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恩醬
來源：魯豫有約公號（ID：lyyy_scndgs）
今年正月十五元宵節，應該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年。
過完今晚12點，新的一年才算真正開始了。
但此刻無數人的願望是：“一鍵重啟2020年”。
這個春節，我們依然抱著手機不撒手，但不是為了搶紅包，而是——
緊緊盯著新型肺炎的最新動態。
這個足不出戶的長假，我們的心情卻每天都像在坐過山車。
新型冠狀病毒讓每個人都意識到傳染病的可怕，它不只是新聞上的一個數字，更是我們和家人的生命威脅。
圖｜《下一次瘟疫爆發》
2016年，針對埃博拉病毒爆發，比爾·蓋茨做了一場TED演講。
他說，如果未來幾十年內，有什麼東西可以殺掉千萬人，或造成巨大經濟損失，那更可能是個高度傳染性的病毒。
“不是戰爭，不是導彈，而是微生物。”
為什麼病毒會爆發得如此快？這次防疫作戰給了我們什麼啟示？
為什麼新型病毒越來越多？
病毒，比人類存在的歷史還要久得多——
數十億年來，這個地球上最小的生物，一直“支配”著這個世界。
它們只有納米級別，卻是整個生態系統的幕後玩家。
BBC紀錄片《病毒為何致命》中，有一段生動的描述：
“隨便在海里舀起一杯水，裡面的病毒數量就已經是百億量級了。
在這半升水中，病毒的數量要比地球人口還多。我們很可能正看著300億個病毒，裡面的病毒種類可能超過10萬。”
病毒比人類細胞小得多，卻能殺死細胞，並在6個小時內複製10萬次。
但別慌，儘管地球上的病毒種類多如繁星，但對人類有害的，是極少數的一部分。
真正需要引起警惕的，是那些新型病毒。
從SARS到禽流感到新型肺炎爆發，以前從未出現的病毒，為什麼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大多數的病毒，本身不會感染人類，它們都是從動物或鳥類身上傳播而來。
比如這次新型肺炎的主角——新型冠狀病毒，它的自然宿主最可能是蝙蝠。
為什麼蝙蝠攜帶的病毒，會傳染給這麼多人類？
肺炎疫情爆發後，一部2011年的電影《傳染病》被稱作“預言神片”。
在電影中，人類為了經濟發展砍伐樹林，蝙蝠失去了棲息地，不得不在人類的居住地附近覓食。
蝙蝠攜帶的新型病毒，隨著糞便傳播到豬圈。
被病毒感染的豬，還沒發病就被帶到人類的餐桌上。
處理食材後未洗手的廚師，跟客人握手合影。
第一例感染者就是如此產生的。
本來每個物種各自生存在不同區域，互不干擾。
但隨著人類對自然環境的破壞，對野生動物的捕捉和食用，原本的生態平衡被人為打破。
正如《血疫》所說的，地球正在啟動對人類的免疫反應。
“大自然有自我平衡的手段，雨林有自己的防護手段。”
“地球的免疫系統察覺了人類的活動，開始發揮作用。大自然在試圖除掉人類這種寄生生物的感染。”
來自熱帶雨林的致命病毒，可以在24小時內搭上航班的“順風車”，抵達地球任何一個角落。
人類文明和病毒之間，只隔著一個航班的距離。
這是大自然的殘酷警示，人類打破生態平衡的同時，會帶來無法估計的災難。
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2月7日凌晨，全世界失眠。
武漢中心醫院的李文亮醫生，因感染新型肺炎，搶救無效而去世。
他曾說過：“病好了就上一線，疫情還在擴散，不想當逃兵。”
因為早在2019年12月30日就發出防疫預警，他被稱為疫情“吹哨人”。
但在一次接診中，他被不幸傳染了。
面對突然爆發的疫情，被我們常常忽略的，就是醫護人員的安全問題。
在非典肆虐時期，醫護人員是最先病倒的那一批人。
在《非典十年祭》中記錄：
“這場病毒擊倒的，不止一個家族，還有醫護人員。
廣州中山市第二人民醫院倒下了93名醫護人員，在廣東省中醫院當了23年護士長的葉欣成為第一個因非典身亡的醫護人員。
2003年4月23日，建院85年的北大人民醫院，關門停診。”
