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金不换
美国专栏作家保罗·B·法瑞尔曾称，华尔街就是一个大赌场。
的确，从曼哈顿区南部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华尔街不过三分之一英里长，但却操纵着全世界近八成的资金。
每天，无数的杠杆、对赌交易在这里开启，随后掺杂着对金钱的欲望发酵成蝴蝶效应，在世界金融海洋里掀起波浪。
在这块全球最大的赌场中，一家年龄并不大的公司成为赌徒们的热门下注地，只不过它被贴上了“做空”的悲观标签，这家公司便是特斯拉。
从2010年登上纳斯达克至今，特斯拉已经成为被华尔街做空最多的股票，马斯克恐怕哭倒在厕所里N回了。
去年上半年，特斯拉陷入低迷颓势，股价一路下滑，不少做空者赚的盆满钵满。不过，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特斯拉股价逐渐回升，去年年底恢复到年初水平，不少做空者隐隐感到担忧。
做空者的隐约担忧，在今年2月汇聚成残酷现实：2月3日和4日两天，特斯拉股价累计涨幅达到36％，其市值更是在2月4日达到1500亿美元。这个市值数字超过了大众和宝马的市值之和，仅次于丰田。
尽管在2月5日，特斯拉股价又暴跌17%，创八年来的最大单日跌幅，但特斯拉的做多者们已经在前几日的股价大涨中狠狠捞了一把。
显然，在特斯拉这张赌桌上的两端，多空头的对垒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二者死死盯着对方，眼里透露出博弈的凌冽气息，在特斯拉股价如过山车般的走势中暗自发力。
从目前特斯拉的股价表现来看，多头们暂居上风。
但很少人注意到的是，在赌桌的中央，马斯克与多头们隔空碰杯，手中的筹码也在逐渐增加，俨然成为了最大赢家。
01 多头看涨
放眼望去，特斯拉赌桌的多头端不乏众多华尔街的风云人物。
传奇投资人、特斯拉大股东Ron Baron是特斯拉的忠实粉丝。这位投资老手对特斯拉的未来非常乐观，直接放言2030年特斯拉的收入将达到1万亿美元。
Ron Baron的预估相当大胆，要知道截止目前，全球营收超过万亿美元门槛的公司仅四家，即苹果、微软、亚马逊和谷歌。
也就是说，在Ron Baron的设想中，2003年成立的特斯拉仅用26年就能完成苹果42年的营收成绩。
正如巴菲特坚守自己青睐的可口可乐股票一样，Ron Baron也在身体力行地守护着特斯拉。他宣称自己坚决不卖持有的近163万股的特斯拉股票。
“这只是个开始”，Ron Baron和其他所有大佬一样，喊话总是让人热血沸腾。
除了Ron Baron之外，投资管理公司Ark Investmen的首席投资官Catherine Wood也是特斯拉的“首席信徒”。
她甚至直接公开表示，购买特斯拉的股票根本不需要“过脑子”。
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是，没有购买特斯拉股票的股民都没有脑子。
其实，类似Ron Baron、Ark Investmen一样的“特斯拉死忠粉”早已遍布全球，其中最大牌的一位莫过于川普同志。
前不久，川普在接受CNBC采访时将马斯克捧上了新高度，“马斯克就像是爱迪生，他是必须保护的伟大天才”。
不过，吹捧归吹捧，最近资本接连涌入特斯拉有其自身的考量与逻辑。归根结底，其实主要源于两大利好，即特斯拉业绩的改观和产能的提升。
1月29日，特斯拉公布了2019年第四季度及全年的业绩报告，宛如打了一场新年开门红。
报告显示，特斯拉第四季度营收为73.8亿美元，高于市场预期，其中汽车业务营收为63.8亿美元，环比增长19%。
尽管其净利润在第四季度环比下降25.6%至1.05亿美元，但总体上看特斯拉的现金流状况大大改善，自由现金流增长了约10亿美金，这也让此前特斯拉“缺钱”的财务软肋得到极大改善。
另外，第四季度特斯拉的产量、交付量也再创新高：其所有车型产量为10万辆，交付量约为11.2万辆，环比分别增长9.1%和15.5%，创下新的历史记录。
亮眼的数据很快便迎来了资本的笑脸。财报发布后，特斯拉盘后股价一度涨超15%。
