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徒然集39—60

【徒然集01】有人偏愛荒涼,大概一股風曾將其席捲。偏愛荒涼的人四周往往充斥著寂靜,亦或她也鍾愛諸如曖昧、驚喜等人間喜氣的事物。而她仍然強調荒涼,縱使會在荒涼中窒息。說來,無非是一種審美而已。


【徒然集02】為何現在我不以詩歌為第一寫作體裁了呢?有兩個原因。1、我希望我想寫的可以脫口而出,而不必在乎形式,不必非得斷句裁剪,不必思慮怎樣起句,以更好地完成整首詩。2、我寫的任何文字都將是詩,因為我早已被它攻城略地。


【徒然集03】詩人們不應該這樣被讚美:歷史將銘記他或他的詩,他將註定被載入史冊等等諸如此類。私以為,配得上這樣讚美的不應當是時下紋過飾非隔靴搔癢的當代詩人作家。過去的文字工作者曾推動了世界的進程,他們無不是思想家。而在當代,漂亮的文字被這樣讚美,二流的詩人被推崇。唯有推動社會進程,才是衡量作家價值轡於史冊的唯一標準。


【徒然集04】在我看來,當代詩人幾乎都是失職的。尤其是新世紀以來伴隨著新詩的邊緣化,大眾對新詩的當代語境孤陋寡聞,還停留在民國時期的印象。至於海子和顧城等,幾乎成了雷區。我敢說,未來誰能被載入新詩的史冊,也唯有做到這一點,即將當代語境推向大眾。


【徒然集05】我在等待的並非天明,而是天黑,物理性的天黑。我希望天空的顏色可以和眼睛一樣,這樣過度興奮的人就可以獲得休息,即便死不瞑目。眼睛是否閉合不重要了,死活便也不重要。


徒然集39—60  |  蘇盛蔚詩歌隨筆


【徒然集06】對於金錢,我是個不幸的成年人。對於友誼,我常常是個孩子,自以為是地珍視所遇見的人。甚而在嚴重的時候,我以為我是被眾生普渡的。這所謂的友誼常讓我越來越不幸,尤其是讓我心懷柔軟而進一步害病。


【徒然集07】人生就是這樣,當你篤定追求夢想時,三十歲了了,這樣的篤定就是一步險棋。但人生這棋局真的好玩,我得向陪我下棋的人致謝。尤其是喜歡和我下棋的那幾位,可愛如斯。


【徒然集08】詩蒼白如許!尤其在這個時代,你似乎無法用分行準確表達,而你需要的就是準確。但我不會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我的一切都將是詩!


【徒然集09】:你的生命並沒有你想象的脆弱,甚而你可以蹂躪你自己。我所說的蹂躪,是那些關乎生命的諸多附加值,比如生命的意義,生命的哲學,詩和遠方。這些你可以盡情蹂躪,因為它有迴光返照的一刻。而另一些你得珍視,尤其是和另一個生命掛鉤的時候,你不能任性,更不能誇談自由。


【徒然集10】如何釐定“溫暖”,我只相信瞬間,卻也害怕它的“背叛”。然而世事就是這樣,好比地球接受太陽的惠澤,太陽需要公轉,地球也在自轉。地球不可避免冬天,太陽炙熱如常。感情,也是這個道理,它很難專屬於你。


徒然集39—60  |  蘇盛蔚詩歌隨筆


【徒然集11】透過車窗看自己,我看到自己的願望:我希望自己是一個比香車美女還香美的人。這個願望,使我不再對香車美女有虛榮性的需求。除了自我要求,於外在世界,不必寄託任何的任何,這大概就是自戀的最大好處。


【徒然集12】兩個完全不同位置和性格的人,把期望投射在同一個人身上。我認為,他們都將最終妥協。因為沒有誰比左右為難的人更可憐,倘若他能按照自己的計劃去走,他就幸福無比。所以,我想任何期望都是愛,愛就得妥協。


【徒然集13】城的深,讓黑夜更深。曾經崇尚黑夜,因為喜歡靜謐。如今只希望這種癖好能饒恕我幾分,就像詩歌的七分毒一樣,我們正在被偷偷暗殺,看似美好。而我又希望黑夜再長一點,讓我保證睡眠,為一次天明做足準備。


【徒然集14】文人無疑是全天下最令人作嘔的人種。我指的是兩種文人。一、假文人,會寫而以為很會寫,沒有敬畏感。二、清高,不但不把其他人種看在眼裡,也不把同類看在眼裡,即所謂的文人相輕。這兩種人比起普通的文藝愛好者,真是差之甚遠,保持對文字欣賞態度的人,雖然不經常起筆,卻是不受文學流毒毒害的一種人。他們的可愛在於可以接受其他人以及任何好的文學藝術。至於自視清高的,清高不是貶義詞。令人作嘔的是他不能接受或者對任何自身喜好以外的文學藝術存有抗拒心理。這樣的文人,大概便是弄權的文臣,小心為上。我的言論,並不影響我對圈內好人的尊敬之心。且在我說出以後,也頓時毛骨悚然。啊,那不就是我嗎?


【徒然集15】我常常會替她思考一個問題,這是個哲學範疇的問題。假如她是我,處於強大的自我思維中,“我”就是整個世界,是宇宙的中心。我會感到孤獨,感到她的孤獨。因此,一切都可以去包容。


徒然集39—60  |  蘇盛蔚詩歌隨筆


【徒然集16】可以為了當官而活,但不要活成當官的。


【徒然集17】普羅米修斯盜火到人間,這火也使人腦熱而迷失。


【徒然集18】從始至終都在抒情的人,要麼是詩人,要麼就是失敗者。


【徒然集19】關於家鄉,我預測了自己和它的未來關係。要麼,一輩子在勝利大逃亡的顛沛流離中;要麼,回到家鄉關起家門,對村人永不再見。


【徒然集20】起碼,我將成為我自己的先知。這便是知識的悲劇。


徒然集39—60  |  蘇盛蔚詩歌隨筆


【徒然集21】我為什麼寫作?我為什麼不去碰寫作?這原因很簡單,寫與不寫關乎“寫”給你帶來怎樣的幸福體驗。不幸也是大幸,大幸更潛伏著大悲。懂得欣賞語言的人,都知道它是人類文明的精華。乃至繪畫,鏡頭,都是一種語言。可被端著欣賞的語言,並非口水,即使粗野,也必定含有一份別緻的內涵。因此,這樣的瑰寶,你如果入門,就會比別人多開一扇窗。正是這扇窗,它所打開的世界,可能通往你靈魂深處的痛楚,久而久之,你對萬事萬物反應過度,疲憊不堪。乃至人生的維度反而越來越狹窄,失去它的廣度。你剩下的,便只有語言,還有它在這個聲色犬馬的時代留下的廢墟。


【徒然集22】我感覺到一股混沌般的幸福,一種背離我之理想的幸福。與此同時,我為這樣的說法感到憎惡。即:苦難出大家。偏偏,我要幸福。習慣這種無所作為的幸福,習慣他人為你營造的幸福,習慣順其自然的順境,為我的幸福找足藉口。我還要為我不對自己的未來負責找到合適的託辭,不曾墮落,不正是一切墮落的最好託辭嗎?細細品味以上字句,我也要為它找到託辭,它只是語言而已,不必為我的人生負責。


徒然集39—60  |  蘇盛蔚詩歌隨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