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最近新型冠状病毒在全球肆虐,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民众开启了闭门在家的模式,平时因为工作忙很少相见的一家人也因为疫情必须长时间相处在同一屋檐下。于是网络上就出现一个广为流传的段子:

这段疫情啥时候过去啊,天天和老公在一起,都快处出感情了……

笑话归笑话,有些文艺青年便引用了一位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话来进行的深刻阐释:

无论爱情是神灵,是游戏,还是一场偶然

只有在爱情里

我们岁月的荒芜才能找到荫蔽。

对,这段话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主题——瘟疫与爱情。在古今中外所有写爱情的小说里,能写到极致的人不多,加西亚·马尔克斯就算一个。《纽约时报》曾经评价他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是光芒闪耀、令人心碎的作品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爱情小说。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在死亡和瘟疫面前,我们一起探索一下这部亘古长新的世界名著,一起走进这部让人疯狂、心碎、扭曲却又忠贞不渝的故事中去……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一、 永远写不尽的小说主题:孤独与爱情

被爱情、被孤独、被爱情的孤独 ——《百年孤独》

相信大家对加西亚·马尔克斯并不陌生,因为《百年孤独》席卷了全球,让全世界认识了神奇魔幻的南美文化。曾经在一部美剧《毒枭》中看到过一句话说在哥伦比亚的街头,毒枭们时常谈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毒品和马尔克斯。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名字随着《百年孤独》的出版成为了一种象征,象征着那个魔幻现实的世界,同时也象征着孤独和爱情的极致。如果问究竟什么样的小说能够打动人心?我想应该是能给读者带来强烈情感体验的小说。

加西亚·马尔克斯就拥有这样的能力,无论眼前的现实多么的魔幻,总能让读者相信,这一切曾经真的发生过,总能用他施了魔法一样的语言让读者沉浸其中。就如那个古老的布恩迪亚家族一样,相信很多读者都已经把这个家族根植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这个百年的孤独家族中,不断尝试着何为孤独?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巴黎评论》记者曾经采访马尔克斯谈到孤独的写作主题。马尔克斯是这样回应的:

你力量越大,你会发现越难以识别欺骗你的人与忠诚你的人。当你达到绝对权力时,你就会把现实远远抛在脑后,而这是最可怕的一种孤独。一个强大的人,一个独裁者,他是被利益与人群簇拥的,而那些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在于使他与现实孤立;让世间万物都一起孤立他……《百年孤独》之后,对我构成威胁的不是作家的孤独;而是成名的孤独,这与掌权的孤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我的朋友会因为名气而对我十分戒备,那些都是我平常接触频繁的朋友。

这是当时已经名誉全球的马尔克斯对于孤独的认识。在权力面前,孤独就是一种屏障,每个人都会带着面具和你对话,这个时候你再也发现不了面具背后是真心或者假意。在名人面前,孤独就是一种距离,曾经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让他走进去,曾经的老朋友在他保持距离。但是在爱情面前呢?孤独要以怎样的面貌出现?

所以马尔克斯创作不同的故事,探讨了在孤独里,爱情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在爱情中,孤独会如何存在。这些探讨就像是找到通向人类心灵的捷径,作者认为他最好的小说都是在探讨孤独和爱情的。作者本人也曾说《霍乱时期的爱情》是他最好的作品,是他发自内心的创作。因为我们将在这部作品里找到各种极致的爱情,就如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他描写的那样:

死亡让我感到的唯一痛苦的是,不能为爱而死。

二、小说叙事的两种极端:爱情与死亡,忠贞与背叛

相思病具有和霍乱相同的症状 。——《霍乱时期的爱情》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小说改编的电影海报

这部讲述五十年的爱情史诗中,写了无数段的爱情插曲,它们有忠贞的,有背叛的,有隐秘的有粗暴的,也有柏拉图式的,也有放荡的,也有生死相随的。但是这些爱情都和死亡相关。这些爱情最终都成为了哪些绝望的人的救命稻草。因为,人只有在爱情里才能找到灵魂的宁静。

在《百年孤独》中他描写过这样的爱情:有时两人会一直默默坐到傍晚,面对着面,彼此凝视,在静谧中相爱,并不比在癫狂中相爱减色。 疯癫之爱和宁静之爱,都是一种爱情的表现。是一种驱逐孤独的方式,是找到生命平衡的方式。

可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是另类的,是极端的,是疯狂的。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电影剧照

等一个人可以等多久?弗洛伦蒂诺等了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

自从见了女主第一面,他的思念便根植在了生命里知道结束。这样疯狂的爱情,写尽了时间和生命的主题,写尽了爱情的热烈,可是读者都知道,弗洛伦蒂诺同时还有过623个女人,每个女人他都记录一两句,这样的极端,做为读者你会如何思考?

