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成黑板，老師變“主播”。疫情當前，線上教學化解了非常時期的教學難題。而另一面，面對全新教學方式，網課卡頓延時、教師手忙腳亂等“翻車”場面也隨之湧現。
學生線上觀看“開學第一講”。 杭高提供
業內人士表示，線上教學爭議不斷，不能說明它不好。相反，疫情之下，其或將為線上教學發展帶來新變革。
線上教學師生互動方式。 受訪者提供
“線上學”解燃眉之急
“通過釘釘，我們可以觀看授課錄像並上傳作業，老師通過釘釘批閱，在線上答疑解惑。”一週來，浙江省舟山市岱山中學高三學生趙安冉因延期開學帶來的焦慮有所疏解。“線上教學和開學沒什麼兩樣。”
鑑於新冠肺炎疫情，各地各校延期開學。1月28日，浙江省教育廳發佈通知，鼓勵中小學利用互聯網開展遠程教學。2月10日，浙江各地中小學紛紛啟動線上教學。
在浙江寧波，“甬上雲校”推出覆蓋全年段的千餘節課程；在浙江湖州，空中課堂、釘釘直播、華數電視課堂和之江匯教育廣場成為線上教學“四大法寶”；在浙江嘉興，“嘉興智慧教育雲課堂”開播當日課程視頻點播達4000萬次……
一根網線、一塊屏幕，突破時間與空間的限制，輕鬆化解了非常時期的教學難題，也為教師和家長打了一陣定心劑。
“今年假期特別長，就怕孩子玩野了。”來自浙江台州的陳紅是一名小學四年級學生的家長，在她看來，線上教學的開展“恰逢其時”。她試用後發現，線上教學模式同時支持電腦、手機和電腦等端口，且錄播課程不會造成網絡卡頓，非常便捷。
杭州高級中學開展線上教學已有一週時間。高一、高二年級除了每天上午的寒假作業輔導、科目答疑，還在下午安排了綜合選修課。
“其實不論何種上課方式，學生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回放課程，不受時間、地點的限制。”該校校長蔡小雄表示，線上教學，讓加長版假期宅家更有意義。如今該校教師線上教學越來越熟練，學生也在慢慢適應，都反應比去學校上課輕鬆。
線下教學，教師與學生之間互動更直接。 王剛 攝
網課“翻車”頻引吐槽
教學方式一夕間改變，對一線教師、學生和家長而言都是考驗。在磨合中，來自師生、家長的吐槽聲也不斷。
在浙江衢州江山市第五中學，學生在家依託釘釘，各科老師網絡直播授課。雖然教學內容差不多，但課程轉到線上後，不少老師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
“比平時上課累多了。”江山市第五中學化學教師曾淑燕現在上課都要在手邊放一個水杯，“因為直播存在兩三分鐘的延時，覺得自己好像在唱獨角戲，沒法跟學生實現同步。所以我儘量減少課堂互動，這樣一來，說的話就更多了。”
不光擔子更重，曾淑燕表示，操的心也更多了。因為無法實時獲得學生反饋，上課時儘量講解得細緻、慢一點。這樣一來，原本一節課就能上完的內容，現在變成了一節半。
當問及為何不錄播時，她有點無奈：“這樣互動就更少了，教學還是要循循善誘的。隔著電腦屏幕，學生到底有沒有用心也不清楚，好歹釘釘直播能看到學習時長。”
曾淑燕的擔心，在浙江溫嶺一位小學三年級學生家長的口中得到了印證。
“自從開始上網課，我每天都圍著孩子屁股後頭轉。要麼去打印課本、作業本，要麼坐旁邊監督。(看錄播)不監督怕不用心學。”
長時間對著電腦屏幕或手機屏幕，於學生而言也是一場疲勞戰。
“老師講得很精彩，就是有不懂的沒法實時提問。”衢州一位小學生表示。但讓她感受最深的不是學不好，而是學得累。“每天盯著手機接近四個小時，眼睛都看花了，注意力還得高度集中，不然聽不懂。還是想快點回學校上課。”
爭議中前行任重道遠
“有人習慣傳統教學方式，但在線教育是大勢所趨。”浙江省教育技術中心相關負責人表示，爭議背後是兩種教育理念的衝突。線上教學是抗擊疫情的應急之舉，推動其變革是教育改革的長久之策，任重道遠。
2019年9月，教育部等11部門發佈相關意見，要求到2022年，推出3000門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1000個國家虛擬仿真實驗教學項目。
同年3月，浙江省教育廳出臺1000所中小學“互聯網+義務教育”結對幫扶實施方案。
浙江省杭州市長河高級中學校長何東濤認為，未來學生的學習，一定是線上、線下同步的。
但此次線上教學引發的爭議，令人反思線上教學的“站位”：“線上教育並非是課堂的翻版，而是包含社會的大課堂，是線下教育的補充。”何東濤說。
杭州市教育局副局長毛偉民也曾表達過類似的觀點：在線教學絕對不能理解為把教室移到屏幕上。“總的來說，是以有利於學生的學為中心，根據不同年段、學科，採用不同的方法，進行線上教學。”
浙江師範大學智慧教育研究院院長周躍良也從中窺探到一個事實：當前教師並不具備開發網絡課程的能力。
如其所言，當代學生是數字時代原住民，但大部分教師甚少接觸線上教學，雖然在課堂上能一口氣能講上三天三夜，但面對著屏幕，卻不知從何講起。
“線上教育正在慢慢滲入課堂，今後還將對老師的能力結構等提出更高要求。”他建議，推動線上教育發展，首當其衝的還是要抓好教師的培訓。“教師不僅要會使用軟件，還要將其結合到課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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