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從自由職業到上班族
最近在看一本書，許曉輝的《一個人的電商》，2015年出版的書，放在5年後的今天看，裡面很多案例和技巧已經過時了。
本來衝著梳理運營知識去看的，沒想到愛上了作者附錄裡的隨筆。
其中一篇名為《走路，旅行》的文章裡，許曉輝引用了臺灣作家舒國治寫的一段話：
當你什麼工作皆不想做，或人生中每一樁事皆有極大的不情願。
在這時刻，你最好去流浪。去千山萬水地熬時度日，耗空你的身心，粗糲你的知覺，直到你能自發地甘願地回抵原先枯燥的崗位做你身前之事。
看完查了一下舒國治的背景，50年代生人，在臺灣被人稱為“城市的晃遊者”，他不做朝九晚五的工作，以寫字為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過生活，喝茶、吃飯、睡覺、走路，自在閒適，文字也寫得古樸雅緻。
這不是我之前一直嚮往的自由職業狀態嗎？
只是，我沒有他這般心境，在經歷了半年自由職業後，我像他那段話裡寫的一樣，心甘情願地回到了“枯燥”的崗位中。
02
魔幻的電話面試
初六從老家回廣州之後，我馬上投入到求職大軍中。
本以為空窗半年，而且在疫情這種復工困難的時期，找工作會很難，沒想到投出去的簡歷大部分都有回應。
也許是HR在家辦公挺閒的，碰到還行的應聘者，都願意花時間嘮嗑幾句。
隔著屏幕，少了現場面試的壓迫感，談話都變得真誠了。
記得有個HR問我未來幾年有什麼規劃，換做以前，我肯定會正兒八經地說“用幾年時間做到XX水平/崗位”，但這次我很坦白：
“老實說，現在找工作挺難的。基層崗位，過了30歲的，HR都不太會考慮。中高層崗位，如果不是履歷優秀，能力出眾，女性的機會也極少，所以我們看到很多公司，管理層基本都是男的。
你問我未來幾年的規劃，我只想說，盡我所能，為公司創造價值，當然，我希望公司也能回饋我價值。”
這些話，換作是現場面試，我應該不會說。
還有一個自媒體公司的面試，首輪是總經理視頻面試，他問我：你覺得我們的公眾號怎樣？
回答有點不留情面：我翻了最近一個月的推文，大部分都在追熱點，批量生產，寫得不夠深刻，也看不到獨立思考。
本以為話題就此終結，沒想到他接著給我詳細介紹了他們的運營策略，然後讓我進入下一輪面試。
在複試中，那個公司的主編問我，介不介意從編輯（最基層的崗位）做起？
我想了想說：其實我對頭銜沒太多想法，我比較在意收入。
主編笑了一下說：其實我跟你想法一樣。
後來她還加了我微信，還在微信裡給我介紹工作……
這麼“欠揍”的回答竟然沒被HR掛電話，想起來都覺得魔幻……當然，被打擊的時刻也有很多。
03
冒著生命危險去現場面試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家大型創業公司，經過了一輪語音面試和一輪視頻面試後，他們約我到公司終面。
雖然是現場面試，但大家是看不到臉的，因為都戴著口罩。
當時元宵節剛過，還處在疫情最恐慌的時候，廣州很多企業還沒復工，路上也沒什麼車。
我開車過去，30多公里的路程，開著導航竟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面試地點，已經遲到了半小時。
剛坐下來，氣都還沒喘完，坐在我對面的3個面試官就讓我自我介紹。
當時我有點慌，因為3個面試官中，有2個和我詳細聊過，有1個對我一無所知。我應該詳細介紹還是簡單帶過？
我選擇了前者，結果開了一個很差的頭。
我把簡歷內容複述了一遍，但說得像流水賬一樣，還有點結巴，我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大概說了20分鐘左右，一個面試官打斷我說：你昨天在視頻面試裡挺淡定的，今天怎麼啦？是不是緊張了？不如先喝口水吧。
這個“臺階”真讓我感動得想哭，喝了口水後，腦子正常了，說話流利了，但已經無法抹去前20分鐘的第一印象。
不自信，真是面試大忌。
更奇怪的是，不知是否沒有了手機濾鏡，現場面試，說話也有點違心了。
“留意到你簡歷寫著已婚已育，小孩多大了？能照顧得過來嗎？”
“沒問題。平時都是我婆婆帶娃，其實我時間還挺自由的，跟沒生孩子差不多。”（真的？）
“我們是創業公司，剛開始會很忙，可能經常加班，能接受這種高壓狀態嗎？”
