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悟學.第103篇》衛靈公(二)

《悟學.第103篇》衛靈公(二)

悟學.十八子20200226子

論語. 衛靈公第十五.新解讀(二)

15•4 子曰:"由!知德者鮮矣。"

【譯文】孔子說:"由啊!懂得德的人太少了。"

【集解】王曰:「君子固窮,而子路慍見,故謂之小於知德。」

【唐以前古注】皇疏:「由,子路也。呼子路語之雲,夫知德之人難得,故為少也。按:如注意,則孔子此語為問絕糧而譏發之者也。」

15•5 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譯文】孔子說:"能夠無為而治的人,大概是舜吧?他做了些什麼呢?只是(修養自身使自己)恭敬嚴肅,端坐王位罷了。"

【集解】王曰:「言任官得其人,故無為而治。」

【唐以前古注】皇疏引蔡謨曰:「謨昔聞過庭之訓於先君曰:堯不得無為者,所承非聖也。禹不得無為者,所授非聖也。今三聖相系,舜居其中,承堯授禹,又何為乎?夫道同而治異者,時也。自古以來,承至治之世,接二聖之閒,唯舜而已,故特稱之焉。」

【邢疏】:「案《舜典》命禹宅百揆,棄、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共工、益作朕虞,伯夷作秩宗,夔典樂教胄子,龍作納言,並四嶽十二牧,凡二十二人,皆得其人,故舜無為而治也。」

有感:《為政篇》2•1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又"知人善任"最大的為,何謂無為?蕭規曹隨乎?

15•6 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後行。"子張書諸紳。

【譯文】子張問(如何才能使自己到處都能)行得通。孔子說:"說話要忠誠守信,行為篤實恭敬,即使到了邊遠少數民族的地區,也可以行得通。說話不忠信,行為不篤敬,就是在本鄉本土,能行得通嗎?站著就彷彿看到忠信篤敬這幾個字顯現在面前,乘車時就好像看到這幾個字刻在車轅前的橫木上,這樣才能使自己到處行得通。"子張把這些話寫在腰間的紳帶上。

【集註】「子張意在得行於外,故夫子反於身而言之,猶答幹祿問達之意也。篤,厚也。蠻,南蠻。貊,北狄。二千五百家為州。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後行。」程子曰:「學要鞭辟近裡,著己而已。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言忠信,行篤敬;立則見其參於前,在輿則見其倚于衡;只此是學。質美者明得盡,查滓便渾化,卻與天地同體。其次惟莊敬以持養之,及其至則一也。」

評析:沒有人會拒絕真誠的朋友,也沒有人喜歡和虛偽膚淺的人交往。"忠信篤敬"即對人的真誠態度的體現。子張才高意廣,但為人外向、熱衷政治,言行又有偏激過當之處,故孔子勸誡他要持之以恆地保有真誠,以正心誠意為本。

15•7 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譯文】孔子說:"史魚真是正直啊!國家有道,他的言行像箭一樣直;國家無道,他的言行也像箭一樣直。蘧伯玉真是一位君子啊!國家有道就出來任職,國家無道就(辭退官職)把自己的主張收藏在心裡。"

【考證】《孔子家語·困誓篇》雲:「史魚病將卒,命其子曰:"吾在衛朝不能進蘧伯玉,退彌子瑕,是吾為臣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則死無以成禮,我死,汝置屍牖下,於我畢矣。" 其子從之。靈公吊,怪而問焉,其子以其父言告公。公愕然失容曰:"是寡人之過也。"於是命之殯於客位,進蘧伯玉而用之,退彌子瑕而遠之。孔子聞之曰:"古 之諫之者,死則已矣,未有若史魚死而尸諫,忠感其君者也,不可謂直乎。" 」

【集解】王曰:「衛大夫史鰍。有道無道,行直如矢,言不曲。」

【唐以前古注】皇疏:「美史魚之行正直也。證其為直,譬矢箭也,性唯直而不曲,言史魚之德恆直如箭,不以國有道無道為變曲也。又美蘧瑗也,進退隨時合時之變,故曰君子哉也。出其君子之事也,國若有道則肆其聰明以佐時也;國若無道則韜光匿智,而懷藏以避世之害也。」

《論語別裁》:「矢就是拉弓射箭的箭。史魚是衛國的大夫。孔子說他非常直,不管在哪種環境之下,不論國家社會混亂或者安定,他的行為、言談,像射出去的箭一樣,都是直的,不轉彎的。在現在的社會上,仍然有很多這一類的人,但他們處世是落落寡合的,常會受到打擊,遭遇種種痛苦。可是這種人天生個性就是走直道,直到不管什麼環境,平時也好,亂世也好,邦有道也好,邦無道也好,他的言行永遠像一支箭一樣。同時"矢"字也代表了尖銳的意思。有些人心腸非常好,做朋友好極了,因為他能說直話,可是有時候嘴巴太厲害,說的話如割人的肉一樣,使人受不了。但我們要了解他心地是善良的,出發點是善意的。當然這就牽涉到修養問題,尤其領導人有這樣的部下,往往很難受的,因此

