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紅樓夢》6:賈政,一位父親的悲哀,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讀《紅樓夢》6:賈政,一位父親的悲哀,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賈政,作為一個男人,在那個時代,他順其自然地成為了成功人士。作為一位父親,他的兒子天縱英姿,這本應是他最大的驕傲,但是,在他兒子成長的軌跡上,我們發現,他的兒子除了怕他之外,受他的影響微乎其微。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1 賈政,順其自然的成功人士

讀《紅樓夢》6:賈政,一位父親的悲哀,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賈政,是一個標準的官三代,他爺爺榮國公那可以說是當年在前線打過仗的,所以,他爺爺的榮華富貴那可是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他父親賈代善襲了他爺爺的官,生了他哥和他。他父親去逝了,襲官的事與他無關,他是老二,他哥賈赦襲了官。沒襲官不要緊,他可以通過考試的方式獲取功名,因為他本身好讀書,再加之家庭這人脈,想不發達都難。結果他父親臨終的時候給皇上上了個摺子,皇上一感性,說:得,功臣之後,咱們走個捷徑吧。於是“又將這政老爺賜了個額外主事職銜,叫他入部習學,如今現已升了員外郎。”你還在參加高考,他卻已進了985、211;你進了985、211,人家都已吃起了皇糧。

賈政,就是這麼順風順水;有一種人生,叫官三代;有一種奮鬥,你還未抬腿,便已超越了別人一生的努力。

2 有兒銜玉生,這是為父的得意


讀《紅樓夢》6:賈政,一位父親的悲哀,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賈政第一個兒子賈珠死得早,不說了,說了都是淚。

第二個生了女兒,而且生得奇,出生在大年初一,於是叫元春,還嫁到了帝王家,這是何等的氣派。

第三個,就是賈寶玉。賈寶玉的出生,某種意義上賈政應該舒了口氣,終於又有個兒子了(其實賈珠給他生了一個孫子賈蘭)。

而且這個兒子不僅活著,還很奇特。出生的時候,口裡銜著玉,這不是天下第一大奇事嗎?偏偏讓他遇著了,你說,他一個做父親的怎麼想,剛開始應該是又奇又怕,後情緒一穩定,想:這兒子應該是個人物,不然也不會出生的如此奇特了。不僅生的奇特,秉性還很奇特,喜歡胭脂,喜歡女人堆,總覺得女人都是水做的,乾淨;男人都是濁泥做的,混濁。

賈政內心應該是非常喜歡這個兒子的,雖然嘴上說,這小子不成器,可能是個酒色之徒。作為父親,他發現兒子雖然出生銜玉,秉性乖張,但聰明呀。賈政心裡就自個兒認為自己是個標準的讀書人,所以,如果兒子在讀書上有才氣,你說他能不喜歡嗎?

尤其在第十七回,賈政和一幫清客去檢視竣工的大觀園,同時提擬匾額對聯,其時也讓賈寶玉隨行。賈寶玉引經據典的“曲徑通幽”也好,還是創新的“沁芳”,或者是“有鳳來儀”,抑或是對聯“繞堤柳借三稿翠,隔岸花分一脈香”“寶鼎茶閒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吟成豆蔻詩猶豔,睡足酴醿夢亦香”,足見賈寶玉天質聰慧,博學強識,才情逼人。我想,身為父親,這大概是他最大的驕傲與得意。

生了個銜玉的兒子,其自身也是“玉”,作為父親,骨子裡豈不得意!

3 作為父親的賈政,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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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王世榮曾對賈政說過這樣一番話,大意是:賈寶玉聰明伶俐,自然討老太太賈母喜愛,喜愛過頭就成溺愛了;如果孩子被溺愛,就容易荒廢學業,我北靜王曾經吃過這虧;我現在身邊一大幫子國內外的學者院士,沒事的時候就讓你的孩子來我這坐坐,說不定還能受點益呢。

賈政的反應是什麼,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總感覺,說者有心,而聽者卻是無意。賈寶玉還是祖母的寶玉疙瘩,賈政還是那個賈政。

作為父親,如果賈寶玉太被賈母老太太寵愛,是種無奈,這也罷了。可是,我們在賈政身上也發現了,他作為一個父親的大意。

賈政在教育子女方面走的是“嚴父”路線,所以,賈寶玉一聽到賈政或是一看到賈政,那個內心就不住地發抖。可是在真正教育寶玉方面,他除了嚴厲地一味訓斥,我們發現他在其他方面太過大意了。

祖母的溺愛我們就不說了。你看看賈寶玉的成長環境,一天基本上扎堆在女流中,賈政似乎從來也沒過多地干涉,好像就是大家族的通病。除此之外,你在看看賈寶玉的跟班,竟沒有一個好學之徒;另外,他在賈府中接觸的賈族子弟,基本都是吃酒玩樂的高手,至於讀書,彷彿與他們無關。

賈政似乎很忙,但他從未真正地忙過兒子的教育。哪怕聽進北靜王的勸也好呀。——北靜王大概是另一個寶玉,迷途知返的寶玉。

可是他的寶玉呢,雖是玉,卻因為缺乏真正地雕琢,在時光裡,玉的光芒便漸漸散盡。

4 從教育看賈府興亡


讀《紅樓夢》6:賈政,一位父親的悲哀,雖有美玉,卻不知雕琢

其實我們看賈政的教育,如果賈府依舊興盛,這大概才算是一種僥倖,而敗亡大概是它註定的命運。

賈政的身上,是傳統的讀書人的影子,中規中矩,於世無害,但也於世無益。在家庭裡,他不過是一個影子,孩子看見了僅僅害怕,妻子看見了僅僅是一個成功的老公,母親看見了僅僅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當一個家族,他們的教育漸漸地淪落了,這個家族還會走多遠,還能深受多少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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