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路遙為什麼這麼窮?曾連去北京領獎的路費都出不起,只能借錢

他窮的原因並不複雜:一是掙得不多,二是花得不少。

這是路遙的朋友海波的無情補刀。(海波:作家,曾獲“莊重文學獎”、“冰心散文獎”,聽這口氣估計比路遙賺的多得多!

所以,路遙長大後確實依然很窮,但是這種窮跟年少在鄉村窯洞裡的窮苦完全不一樣反而變得更洋氣了一點,變成了之前不久知友熱議的“精緻窮”。

所謂的精緻窮,說白了其實就是“過度消費”,為了自己嚮往的生活和喜歡的東西不計代價的買買買,所以咱大作家路遙是窮的明明白白,活得閃閃亮亮。這種消費方式直接導致了他雖然稿費賺的不少,但是因為追求“奢侈品”,財務狀況出了很大的問題,往後生病、出去應酬領獎也通過當時強大的“人腦智能技術”刷臉,讓大家幫忙兜著。

可能是受到路遙之前幾部作品的影響,很多媒體喜歡寫文章時為了文章的效果刻意隱瞞和忽視了一些事實,給路遙塑造成了一個從小到大都被命運折磨的悲劇人物和一副虛假的文人風骨。

這回咱摘掉“悲情文人”的濾鏡,來重新認識一下更飽滿、不完美但是真實的路遙:

大學裡“啃老婆”:

1973年,路遙作為工農兵學員被推薦上大學北京師範大學和陝西師範大學都不敢要他(原因這裡不贅述了),最後延安大學中文系的領導申沛昌冒著風險拍板,路遙才邁進大學校門。

大學裡,路遙的生活是很簡樸的。同學白正明說:一身灰的卡服是他的禮服,“老三樣”(白、黃、玉米發糕)吃飯後一碗開水衝菜湯是他很喜歡的美味佳餚。

但是後來在大學裡,路遙遇到了自己後來的妻子林達,生活有了明顯的改觀。

林達是從北京插隊到延安的知青,當時在縣委通訊社上班。因為同樣喜歡文學和寫作,與路遙相識相戀。

當時路遙手裡沒什麼錢,全靠林達微薄的工資接濟。

兒子上大學前靠家裡,上大學後靠的是林達,林達是北京人,家裡境況好,在經濟上給了兒子很多接濟,就連背到學校裡去的被子和褥子,都是林達給準備的。

小當大膽猜測至於為什麼林達會愛上和接濟這個窮小子,可能是因為有才,或者是因為:

路遙為什麼這麼窮?曾連去北京領獎的路費都出不起,只能借錢

王衛國(路遙)同志二十歲照片

重視名聲,卻花錢如水:

路遙的工資當時不算多,但是也絕對不算少的,並且在當時非常受人尊敬。

一些把路遙說成像被像梵高一樣不被當時人們賞識,生前無人問津甚至過得十分寒酸死後才受人擁戴的人,絕對是照著梵高的模子對路遙的形象進行了二次創作。

1983年3月,《人生》獲得“1981—1982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路遙要去北京領獎,卻沒有路費。他打電話給弟弟王天樂(當時還是煤礦工人)幫忙借點錢。王天樂從工友手裡借了500元現金,趕到西安火車站,送路遙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車。

《人生》共13萬字,路遙獲得1300元的稿費,千字10元。

1986年,《平凡的世界》由文聯出版社第一次出版,稿費大概3w元,千字30元,雖然性價比不高,但是在當時“萬元戶”就讓人稱羨的時代3w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時1w是什麼概念,參考一個數據:

茅盾先生於1981年離世後捐出畢生稿酬成立了25w的基金,用以創建“茅盾文學獎”。

1989年,中央電視臺拍攝《平凡的世界》時,路遙得到的報酬是680元。

1991年,路遙被評為“國家有突出貢獻專家”和“陝西省有突出貢獻的專家”,當時國家津貼是100元,而路遙當時的工資是100元。

這些錢對於路遙這種有一定身份的人來說,說多不多,畢竟當時已經是個名人各種花銷肯定是少不了。但是對於消費沒有約束的路遙來說,這筆錢實在不夠塞牙縫!

而同年,路遙獲得茅盾文學獎後,路費卻只能找的弟弟王天樂(此時已經是《陝西日報》的記者)借錢,一個在陝西作協、有著國家和陝西省份津貼以及獲得過大量稿酬的作家竟然跑去和當記者的弟弟借路費!

弟弟王天樂曾經回憶路遙獲得茅盾文學獎後的情景:“路遙在電話上告訴我,去領獎還是沒有錢,路費是借到了,但到北京得請客,還要買100套《平凡的世界》送人,讓我再想一下辦法。

弟弟王天樂不得已找當時延安地委副書記馮文德借了500元現金。

就這樣,一個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人,沒有路費去領獎,更沒有錢去買自己寫的書!王天樂告訴他今後再不要獲什麼獎了,如果拿了諾貝爾文學獎,他找不來外匯。

路遙只說了一句話:日他媽的文學

時髦的路遙早在1982年起就開始喝“三合一”袋裝的咖啡,這款麥氏咖啡就是後來的麥斯威爾。

1984年,麥斯威爾以廣告語“滴滴香濃,意猶未盡”開始進入中國,並且定位高端。但是由於當時的國情,許多老百姓都喝不起,麥斯威爾在市場上的反響非常一般。

路遙十分喜歡抽菸,並且只抽“恭賀新禧”,一天兩三包,當時100元的工資都不夠煙錢。有時甚至花一個月的工資買一條好煙供著“關鍵”幾天,花半個月的工資買件皮夾克。

好友海波曾經問道:為什麼不降低煙的檔次?

而路遙的回應則認為好煙不是生理上的需求而是心理上的需求。

路遙對煙的捍衛,也被朋友看作為“有捍衛其極強大自尊心的一面,這毫無疑問”

可見,路遙的性格缺上,有著當時一些國人普遍的毛病:對名聲非常看重,十分好面子,平時可以吃個饃,嚼上一棵蔥,但是關鍵時刻絕對要抽根好煙,穿個體面的衣裳,再窮也要給好友送個禮。平時大手大腳沒有節制,但是登臺領獎時借錢也要去。

所以,在那個時代,沒有人虧待路遙,除了路遙本身的性格和身體。

1992年,路遙因為肝硬化住進了延安區人民醫院,最終因為醫治無效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實際上,路遙幾年前就已經患上了乙肝,而在這幾年中,路遙為了完成《平凡的世界》,一度熬夜創作,忍著病痛前往銅川礦區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的初稿。

路遙的身上藏著一個偉大作家的優秀品質,執著、堅韌、對文學有著極大的熱情,但是也同時有著死愛面子活受罪,不顧家的壞毛病。

英雄亦是凡人,所以凡人亦英雄。

他和普羅大眾一樣,都是凡人和英雄的結合體,評價一個人,永遠不要刻意將他美化成神,也不要刻意將他醜化成一個赤裸裸的魔,否則評價的人本身就失去了評價的資格。

對於名人,虛心地學習,認真的批評才是愛得深沉,愛得自信

最後想要了解真實的路遙,還是少看些路邊攤了,小當給知友們推薦一本比較客觀真實的路遙傳記,厚夫的《路遙傳》:

路遙為什麼這麼窮?曾連去北京領獎的路費都出不起,只能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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