市场的的反应并不夸张，要知道特斯拉在过去的一年压抑太久了。2019年第一季度，特斯拉便亏损7.02亿美元，陷入破产危机，第二季度继续亏损4亿美金，直到第三季度才逐渐扭亏为盈。可以说，第四季度的亮眼业绩给了市场一剂强心针。
除了业绩回暖以外，特斯拉与宁德时代的合作也振奋了多头们的信心，直接助推了股价的上涨。
2月2日，宁德时代发布公告称，其与特斯拉签署合作协议，未来将向特斯拉供应锂离子动力电池产品，供货时间为2020年7月1日至2022年6月30日。
相对特斯拉而言，宁德时代显得稍显低调。事实上，这家公司在2018年就超越松下成为全球最大的动力电池供应商，国内几乎超过八成的新能源车企都与宁德时代有合作，另外奔驰、奥迪等外国汽车品牌也是宁德时代的客户。
在老金看来，与宁德时代牵手后特斯拉的竞争力将迈上新台阶。一方面，国产Model 3以及未来即将国产的Model Y的产能问题将得到有效保障。另一方面，在年初开启一波降价后，国产Model 3有望再一次下调价格，从而对国内诸多造车新势力制造压力。
可以说，业绩改善与握手宁德时代这两大利好助推了特斯拉股价的飙涨，也沉重地打击了华尔街的做空者：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在2月3日特斯拉股价飙涨20%当天，做空者一个交易日就损失约25亿美元，多头大胜。
事实上，老金认为大部分特斯拉的看多者，或者说死忠粉追捧特斯拉，在于他们已经把这家新能源车企的边界无限拉伸。
在他们的认知中， 特斯拉走的是跟苹果公司一样的路线。
前不久，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就声称，“正如诺基亚、摩托罗拉挡不住苹果、华为和Google一样，传统汽车厂商同样挡不住特斯拉”。
某种程度上，如今的特斯拉与当年的苹果的确有些许类似。比如在商业模式上逐渐偏向依靠软件服务的持续收费、打造自己的软硬件闭环生态圈、重塑相关产业链，制造鲶鱼效应等等。
不过相对而言，特斯拉所在的汽车行业对于入局者的工业水平、资金门槛提出更大的需求，马斯克能否闯出如同苹果一样的体量仍是个问号。
但这已经不是部分多头们所关心的，在他们心中马斯克已经封神，而自己将跟随着他一路数钱。
02 空头阻击
就在特斯拉赌桌的多头一端笑嘻嘻地数钱之时，另一端的空头并没有显得多么落寞，反而更加坚定了做空意念，同时还集聚了一批新的参与者。
作为一名坚定的特斯拉做空者，银河投资CEO迈克尔·诺沃格拉茨自己也拥有两辆特斯拉，这或许就是中国人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过，即便盯着两台特斯拉变着法儿研究，诺沃格拉最近也栽了跟头——特斯拉连续的股价上涨让他跌得鼻青眼肿，懊恼无比。
然而即使亏损惨重，诺沃格拉茨仍对特斯拉抱着悲观态度，“特斯拉确实是家伟大的公司，但并不意味着值这么多钱，股价不会一直涨下去，现在是泡沫效应”。
愈挫愈勇的不服输精神，在诺沃格拉茨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除了诺沃格拉茨特斯拉外，特斯拉铁粉、知名投资机构Argus Research的分析师们也开始对自己的偶像唱衰。
部分分析师认为，特斯拉有70%的可能无法造出自动驾驶汽车，并把特斯拉的最终股价锁定在808美元。显然，这个数字远远低于多头们的预期。
有意思的是，老金发现许多做空机构对特斯拉可谓爱恨交织，一边开着特斯拉，一边骂着特斯拉，像极了我们狂骂母校，但又不让外人骂时的情形。
说回到这几天特斯拉股价在暴涨后又回落，其首要的主导原因便是新车交付的推迟，这也是空头阻击特斯拉时经常使用的子弹。
2月4日，有微博用户询问特斯拉新车交付会否受到最近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随后特斯拉对外事务副总陶琳在微博上回复称，原定春节后2月初的交付会暂缓。
一时之间，外界对于特斯拉的今年一季度的新车交付进度感到担忧，这也让空头们找到了最好的打击位置。