做領導人的要有涵容的胸襟。有時碰到這種講直話的人,一次、二次、三次能夠接受,到了四、五、六次實在受不了。但是這一類人如果是自己的朋友或幹部,就必須放過他的尖銳直言,先要有準備哈哈大笑的容量,否則就不行。

孔子接著就說蘧伯玉(前面再三提到蘧伯玉,稱讚他的行誼。)這個人了不起,國家社會有道時,出來做事,擔當大任務,但在邦無道,國家社會紊亂的時候,他就卷而懷之,不發牢騷,也沒有什麼怨言。他認為時代轉變如無法挽回時,可以把自己像一幅畫一樣,捲起來懷之,收藏起來,就不說話了,沒有表現了。

這兩個人,也是典型的對照。一種人是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區,都寧可直道而行,不轉彎,這是幹部中很好的。一種是像蘧伯玉這樣的人,比較才具大,而且有一個基本修養,本身的名利心很淡泊,如孟子說的"達則兼善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個話我們都曉得講,但等到真窮,真困難的時候,退下來"卷而懷之","獨善其身",往往心有不甘,這是很難的基本修養。

15•8 子曰:"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譯文一】孔子說:"應該與之言談的人卻不與他談,是錯過了對象;不應該與之言談的人,卻與他談,是說錯了話。明智的人既不錯過對象也不說錯話。"

【唐以前古注】皇疏:「謂此人可與共言,而己不可與之言,則此人不復見顧,故是失於可言之人也。言與不可言之人共言,是失我之言者也。唯有智之士,則備照二途,則人及言並無所失也。」

【邢疏】:「此章戒其知人也。若中人以上,可以語上,是可與言,而不與言,是失於彼人也。若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而己與之言,則失於己言也。惟知者明於事,二者俱不失。」

《雍也篇》6•21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

評析:按【譯文一】,問題在於,如何判斷對方是否是可談之人?如果對方為人造詣精深、事理通達,自然就是可以交流的人;對方如果見識不夠、昏聵愚昧,那就是不可以交流的人。智者首在識人,知人者智也。

【譯文二】孔子說:"可以同他談的話(或時機),卻不同他談,這是失人(或沒把握好時機);不可以同他談的話,卻同他談,這是說錯了話。有智慧的人既不失人(機會),又不說錯話。"

評析:按【譯文二】,問題在於,如何判斷談話的時機及所談內容?君子慎言,尤其要區分場合與時機。該說不說就是隱瞞,刻意隱瞞就是不真誠;不該說卻說了就是躁動,急躁衝動會傷害他人。

《八佾篇》3•21 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慄,曰:使民戰慄。"子聞之,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論語別裁》:「這是講為人處世的道理很難。孔子說:一個人可以和他講直話,但自己怕得罪人,不像史魚一樣肯對他講直話,這就對不起人,是不對的。是自己的朋友,如看到他發生錯誤,寧可下一個警告,乃至他現在因此對自己不諒解都可以,自己還認他是朋友,他可以怨恨我,等到他失敗了,會想到自己的話是對的,那就對得起人。所以在可以講話的情形下,而不和他講話,是對不起人,不應該的。有時候有些人,無法和他講直話,如果對他講直話,不但浪費,而且得罪人。所以一個真正有智慧的人,應說的時候直說。既不失人,也不失言。這個道理使我們想到歷史上范雎見秦昭王的故事。

秦昭王向他請教一次,兩次,他都不說話,使推薦他的人很難堪。范雎說我提出來的計劃,貢獻出來,可以使秦國馬上富強,國際間稱霸,可是秦昭王心不在焉,沒有專心一意來聽我的計劃,所以不能講。推薦的人後來再向秦王報告。因此第三次見面,秦昭王推掉了一切公事,摒退了左右的人,單獨和范雎見面,很客氣的求教。范雎一篇話就把秦昭王說動了,立即發表他當首相。在戰國的時候,這一類的事情很多,這就說明了"說難"。

從人生經驗中知道,朋友之間這樣,乃至在家庭中父母、夫妻之間也是這樣,正在對方不如意的時候,去提出問題來談,當然倒楣,這是時機不對。我們看到許多年輕朋友,做人家的幹部,在長官那裡碰了大釘子回來,一肚子牢騷。其實那個長官今天也許有件別的事情,心裡正在煩,做幹部的跑進去,報告不相干的事,乃至與他心裡的事有關連,就正好觸上了黴頭。所謂:"薄言往訴,逢彼之怒。"所以人與人之間,人與事之間,說話真難。這是要有許多人生經驗累積起來,才會瞭解的。學校裡同學之間相處,社會上同事之間相處,經常會碰到這種事情,說的不是時候,結果意見相左了。」

《悟學》的宗旨:通過領悟、參悟、感悟上下五千年的國學經典,取其精華,結合當下社會實踐,學以致用。讓國學中深邃的哲理及豐富的人生成功與失敗經驗總結,指引我們現實的工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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