在小说中,主人公弗洛伦蒂诺 ·阿里萨曾经问他自己,究竟哪一种状态是爱情?是床上的颠鸾倒凤,还是星期日平静的下午。最后,他的情人告诉他:凡赤身裸体干的事都是爱。她说:“灵魂之爱在腰部以上,肉体之爱在腰部以下。

这部小说有两个重要的爱情观阐释,一个是女主和她的医生丈夫,一个是女主和男主。

在故事开端首先看到的是女主和她丈夫,在死亡面前,沉寂多年的爱情被点燃了:

当看到丈夫仰面朝天的躺在泥水之中,她的心仿佛要爆裂一般。丈夫已经奄奄一息,但还是坚持与死神这致命的一击做着最后一分钟抗争,好让她及时赶来。要这样撇下她独自离去,他感到无比痛苦,透过泪水,他在慌乱的人群中认出了她。他诀别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在两人半个世纪的共同生活中,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神如此闪亮,如此悲痛,而又如此充满感激。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对她说道:“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电影中,女主的医生丈夫

在小说中,这位医生丈夫和女主的爱平淡又世俗,期间他出过轨,他们在婚姻中争吵过,但是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瞬,他用尽了所有生命之光,留恋的眼神看着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爱你。

我们再看男主弗洛伦蒂诺 ·阿里萨,他从年轻时被女主拒绝了之后,便从未断绝思念,小说有这样一句话:

多年以后,当他试图回忆那个被诗歌的魔力理想化了的姑娘原本的模样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将她从昔日那些支离破碎的黄昏中分离出来。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第一次惊鸿一瞥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五十年的等待,终于成真。

一种是在平淡的婚姻中,时间消磨殆尽爱情之后,临死之前爱情再一次回光返照。另一种是在漫长的单相思中,时间消磨了他的思念,他无法分离出来回忆和爱情,无法将爱情从生命中分割了。

两种爱情的极致,两种生命的感悟。

三、永远谈到不尽的话题:小说的创作动机是什么?

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霍乱时期的爱情》

《霍乱时期的爱情》是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第一部小说。我们知道获得诺奖对他影响很大,因为不得不参加各种活动导致中断了写作。他原以为颁奖典礼结束后就可以立即投入小说的写作,可是发现不行。当他开始创作时,发现之前写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便开始重写了。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那,他是改动了哪些呢?最大的改动是时间。最开始他将写作的时间设定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可是后来他干脆向前推了五十年。于是这就成了一个跨越半个世纪的爱情史诗。

1986年马尔克斯在接受阿根廷《新闻记者报》记者卡洛斯·甘贝达采访时,谈到了关于写作《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的感受:

在我小说的许多地方,我一直都写到对爱情的恐惧。我有这样一种印象:爱情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伴随着恐惧,有些恐惧的时刻不仅在恋爱关系中表现出来,而且在性关系中也是如此。在我的小说中有这样一个人物,他是一个诱奸者,每次他走到床前,总是怕得要命,仿佛是第一次。而每次改变情人,他都有同样的恐惧;他说他每次都要重新学习干那种事,仿佛永远是第一次。

马尔克斯带着对爱情的恐惧写下了一部爱情的历史。他在写作中表现出来的是爱情是可以虚构的。在52年的爱情历史中,从男女主人公的18岁开始,到他们70岁结束。女主人公拒绝了男主人公的爱,选择了一个自己不爱也不讨厌的人生活了一起。他们结婚了几十年,生育了几个孩子,男主人公曾经还出过轨,那么女主人公怎么获得幸福的呢?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剧照

马尔克斯说,这个故事是他父母的爱情写照。在他写作期间,不断地去打扰父母询问当年他们的故事,询问当年人们整个生活的状态。他的父亲84岁逝世,在他写作这部小说过程中,他总是每天和他们长时间聊天听他们讲述两个人爱情。

当然,他借助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经过艺术的虚构变成了另外的人和事。无论怎样,马尔克斯总是写他自己熟悉的事情,他将熟悉的人和事经过某种组合,成为一个全新的故事。当然这里最重要的便是作家的艺术创造。

《霍乱时期的爱情》:只有在爱情里,荒芜的岁月才能找到荫蔽

结语

英国《泰晤士报》曾说,《霍乱时期的爱情》是马尔克斯最好的小说,这场关于男女间各式爱情令人万般感喟。我认为,为什么作者会感叹这样的故事,是因为他将疯狂推向了极致,在极致中探索着爱与死,爱与背叛,爱与忠贞的故事。他在探索,人类如果没有爱情何以生存,人类在死亡面前,会不会用爱情做为救命稻草。而这种探索无疑是震撼人心的,因为人不能没有爱而独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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