事实上，早在1月29号的四季度财报会议上，特斯拉首席财务官Zach Kirkhorn就表示，受肺炎疫情影响，上海的超级工厂将继续关闭一周到一周半，同时也会关闭大多数国内的特斯拉线下门店。
显然，由于疫情的结束还存在较大不确定性，Model 3的交付与销售将会受到冲击。特斯拉方也承认，今年第一季度的盈利能力将受到影响，这也是最近特斯拉股价下跌的重要原因。
另外，空头机构的大量加入，也造成了特斯拉股价的持续下跌。
2月4日，“承诺永不做空特斯拉”的著名做空机构香橼就被自己打脸了。
这家叱咤华尔街的做空机构在推特上发帖唱衰特斯拉，“即使是马斯克也会做空这只股票，这不再是关于技术，它已经成为新的华尔街赌场”。
伴随着大空头香橼加入唱衰特斯拉的行列，市场反应迅速，特斯拉股价应声下跌。
在多家空头接连开始唱衰特斯拉时，《华尔街日报》在这股热油上添了一把火。
该报发文称近段时间特斯拉的增长与基本面不符，并将其比喻为2017年的比特币，二者的共同点在于都处于泡沫破裂前夕。
华尔街投资者Michael Novogratz就将特斯拉股价飙升的曲线与比特币的价格曲线进行了对比，发现二者的走向惊人的相似。
如今，谷歌上的热门搜索之一是“我应该购买特斯拉股票吗”，而在几年前比特币疯涨的时候，热门搜索是“我应该买比特币吗”。
老金认为，就目前而言，特斯拉股价是否存在泡沫还是交给自由交易的市场去回答。但如果把特斯拉与比特币混为一谈，则显得言过其实，毕竟二者价格上涨的内生逻辑并不相同。
03 最大赢家
不管特斯拉股价是否存在泡沫，能确定的是今年以来多头们已经完胜空头们。
据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今年以来特斯拉的做空者已经损失了近80亿美元，战况惨烈。
不过很多人忽视的是，在这场多空头对决的赌桌上，伴随着多头的胜利，马斯克才是最大赢家。
不信，你看他手中的三张筹码——股权、奖励和市场信心正在闪闪发光。
首先，马斯克占据目前持有特斯拉约3400万股股份，相当于该公司19%的股份。过去六个月，特斯拉的股价上涨了近220%，无疑马斯克身家也随之暴增。
其次，马斯克在特斯拉没有基础工资或现金奖金，但随着特斯拉市值突破1000亿美元，马斯克将获得一份丰厚的奖励。
时间回到2018年，特斯拉董事会设置了一套奖励机制，该机制基于特斯拉的市值和运营增长里程碑来给与马斯克期权奖励。
具体来说，如果10年期内特斯拉市值每年增长500亿美元，直至6500亿美元，并且也达到了相关的营收和利润目标，那么马斯克将获得 2030万股的股权奖励，约占特斯拉总股本 12%。
在这个进阶过程中，马斯克每完成一个小目标便会解锁一定的期权奖励。
目前，马斯克已经完成了特斯拉市值1000亿美元、营收200亿美元、经调整后15亿盈利的小目标。
按照目前特斯拉每股748美元的股价算，马斯克可以领取第一批价值12.7亿美元的股票期权，这恐怕是史上最大的一份CEO奖金了。
最后，也最重要的是，马斯克将逐步回击外界的质疑，重拾市场的信心。
对于马斯克而言，这或许比钱更为重要。
2018年8月，马斯克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突然落泪。当时特斯拉饱受空头攻击，同时还面临着SEC调查。
那段时间，马斯克称自己“整日整夜，没有孩子，没有朋友，除了工作，一无所有”。
2019年上半年，特斯拉股价一路下滑，财务危机来袭，唱衰声一片，焦急不安的马斯克更是活在深水火热之中。
如今在2020年的开端，特斯拉的亮眼业绩击碎了外界大部分的质疑声，市场也正在重塑对于特斯拉的信心。
对于马斯克来说，未来或许将会比过去两年行走地更为顺畅。
当然，不管未来马斯克将带领特斯拉走向何方，华尔街的多空头仍将密切盯着这块资本赌桌，双方之战将愈演愈烈。
这场对决何时分出胜负，你我不知道，局中人马斯克或许也不清楚。
毕竟他的口头禅经常挂在嘴边，“我不知道什么叫放弃，除非我被困住或者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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