紀錄片《流行病：如何預防大爆發》中，有醫生為了救治感染流感的病人，經常72小時不眠不休，處於極度容易感染的狀態。
因為工作投入太長時間，和家人的關係也變得很緊張。
“拯救生命”的使命和信仰，讓醫生義無反顧地日夜堅持。
但醫護人員也是普通人，並非百毒不侵的“永動機”。
紀錄片中反覆強調一點：
醫生一定要保護自己，才能幫助更多人。
這次奮戰在前線的醫者戰士每天穿著防護服，帶著口罩，最長持續上班接近12個小時。
這期間，不能喝一口水，也不能上廁所，每天只有三四個小時休息。
有護士長說，哪有什麼白衣天使，不過是換了身白衣，學著前輩和死神搶人的孩子罷了。
所謂勇氣，不是不怕，而是帶著恐懼向前。
我們在歌頌他們的同時，也不要忘記：
世上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他們也需要得到有效的安全防護，也需要休息，以及全方位的身心關懷。
越是危難，越需要理性的力量
這場疫情戰役，不僅關乎病毒，也關乎人性。
電影《傳染病》的情節看似魔幻，但現在看，是不是跟現實生活中的某些場景重合？
媒體的零星報道，讓恐慌的大眾湧進醫院檢查，反而增加了交叉感染的風險。
鄰里朋友互相躲避，超市的貨物被搶購一空。
媒體人宣揚“連翹”是特效藥，導致大量人去藥店採購。
有時候，擊垮人們的不是病毒，而是人性。
《非典十年祭》中有一幕非常殘酷：
在非典過後撿回一條性命的人，返鄉後遭到了鄰里的冷眼，親友不相認。
最終，引發了自殺的悲劇。
《血疫》中的真實例子更慘烈。
1976年，扎伊爾當地為了控制埃博拉病毒，採取了非常暴力的手段，燒燬村莊，殺死潛在的感染人員。
疫情被控制了，但無數生命也逝去了。
2月3日，科普自媒體@回形針PaperClip 發佈了一個視頻：《關於新冠肺炎的一切》。
視頻用大量專業數據告訴我們，新型冠狀病毒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冠狀病毒之所以能傳播得這麼快，是因為我們的嘴唇、眼皮、鼻腔和口腔有大量黏膜細胞，病毒通過粘膜感染，飛沫傳播。
普通的醫用口罩、N95可以有效隔離飛沫核。
圖｜回形針PaperClip
更重要的是，它不再是“看不見的敵人”。
這場肺炎的主角，是一個直徑在 0.1 微米左右的畸形圓球。
我們已經知道它的RNA序列，知道了它的感染機制、傳播機制、臨床表現和致死概率。
其實，也沒有那麼嚇人。
視頻的最後，有一段發人深省的話：
“如果我們被這個嚇到，嚇到要鎖死來自武漢的鄰居，嚇到要攻擊陌生的求助者，嚇到要以謠言的名義讓大家不敢說話。”
“那才是真的嚇人。”
2020年，我們需要更多的勇氣，戰勝一切。
但願這次付出生命代價所歷經的悲劇，能換來人們的理性與反思，而不是下一次的犧牲與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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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文中配圖來自網絡，不做商業用途。
參考文獻：
[1]大衛·奎曼（2014）.致命接觸：大型傳染病探秘之旅.中信出版社.
[2]Laurie Garrett（2001）.Betrayal of Trust: the Collapse of Global Public Health.Hachette Books.
[3] Pandemic: How to Prevent an Outbreak
[4] 理查德·普雷斯頓（2016）.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上海譯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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