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跑到尉迟奕的身边坐下,伸手环住他,把鼻子凑到他的发间,轻嗅着他的发香。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喜欢你的洗发水的味道,以后我要用你的。”
尉迟奕的脸压得很低,她开始有点不太敢直视尉迟奕火辣辣的眼睛,就好像要把自己看穿一样。
殷姝扑闪着眼睛,伸手想要把他推开。
可是尉迟奕哪肯就这样放过她。
尉迟奕反倒将头凑得更近。
“我之前反抗的时候也没见你放过我,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殷姝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没忍住一下子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极其嘹亮,有种小孩子被抢了糖的气势。
4
后来他们两个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一直就这样很和平的相处,一处便是一年。
有一天晚饭后,殷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瓶啤酒出来,拉着尉迟奕坐在阳台上喝酒赏月。后来他们两个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一直就这样很和平的相处,一处便是一年。
有一天晚饭后,殷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瓶啤酒出来,拉着尉迟奕坐在阳台上喝酒赏月。
尉迟奕喝了一口酒,道:“你好像,还欠我一个解释。”
殷姝没有看他,“都一年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或是不感兴趣了呢。”
尉迟奕没有回答。
“那天晚上我刚刚出狱,走在大街上就被一群人捂着嘴拖到了巷子里。看见为首的那个人后,才知道原来是来找我寻仇的。我们说好了的,我给他们打一顿,也就算两清了,谁知道那个死皮不要脸的趁我爬不起来的时候图谋不轨。我反抗,结果就被他们捅了一刀。后来他们觉得扫兴,就走了。”
提到出狱,尉迟奕想起了三年前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还是在一起杀人案的案发现场。
殷姝看向尉迟奕,道:“尉迟警官,我记得,还是你亲手把我送进牢里的呢。”
尉迟奕:“你犯了事,我只是秉公执法。”
殷姝:“你们看见我杀人了吗?我虽然混,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人。那天我只是被朋友叫出来的,谁知道他们是出来约架,还都带了刀。”
尉迟奕:“我知道你没有杀人,所以才只判了你三年牢狱。当时在场的犯人,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殷姝一仰头,将手中的一啤酒一口气灌下肚,道:“明天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晚饭你自己做吧,也不用给我留门。”
“嗯。”
“一年前我刚住进来的时候,你说等我稳定下来了就搬走。现在我的收入也能支撑我自己租房了,而且我一个朋友明天就出狱了,我会去找她。这一年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也希望你不要介怀。最后,谢谢你收留我。”
说完,她便走了。
尉迟奕看着殷姝离去的身影,眼神里满是心疼。
在殷姝刚住进他家时,他便调查了殷姝所有的资料。
殷姝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是15岁的时候因为和院里面的人打架,被赶出了孤儿院。后来就一直漂泊,居无定所。三年前被卷入杀人案的时候,她25岁。那时候的她还是一身的痞气。但是在警察找上来的时候,她一直在发抖,就蹲在角落里,头都不敢抬,警察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尉迟奕是那场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也就和殷姝有过几次交流。发现殷姝虽然痞里痞气,但是她眼神里表现出来的害怕不会骗人。万幸,事情查清楚以后,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没有参与杀人。
但是因为知情不报,加上之前有很多起打架进局的前科,所以被判了三年的牢。也算是给她一个惩罚,也是一个警告。
尉迟奕又开了一瓶酒,兀自喝了起来。
3
第二天殷姝真的没有回来,早上的时候是跟着尉迟奕一起出门的,到商场的时候就说下车,之后去了哪里他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尉迟奕随便糊弄了点东西吃了就睡下了。
这么久了都是两副碗筷,突然之间的一次独自吃饭还有点落寞。家里没了那个到处都可以发现的身影也看不见,怪安静的。
莫名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躺在床上的尉迟奕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心里面虚得很。
殷姝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他一概不知。
她会不会有危险?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让他心头一愣,然而很快就静下来了。她都已经一年没有出去鬼混了,也不会再招惹什么仇家。说不定现在正和什么好哥们在哪个街头喝酒呢,他瞎担心个什么劲。
她都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她不找人家麻烦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尉迟奕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突然电话又响了。
“喂?大晚上的干什么?”
“尉迟警官,有人在监狱门口围堵刚刚释放出来的犯人。事情比较严重,我们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您赶紧过来。”
“好。”
尉迟奕赶到的时候犯罪现场已经被围起来了,因为时间比较晚,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多。
比较早来的一个警察来向尉迟奕汇报情况:“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抓住了,但是被害人我们我们还找到。从看地上的血迹而犯罪嫌疑人的数量来看,被害人估计伤的也不轻,跑不远。”
尉迟奕在案发现场留下的几个物件中,看到了一个他特别眼熟的东西。
殷姝的手机。
那是他买给她的,上面还贴了他们两个的合照。
他拿着那个手机转头就跑,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为什么偏偏是在监狱门口?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晚上?为什么他没有问她出来干什么?为什么?
尉迟奕开始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一条巷一条巷的翻,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不放过。人着急的时候脑子是不定用的,及时是他那个办案用的脑子。
他胡乱的找,就差没有私闯民宅了,但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他开始质疑自己,边找边打自己。
为什么不挽留她?为什么不看好她?为什么没有陪在她身边?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为什么?!