“我也呆過創業公司，體會那種壓力。如果加班是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而不是做給老闆看，當然沒問題。”（真的？）
“我們產品的目標人群是25-29歲女性，也就是現在的90後、95後。拿自媒體這塊來說，你有信心做出她們喜歡的內容嗎？”
“我覺得最難的不是內容，我看過一些90後喜歡的大號，內容的創作難度並不高，真正難的地方是瞭解這群人的需求，例如他們現在喜歡用什麼app、喜歡哪個明星、平時都關心些啥……如果能打入他們的圈子，內容其實很好解決。”（真的？）
……
現在回想起來，那次面試可提升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最後他們問我“你有什麼問題嗎”，我竟然說：沒有。
後來回家，我列了起碼20個問題，都是我想了解的。
面試結果也在意料之中，沒拿到offer，儘管遠程面試表現可以，最終還是輸給了現場。
有遺憾，因為我挺喜歡那家公司，冒著“生命危險”去面試，可惜沒緣分。
後來在《一個人的電商》這本書裡看到一段話：
創業至今，用人方面苦惱不斷。
隨時間推移，我的識人角度也在發生變化：從對專業能力的關注，到對基本面的看重，此即回到職場人的本質。
我看基本面主要兩點：學習能力、執行力。前者具備，互聯網瞬息萬變也能跟上步伐，沒有經驗可於實踐中快速吸取，跟上創業公司步伐，一起成長；後者具備，所有的想法可以變成現實，而非誇誇其談無法落地，在不斷嘗試與糾偏中找到最前檔的前進路。
也許我真的不太合適。
沒想到，峰迴路轉。
前幾天，那家公司的HR突然在微信和我說，如果你的新工作幹得不開心，記得找我。
釋懷了。
04
結語
慶幸的是，花了不到半個月時間，我終於確定了工作，而且是通過了4輪面試才拿到的offer，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升級打怪”的成就感了。
興奮的同時，又不禁悵然若失起來。
3月上班，意味著我的自由時光所剩無幾了。
自由職業這半年，說是自由職業，其實沒什麼明確目標，也沒具體業務，不確定性很大。
剛開始那一兩個月，挺開心，白天基本可以隨心所欲，看書、看電影、寫作、上網課、逛街、見朋友……
後來開始想生計，開通頭條號，很功利地去寫一些文章，希望能賺稿費。除此之外，還和朋友一起接單，但沒接成。
半年賺了大概5千，不及以前一個月的工資，心態開始崩了。
現在回想，真的是錢的問題嗎？
如果我有50W存款，我會不會繼續自由職業？
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個多月，答案是：不會。
因為我真的沒想好要做什麼，所以常常覺得沒價值。
我的閨蜜小米，曾經試過一個人開淘寶店，開了一兩年，生完孩子後去上班了，做了半年左右辭職，又自己開店去了。
我問她，為什麼辭職？
她說，公司管理制度很不靈活，什麼事都要重重審批，效率太低，錢又不多，還不如自己開店，時間靈活，收入也差不多。
像她這樣的，才是真正的自由職業（個體戶）。
我一個人浪蕩了半年，體會到的，更多是孤獨。我還是享受一群人奮鬥的感覺，所以我才那麼喜歡創業公司。
上班，應該是個適合我的選擇。
當然，寫作這件事，是一輩子的，我會繼續堅持。
最後，我想用《一個人的電商》裡的一段話結尾：
年少的時候，看電影總是很急切，不斷追問，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我們成年了，經歷了一次又一次春發冬藏，見過了很多聚散。
大成與大敗，是天命。歷史每隔一段時間總會開放機會的閘口，每次都有幾條鯉魚躍出龍門，成為時代中的現象人物。
今天我們，還是大河裡的游魚，在歲月裡繼續成長。
<code>作者：綿綿君，一個年過30的【自由職業】探索者，8年職場經歷，2019年裸辭。目前一邊看書，一邊寫作，一邊尋找工作機會。頭條號沒有雞湯，沒有乾貨，只有【人到中年】的真實想法。感謝關注，歡迎交流。/<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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