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鼠疫》看见今天


“翻阅医书便可知道,鼠疫杆菌不会灭绝,也永远不会消亡,这种杆菌能在家具和内衣被褥中休眠几十年,在房间、地窖、箱子、手帕或废纸里耐心等待,也许会等到那么一天,鼠疫再次唤醒鼠群,将其大批派往一座幸福的城市里死去,给人带去灾难和教训。”


从《鼠疫》看见今天


从萨斯到今天正在大江南北肆虐蔓延的新型冠状病毒,《鼠疫》结尾令人细思极恐的这一段话如今以另一个新面孔的名义在人间重新应验。恰逢鼠年春节,没有了往常热闹的氛围倒像真像是子夜笼罩着一层浓厚的阴翳,这样的巧合未免显得有些诡吊。

再这样一个收关之年,全面小康消除贫困产值翻倍的美好愿望即将实现,疾病来得近乎毫无预兆,所谓“天行有常”其中也自有无常之处。而无常此刻发生,像一束光照见人心,把众生相赤裸裸明晃晃的加以呈现。


莫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在小说末尾,人们为战胜瘟疫而感到欢欣鼓舞,加缪的话却显得十分耐人寻味。语气冰冷得仿佛是无情的诅咒,但文字背后的心肠又极热,他无疑是在警告世人,如果不加以行动,灾难依旧会重演。

让我们回到开篇加缪在《鼠疫》一书末尾说的那一段话,其中有一句:“鼠疫再次唤醒鼠群,将其大批派往一座幸福的城市里死去,给人带去灾难和教训。”我们不妨把作为主语的“鼠疫”一词进行替换,把作为宾语的“鼠群”一起换掉,变成“非法交易再次唤醒了野生动物携带的病毒,将其大批派往一座幸福的城市里死去,给人带去灾难和教训。”这句话便一目了然了。

在新世纪的中国,他可怕的预言得到了应验,从03年萨斯到20年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拥有极其类似起因极其类似的传播方式。曾经以为非典那场战役获得胜利能够持久地得到巩固,殊不知在十七年后的今天疫情以另一种形式汹涌而来,同样的猝不及防。从某个意义上而言,我们输了。

疫病诚然是灾难,但我们不可否认它同时也是一个极其惨烈的教训。既然是教训,那么无可置疑的一点是有一些人在此之前犯下了错误。他们醉心于对一己口腹之欲的满足与打破规则的权力感还有征服自然的成就感,工业社会强大的能量也助长了他们的野心。而愚昧与莽撞使他们无视潜伏在未知黑暗中的危险,甚至前车之鉴也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甚至或许不知道,用食用野味换来的所有虚幻的沉醉,可以在短短的一瞬崩塌、幻灭,乃至堕入一个无以复加的黑暗深渊。直到病毒汹涌而来,他们或许才能意识到,贪欲吹成的彩虹泡沫一文不值并且贻害无穷。病毒是大自然的反噬,病毒感染的人不分国籍种族贫富,只有无尽的痛苦人人平等。


从《鼠疫》看见今天


悲剧的本质,不完全是无常,看似无常却也是有因有果的,它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逻辑。悲剧中的苦难,往往正是出自于人性本身存在的难以克服的弱点:贪婪、虚荣、怯懦等等,而理性认知与科学层面上的病毒,也源自于人们因为这些弱点不由自主地衍生出的一些荒谬的想法和举动。

想要得到救赎,那么就需要收敛不合理的欲望,尊重公平维护规则懂得敬畏。人间不是贪欲的跑马场,经过惩罚与教训,人们理应逐渐明白,天行有常,掌握规律,保持最基本的警惕的同时,更应当做好自己。


此刻与武汉同在

在加缪的《鼠疫》一书中,当鼠群带着疫病在大街小巷里垂死挣扎,把致命的威胁播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对埃兰这座北非沿海小城而言,最沉重的苦难或许不完全是瘟疫造成的生灵涂炭,而是在无尽的错愕与惶恐中由人间堕入地狱:里边的人拼命想逃离,而外边的人又把他们视作传染瘟疫的鼠群死死地加以阻拦。城里物资短缺物价飞涨,带给被困在城市里的人们无尽的恐慌。

如今的武汉,相较小说里的情节,情况并没有那么夸张,尚远未达到令人绝望的地步。然而在短短数十天之内,伤害已经显现。疫情面前不得不说“疫情无情袭击的第一个结果是迫使市民要像没有个人感情一样行事。”为此河南的老人大义灭亲,求学武汉的学子身份信息泄露一空。流放感成为这个城市所受的最深的伤害,原本幸福安康的城市却在这个新春佳节之际受到全世界的放逐。


从《鼠疫》看见今天


依然有人想尽一切办法离开,有人肆无忌惮地大吃大嚼他那靠着囤积居奇与贩卖恐慌的来的人血馒头,也有人选择坚守以悲壮的决心抗争到底。艺术与现实历史与今天总是惊人的相似,一座城的众生相现已跃然纸上,在这里有人性原始的求生欲,利欲熏心的丑恶,也有对这座城最深沉的爱。

疫情还在持续,不断的有人倒下,种种是是非非也和雪片一样堆叠起人们的争执。大敌当前,我们理当沉着,而那些发这国难财的刍狗,贩卖恐慌的鼠雀终究会自食其果。关于那些已经过去的是非休咎,也没有必要执于争执,大家都很用力。这座城里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事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教世人擦亮眼得见人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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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唐人街探案》的末尾有这样一句话:“人是兼具有神性与兽性的种族,神性兽性二者调和方为人性。”在这样一个危机关头,我们的身边也涌现出了大量和《鼠疫》中贝尔纳·里厄大夫一样彰显人性光辉的“为众人抱薪者”。

命运从来不是仁慈的,子夜时分风雪也来得急骤。突如其来的疫病是不可抗力,没有力能通天以至于能阻止它的发生,但是人类的主动救赎有助于把死伤最大程度地减少。

如今虽然医疗技术日新月异,但面对未知的病毒,尚没有行之有效的针对性治疗药物,多少人命是依靠医务人员的悉心照料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抢出来的。在他们以自己卓越的医学认知看清此刻的真相之后,依旧忘乎所以地投入到工作岗位当中去。

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愿这些“愿为众人抱薪者”,再往后奋战的时日里能免于“冻毙于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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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神的光环,只要你的平凡。此心此生无憾,生命的火已点燃。”就像《我不是药神》这首歌中所唱的这一句,他们不是神,他们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苦难可怖,悲剧沉重,唯有坚守方,能坚持到未来看到第一抹曙光的那个时刻。

加缪在书中告诫世人“要了解一个城市,比较方便的途径不外乎打听那里的人们怎么于活,怎么相爱,又怎么死去。这个城市的人们总是用着一种狂热而漫不经心的态度经营着他们的生活。他们厌烦这种生活,却又使自己习惯这种生活。支撑生活的并不是一种热情,而是一种习惯。人们忙于做生意,忙于一般生活闲暇的乐趣。他们习惯日常的生活,而不思考其余的事情。这个故事如此写道:“奥兰跟别处一样,由于缺少时间和思考,人们只能处于相爱而又不自觉的状态。”


从《鼠疫》看见今天


如今面对苦难,人们处于这样一个非常态的环境下,开始意识到互相温暖的真相,才开始发觉自己究竟有多爱这座被称作“九省通衢”的城市。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荆楚大地上生活着的人们拥有的韧劲与智慧,自古以来为人所称道。相信武汉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会好起来,这个鼠年的开头,我们与武汉同在!


知乎专栏:共话南山雨一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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