,所以我們應當好好呵護他們,也應當助他們一臂之力,要知道,一切將來的成就或許都是源於當初的 做夢 。”


當年上譯廠不少配音演員都是畢業於戲劇學院表演系的學生,有的最初就在舞臺上演話劇或是分到電影製片廠拍電影,也有原本是在部隊文工團裡經受鍛鍊的演員,“各種原因來到上譯廠擔任翻譯片的配音。”4年的話劇表演學習,各種表演技能、臺詞訓練也讓童自榮獲益匪淺,“我想對我日後從事這份工作都是有用的,畢竟也是下了功夫。”也因此,童自榮始終覺得現代年輕人在配音方面“總歸要學一點表演方面的知識才好”。

“配音,其實就相當於在棚裡面演戲,你的理解、表達和在舞臺上、銀幕上的演員應當是一致的。作為 聲優 ,在臺上哪怕唱一支歌想要唱好了也要動情、要飽滿,要有的放矢,這都和演戲息息相關。”對於一名配音演員來說,只考慮聲音條件、音色、記憶力、靈敏度等還不夠,多理解“戲”的概念,尤其根本,卻往往容易被忽略。“一旦不注意,到了棚裡配音,哪怕說一句臺詞、叫一個名字,也有可能會讓導演感覺你達不到要求,你的戲就不夠,你的分寸就不到位,也許錄50遍都過不去,這個時候你會感到很痛苦……”


童自榮 年過七旬 王子音依舊


“邪”“諧”最“撓頭” 路上背臺詞甚至出過車禍


幾十年的工作生涯,上千部參與配音的作品,不能說每一部都讓自己很滿意,然而對待每個角色童自榮都很投入,也沒少下功夫。


“可以說我們那一代配音演員都是吃了幾十年的苦過來的。”從上譯廠的奠基人陳敘一老廠長,到邱嶽峰、尚華、於鼎、畢克等老一代配音演員,童自榮形容上譯廠從前的這批前輩都是“拼命三郎”,“默默地以身作則,憑本事吃飯,他們都是我們的榜樣,沒有他們潛移默化的影響,也許我們不會有今天。”


碰到一個不太容易理解或是離自己個性較遠的角色,難免感到吃力,需要絞盡腦汁地理解,“光有理解還不夠,在棚裡去詮釋表達的時候,還要有激情能夠噴湧而出,兩方面都要下功夫。”對於童自榮而言,那些讓他曾經“撓頭”又有所突破的角色,往往是一些反派或是喜劇、滑稽人物,“生活中不大接觸到,掌握起來不那麼容易靠近,要動腦筋。”


比起靈敏度或天賦的說法,童自榮認為自己更多是做到了“專注”二字,“我能做到的就是老老實實地下功夫,為了塑造一個不大好掌握的角色,可以對其他事情都 心不在焉 。”那時候他已經成家,不過家裡的大事小情都得“扔”給太太,“兩個孩子功課的輔導、家裡的一日三餐……什麼事情都是她在操持,她自己還要工作,可我幫不了她。”

完全沉浸在角色裡面的童自榮,那會兒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著某個角色要怎麼理解、如何表達,除了醞釀臺詞還要各種背臺詞,“說實話,路上騎著自行車背臺詞是很危險的。”為《加林森敢死隊》配音時,有次中午回家裡吃飯,滿腦子都是下午戲詞的童自榮,路上一大意,甚至出了車禍。“所以我太太那個時候是非常辛苦的,沒有她這樣扶持、支持我,有很多角色我都不知道怎麼配下來,這大概也是觀眾不會想到的一面。”


童自榮 年過七旬 王子音依舊

七十多歲的年紀,童自榮精力依舊旺盛,對新鮮事物興趣不減,也是為了努力消除和外孫之間的“代溝”。這些年配音的機會逐漸開始多起來,雖然年事已高,童自榮的聲音聽來依舊年輕,“也有變化,觀眾一時分辨不出,我自己是知道的。”他調侃自己並沒有有意識地維持,或許條件如此,不過有利有弊,“不好在什麼地方呢?你要我配七八十歲的老爺爺,就還是不合適,觀眾聽來難以相信——沒那麼年輕的爺爺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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