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燕南天在古龙《绝代双骄》小说中虽然不是主角,但是在我心中他胜似主角。
小说开场这样形容燕南天:
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住他轻轻一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想看看一代大侠的神剑风采。
未见其人,已经对燕南天的风采所折服。
可是名气这样大的燕大侠出场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只见他穿着磨破了底的草鞋,脚跷在桌子上,露出鞋底的两个大洞,眯着眼睛,抓着锈迹斑斑的铁剑睡觉。
而且两三天只点了最便宜的酒,一文钱的菜都没有叫,连店里的伙计都不愿意搭理他,但同时店里其他的客人又全部都在讨论他,言语中尽是数不尽的仰慕。
阿飞出场的时候虽说是在冰天雪地中独行,拿着柄铁片一样的剑,但是那情形也没有他这样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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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古龙的小说中,塑造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色。
李寻欢是正义的代表,楚留香游戏人间,西门吹雪孤傲,傅红雪悲情,燕南天似乎都与他们不太一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是陆小凤一样的浪子,不是叶孤城一样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不是路小佳一样出生就注定是悲剧。
如果把燕南天放到这些人中间,他就是个十足的异类。
陆小凤略有油滑,楚留香太过风流,李寻欢充满悲观,胡铁花游戏人生,西门吹雪过份冷漠……
武功高强酒量也不错暂且不说,单说同样作为大侠,燕南天性格中的直,烈,正三个方面,无人能出其之右。
即便是找遍古龙小说的所有人物,我都认为,能够把大侠做到极致的,没有人能够超的过燕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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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燕南天得知义弟江枫的讯息,施展无敌的轻功急匆匆赶去,在赶路途中顺手救下了一只被老鹰追捕的大雁。
因为被有心人算计,燕南天赶到的时候还是为时已晚,他见到的是江枫和花月奴的尸体,还有在襁褓之中嚎啕大哭的幼婴。
燕南天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了在场的十二星相中的人,并且得到了恶人谷的线索。
金猿星临终善劝燕南天,说恶人谷有多凶恶,燕南天不以为意。
义之所在,燕南天何惧赴汤蹈火 。
为了让他的兄弟死后还能够亲眼看着他一个一个的杀死那些仇人 ,他抢来香料和棺材,安放好江枫和花月奴的躯体,抱着二弟的遗子,一路拉着车冲到恶人谷。
出发前,他喂了襁褓中的小鱼儿喝饱了米粥,自己喝了二十四海碗的酒。
为了给兄弟和弟妹报仇,不说是江湖中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恶人谷,即便是龙潭虎穴,燕南天也要闯一闯的。
哪怕前方阴谋诡计,陷阱无数,燕南天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回头,大不了拼掉自己的性命便是。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管生前死后,江枫都是燕南天的兄弟,从未改变。
情义无双,侠之大者,当如大侠燕南天。
四
燕南天浑身鲜血,满面杀气,整个人看起来三分像恶鬼,七分似天神。
大侠燕南天进入恶人谷,如入无人之境,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恶人谷武功最高强的血手杜杀,也不过三两个照面之间被燕南天砍掉一直手臂。
从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大恶人,只要一听到燕南天的名字无不惊慌失措。
燕南天用绝世神功逼出了饭菜中的毒,本来他可以挥剑大杀四方从容而去的,因为不忍丢弃兄弟尸骨又返回去了,这一去便是经年。
果然,对付大侠最合适的是小人。
在恶人们的连番算计之下,武功盖世的一代大侠燕南天倒下了,从此在恶人谷度过了一生中最难熬的十八年。
如果不是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他,加上万春流的医术,恐怕一代大侠燕南天恐怕在江湖上已成绝响。
燕南天在万春流的药水桶里足足泡了十八年,机缘巧合突破了嫁衣神功的最高境界。
十八年后,他再次以一个穷汉的身份重出江湖,此时的燕南天在武功前面大胜从前。
十八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
小鱼儿和花无缺成了江湖上名头最大的两个年轻人,昔日的书童也摇身一变成了名满江湖的江南大侠。
但是对于燕南天来说,为二弟报仇的心从未改变。
五
燕南天身体一恢复便立马寻找当年造成江枫惨案的始作俑者。
苦心人,天不负。
燕南天找到了当年背叛江枫的书童,昔日的江琴,也就是今日的江南大侠江别鹤。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背负了十八年的仇恨恐怕恨不得立马将江别鹤碎尸万段。
江湖上能够杀掉江别鹤的人不少,燕南天绝对其中之一,江别鹤在燕南天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江湖中大多数是一般人,可燕南天和小鱼儿却不是一般人。
小鱼儿背负着杀父之仇仍然选择了宽恕敌人,这是何等伟大的人格。
燕南天尊重小鱼儿的选择,同样放过了罪魁祸首,这又是何等的气概。
论武功,邀月和燕南天不相上下,自然也可以秒杀江别鹤,但是能够放过江别鹤的,却只有尊重小鱼儿选择的燕南天。
武功可以通过练习来加强,江湖上有很多人或许有机会在武功上胜过燕南天,但若论大侠气概,无人可以和燕南天相提并论。
只有燕南天,大侠二字放在他身上,分量才最重。
六
纵观燕南天的一生,他过的并不复杂,掐掉在恶人谷沉寂的十八年,他除了吃饭喝酒几乎都是在行侠仗义。
别人杀害他兄弟,他二话不说就要杀回去,不耍心眼,直来直往。
为了替兄弟报仇,他以一人之力,强闯恶人谷,不顾艰难险阻。
即便是被恶人谷的恶人算计,让他忍受了数十年非人的折磨,他最后在小鱼儿的求情之下,还是选择了原谅,愿意放恶人们一条生路。
不过命运不曾放过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无一幸免。
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燕南天的全部,那就大错特错了。
古龙塑造了燕南天武功高强,侠义无双的形象之外,还通过《绝代双骄》为我们展示了这个大侠的另一面。
他视小鱼儿为己出,看到自己的后辈长大成人,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小鱼儿居然还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他更加赶到欣慰。
联想到小鱼儿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不易,他又觉得酸楚,其实相对于他自己所受的苦楚,小鱼儿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小鱼儿和花无缺的一战来临之际,他孤独的站在龟山之巅,寂寞中夹杂着担忧。
小鱼儿诈死逼邀月说出十八年的真相,他唯恐邀月会对小鱼儿和花无缺兄弟不利,不加考虑的挺身而出,一如十八年前那样义无反顾。
小鱼儿替恶人求情,放过江别鹤,生怕燕南天不高兴,所以说话小心翼翼。
宽恕要比报复伟大的多。
燕南天自愧不如,这个时候他终于开怀大笑,笑中带泪。
名气国士无双,武功天下无敌,气概洞澈九天。
这就是燕南天。
这就是大侠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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