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面?她現在還有什麼臉面呢?
安然垂下眸子沉默,她想,只要有辦法重振安氏,沒臉沒皮她也認了。
“呵!”顧沉緊緊貼著她的臉,眸中的怒火顯而易見,“你就是下賤!下賤的讓我歎為觀止,讓我噁心的想吐!”
“砰!”手臂用力的一甩,安然被狠狠的甩在床邊,顧沉臉色陰暗的起身,“呵!像你這種人,我剛才就不應該插手救你!”
安然看著他摔門而去的背影,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般疼痛,她下定了決心,明天就走。
安然強迫著自己繼續收拾東西,可心底卻是怎麼都平靜不了,索性,她的東西並不多,等到她忙完了,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她躺在床上,透過狹小的格窗看外面灰濛濛的世界,她的腦海裡回想起她與這個城市的點點滴滴,自記事起,她就一直生活在陵城。
她一出生,母親就去世了,她便自小跟著爸爸長大,爸爸陪著她讀書,陪著她玩耍,甚至就連認識顧沉,也是在爸爸的的公司裡。
她對他一見鍾情,窮追猛打,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最愛的爸爸,也在五年前的那場綁架案中,因為心臟病復發去世了。
現在,她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
清晨,空氣有些涼薄,安然拉著行李箱來到墓地,她趴在爸爸的墓碑上好久,直到太陽昇至高空,她才擦了擦臉,拖著行李箱轉身。
一個星期後,安然正在通州人才市場尋找工作,卻沒有想到意外的遇到了周梓睿。
“安然,你原來到了這裡。”周梓睿見到安然很高興,請她到星巴克喝咖啡,“你和顧沉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早就想要找你,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今天總算是碰到你了。”
安然只是苦澀的笑了笑,“你找我做什麼?我現在就想一個人靜靜。”她不想和之前的任何人見面,她寧可自己一點一滴的賺錢,哪怕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夠讓安氏重新開張,她也不願意和過去有糾葛。
周梓睿玩笑的口吻,“怎麼了?連我都不想見了。”他拿出一張卡,遞在她的手裡,“拿著。”
安然拒絕,“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說這些話的時候,竟是有些心酸和緊張,“我一個人吃飽,全家都不餓,真的不用。”
周梓睿卻是堅決,“別犟了,拿著吧,我是出差過來的,現在就得走了,這卡你要是不拿著,就是拿我不當朋友!”
安然還想要說什麼,周梓睿卻是轉身就走,等到她追出去的時候,他早已經沒有了身影。
安然緊緊的攥著那張卡,心中起伏不定,她最落魄的時候,卻是他來雪中送炭。
安然內心感激不已,她去銀行取錢的時候,被卡里的金額驚訝道了,之後她終於在通州開了一家小型的運輸公司,終於,安氏開始初具模型,她開始一步步地規劃了起來。
安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個女人是徹底的走了,走的太過於突然和迅疾,就好像他的生命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她一樣。
深夜,顧沉在書房查閱資料,他指尖敲打在電腦上,空曠的屋子裡響起一陣啪嗒啪嗒的輕微聲音。
男人眉頭不悅的皺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突然感覺到,這樣的深夜,似乎連空氣都充滿了寂寞。
顧沉合上電腦,轉身出去抽了一根菸,雲霧繚繞中,他的眉頭沉沉的垂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流連各大娛樂場所,每每都是醉的不省人事。
今天難得回來工作,可卻沒了心思。
他吐出一口煙霧,拿出手機翻了翻,找不到任何一條有關她的消息,她真的消失了,卻怎麼有點不太習慣。
又過了兩個月,顧氏集團打算在通州開一個分公司,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顧沉親自到通州考察。
當天晚上,通州幾個比較有名公司的老總,集體宴請他共聚晚餐,顧沉知道這是商場的套路了,他略微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
當晚宴會舉行到一半,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一位半百的老總帶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
顧沉不經意間的抬頭,眸子瞬間冷了下去,心底隱隱的都是怒火。
安然!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安然也第一時間看見他,心底禁不住咯噔一下,兩個多月沒見了,他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她害怕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難堪,她小心翼翼的應付著一切。
萬幸,一直到了宴會的尾聲,他都和往常一樣,沒有說什麼。
直到最後一杯酒,大家都起身輪流一個一個的去敬顧沉,安然是這場宴會的唯一一個女人,她攥著拳頭,有些惶恐的舉著酒杯過去。
和她一起來的那位老總看到後眸光一深,剛想要說什麼,安然卻已經來到了顧沉的面前。
“顧總,我,我敬你。”
顧沉毫不掩飾的冷冷嘲笑,一手奪過安然手中的酒杯一口悶下,卻低下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原來你做了這個!”
安然巨震,指甲狠狠的嵌進了肉裡,她低著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離開。
宴會結束,所有人依次回去,顧沉走到門口,故意叫了一聲,“安總可不可以留下來?”
安然臉色一白,站在了原地。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包廂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安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她留下來,頓了頓,她開口問道:“顧總叫我是有什麼事情?”
顧沉一言不發,反手將她按在了牆上,“我為什麼叫你?你不知道嗎?”
一句句,一聲聲,安然早已淚流滿面,為什麼,她明明已經選擇瞭解脫,可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閱讀更多 平治文學經典短篇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