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汶川
其實這一天的陽光還是很燦爛
在陽光耀眼的午後 沒有風
其實這一天的陽光還是很燦爛
在陽光耀眼的午後 沒有風
窗外的老柳樹上 一隻飛舞的蝴蝶
白色的翅膀在樹葉上靜止
我們誰也沒有在意
災難會突然降臨
突然的痙攣 大地的心臟劇烈的抽搐
從地心傳來的痛疼
讓我在電腦前坐立不安
緊急撤離 在短暫的慌亂之後
我睜大眼睛搜索
地震 汶川這個名字
伴隨著災難、恐懼和死亡撲進我的眼簾
一瞬間的空白 我明白了
在一個叫汶川的地方
我們的祖國 正在血流不止
讓我們記住汶川這個名字 讓我們記住
“5.12”這個沾滿鮮血的日子
天崩地裂的聲音 我彷彿聽見了
生命的呼喊 在最後的眼神裡
汶川 你讓我看見了廢墟和鮮血
你讓十三億人的心 在此刻陷入悲傷
時鐘在這一刻定格
德陽市漢旺鎮漢旺廣場
一座殘留的大鐘為我們記錄了這一瞬
災難的魔魘 累累血漬上的廢墟
我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我用不停顫抖的手 搜索
有關地震的消息
我看見了廢墟下的孩子
稚嫩的小手 還緊緊地攥著流血的筆
我看見了 天空飛舞的塵埃
在空氣裡驚慌失措的表情
那一刻 大地的瘋狂讓我們恐懼
那一刻 無情的震魔在這裡
進行了一場怎樣的殺戮
那一刻 時鐘為我們記住的不僅
是苦難是悲傷
那一刻的汶川 讓十三億人的心在流血
這一刻我們可以流淚
這一刻我們可以悲傷
讓我們為著這一刻祈禱
天空的陰霾總會過去
被魔鬼顛覆的大地 總會
在雨後重新開出 美麗的花兒
哀悼日
還有八分鐘 時間就會指向那一個
讓世界流淚的時刻
我默默地站起 輕聲地喊醒
正在午睡的女兒
妻子、四歲的女兒和我我們三個人
對著正在直播的電視
靜靜地等候 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投向
畫面上的國旗 女兒的小臉低垂
女兒告訴我 地震發生的那天
她在操場上玩耍 六百公里外的地震波
把她掀倒在地
我沒說什麼 我只有靜立
我知道 四歲的女兒一定還不懂
在六百公里外的汶川 此刻
有多少個四歲的孩子
他們正走在去往天堂的路上
女兒 此刻我能告訴你的是
這一刻你不要哭鬧
你要記住的是 把我們的祈禱
送給那些被廢墟掩埋的人們
14點28分 防空警報終於刺破了
這一刻的寂靜 它們在我心頭盤旋
像一隻鳥兒 輕輕的羽翼
彷彿要把時間斷裂的疼痛撫平
那一刻我們都沒有說話
連電視裡的聲音都靜止了
3分鐘 我只希望3分鐘的時間就此停住
讓我們把悲傷寫進風裡
讓我們把淚水 寫進廢墟里
我要在這3分鐘裡 把苦難埋進土裡
讓它在十三億人的心裡長出
中華民族升騰的希望
2008.5.21.22：00
（原載《文學與人生》雜誌2008年第六期）
明曉東，男，陝西柞水人，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高中未畢業即輟學打工，先後當過建築工地農民工、打工記者、中學教師、政府機關工作人員。目前已有小說、詩歌、散文等文學作品1500餘篇散見於全國各地文學期刊，出版小小說集《雨中奔跑》，作品數十次入選各種權威選本、高考中考試題及教輔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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