他跑了大半个城,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糊了他的眼睛。
急切的心情让他越来越自责,砰砰跳动的心让他阵阵疼痛。
好想立马就把她抓出来,死死的抱在怀里,这样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了。
可是,他现在找不到她了。
突然他看见面前的巷口有一大摊血在往外流,慢慢的侵染他的鞋底。
那一霎那,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揉碎了一样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闷的慌。
他跑进去,隐隐约约能在角落里看见一团黑影。不管殷姝变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来。
因为他不是用眼看,而是用心。
殷姝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尉迟奕,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知道吗……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她虚弱的语气好像提不起那口气就要死掉一样,看的尉迟奕心里难耐的疼。
他俯下身,单膝跪在殷姝的面前,伸手抹去她脸上的血迹和眼角的泪水。他慢慢的靠近殷姝,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殷姝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落到她的脸上,一路滑到她的嘴角。
原来,是尉迟警官的泪啊!真难得。
尉迟奕离开殷姝的额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如果……再不送我去医院……我就真的要死了……”
尉迟奕背起殷姝后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一个女孩。他想要去把她扶起来,却在刚刚触碰到她的皮肤的时候愣住了。
是冰的。
“她……已经死了”
殷姝在尉迟奕背上说。
4
再次出院后,殷姝趁尉迟奕去上班的空档悄悄搬了出去,只留下一张字条。
“我想履行诺言,不要来找我,”
后来尉迟奕发现殷姝号码也换了,QQ、微信也换了。
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他不知道她又去了哪里,他再一次弄丢了她。男友温柔细心让她生活幸福,但好朋友突然死亡她选择离开他。
尉迟奕很想去找她,但是不想看到她生气的样子。
殷姝工作过的那个超市后来成为了尉迟奕固定的消费点,他还在幻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那儿站着,对每一个顾客都是笑脸相迎。每次看到他买了那么多东西,一边说他败家,一边悄悄和他讨论这些食材要做什么好吃的。
只是现在不会有人和他讨论了,还有点不开心。
看着收银员拿着一件一件的商品扫码,尉迟奕又笑了起来。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回去就做好等她,说不定她问道香味了就会回来。
以前她最喜欢我做的宫保鸡丁,她说那是她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道菜。其实哪有那么好的味道,只是她吃过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才会喜欢他做的菜。
出了超市后不知不觉的就开到了校区旁的那条小吃街,那就顺便买点烧烤吧。
老板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尉迟奕的身影,扯着嗓门道:“小奕又来啦?”
“是啊,老板给我拿两罐啤酒……”
“两罐啤酒十串肉!每次都是这样,我都记下来了。”
尉迟奕尴尬的打着哈哈,眼神不自觉的就要往棚子里瞟,看到的却都是陌生的身影。
老板发现了尉迟奕的小动作,道:“你交代我留意的那个小姑娘我一会都有在观察,都一年了也没见来过。老实说,你是不是惹她不开心了?女孩子是要哄的,你看我家那个,一生气就哄,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她能消停点不惹我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敢招惹她啊。”
“那是为什么啊?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走啊?”
尉迟奕不语。
他何尝不想知道为什么啊!
尉迟奕今天又做了宫保鸡丁,两年了,天天晚上都是宫保鸡丁,也不觉得腻。
他照旧摆了两幅碗筷,将宫保鸡丁推到对面。
突然有人动了门锁,然后推门而入。
“呼呼,外面好冷哦!还是家里暖和。”
尉迟奕愣住了。
“哎?我闻到宫保鸡丁的味道了,好香啊!”
殷姝脱去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走到尉迟奕的对面坐下,拿起碗筷就开始吃。
“嗯~还是那个味道,太好吃了!”
看着面前活灵活现的殷姝,尉迟奕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眶红红的,眼里有一团亮晶晶在闪烁。
感受到对面传来的,炙热的目光,殷姝抬头看着尉迟奕,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啊!你再不吃我就要吃完了,不给你留。”
尉迟奕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死死的盯着殷姝。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就因为老娘长得好看你就看?一眼一百块,先付钱!”
尉迟奕眨了眨眼,便要伸手掏钱。
殷姝摔筷,“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你吃不吃?!”
听到殷姝语气里的微怒,尉迟奕立马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但是眼睛还是不离殷姝。
那个样子惊悚极了。
“筷子拿反了!笨蛋!!”
尉迟奕又将筷子换了一头,继续看着殷姝扒饭。
殷姝叹了一口气,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殷姝在阳台上坐着,尉迟奕在厨房洗碗。
尉迟奕洗好碗以后,回到房间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礼品盒。
他又去冰箱取了两罐啤酒,走到阳台在殷姝身边坐下。
喝好了啤酒赏好了月,尉迟奕感觉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都恰到好处,是干正事的时候了。他偏过头在一遍捣鼓了半天,才又转过身看着殷姝。
趁殷姝正看着月亮出神,他牵过殷姝的手,把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将自己的唇附上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你都没有问我,怎么知道我同不同意?”
“你愿意回来,就已经同意了。”
殷姝微微扬起嘴角,伸手挑起尉迟奕的下巴,道:“都会猜测我的心思了,了不起。”
“我还有更了不起的要给你看呢。”
说完尉迟奕一把将殷姝抱住。
道:“你既然进了我的家门,便是我的人了,以后再也不许你乱跑了。”
“好。”
四目相对,笑达眼底。
很多年后尉迟奕问殷姝,当年为什么要离开。
殷姝的回答是:“我是一个从小生活在阴沟里的人,你是一个从小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我太脏了,配不上你的纯净。所以我要把自己洗干净,再回到你身边。”
尉迟奕揽过殷姝的腰,道:“你就不怕我不等你回来吗?”
沉默良久,道:“怕,怕急了。但是我要救赎,洗去我的罪恶。这是我离开的目的,没完成就不可以回来。”
尉迟奕转头在殷姝眉间落下一吻,道:“傻瓜,我爱的是你,不是其他。只要是你,怎样我都爱。”(作品名:《踏进我的门,便是我的人》,作者:醉梧桐。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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