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胡琴的訴說

我本姓並非“二胡”,原名曰“胡琴”。生於唐、長於宋、成於中華、繁於當下。我歷經時代洗禮,集歲月之精華,毅不忘初心,處之泰然 ,音色至純,音韻至廣,成其然也。


立於當下,回首依稀,我曾沿著古老的絲綢之路來到中國最鼎盛的時期——唐朝,那時,我名曰“奚琴”。從此爾始,我便融入了這個傳統的文明古國。人們喜愛我,並樂於裝扮我,遂呈現各式:秦腔中的主要伴奏樂器——板胡;閩粵地區流傳甚廣的高胡;京腔京韻的京胡......然而,更多的人仍喜歡我“胡琴”的純真本色。


我以最本真的“胡琴”面目,於此紮根、生長,在中華遼闊的土地上不斷逐夢。依稀記得,那時的人們極為內斂、含蓄,因此,人們賦予了我傳遞情感的重要使命。無論在歡慶的時候、憂傷的時候、或是思念的時候,人們總會想起我,寄以情思。

時光不會停留,而我,卻擁有著愈來愈多的思緒,逝去的、到來的。就這樣一直地走下去···20世紀初,迎來偉大的時刻,有一位先生,其名劉天華,引我入大堂;貴人阿炳,於我一首心曲,走遍了大江南北......從此,更多的人聆聽到我獨特的憂傷和美妙的歌喉,我漸漸意識到,胡琴的時代即將到來。

時光飛逝,一千年過去了,兩千年過去了,我與這裡已經有了深深的羈絆,因此我希望竭盡所能,全身心的與這個社會的人們世代相伴。


然而,事與願違,在我兩千多年的生命裡很難看到的變化,讓曾在五十、六十年代一路輝煌的我難以適應。西方流行音樂思潮開始不斷向我身邊的人們湧了過來,人們開始著迷於鋼琴、提琴家族等,漸漸疏遠、忽視了我。我也加入了“空巢老人”大軍,被邊緣化,不再是這個社會里必不可少的成員。我的心裡充滿孤寂、落寞。


但我知道,其實在這個世上,依然有執著並摯愛著我的人,希望我能重新適應這個新時代、與現代時尚再次融合。

儘管,近代流行音樂浪潮曾幾乎一度吞噬了我,但我仍然堅持至今,我相信有伏亦有起,因為有一群人正在努力的幫助我再創輝煌!

他們用多年時間一直在推廣自己最初的理想。這群人、甚至是幾代人義無反顧、始終堅守著的唯一理想,就是希望我能夠不斷跟隨時代的變遷,用最傳統的樂器奏響時代的聲音,喚起最初的夢想!


如今,“2015金胡琴獎胡琴小型作品展演”於京城王府再次拉開序幕。又會有更多的目光彙集於我身,不禁擔憂,我是否能夠重新擁有曾經的輝煌?聞悉,各行各界文人志士,無論專業與否,都開始深入瞭解我。我相信,人們會變得更加懂我,隨我一同逐夢。


於我而言,我只有二絃,卻勿輕視與我。於音色而言,我的歌喉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婉轉。於舞臺之中,我既可獨挑大樑,亦可與其它夥伴共同演繹。與思緒感化而言,我既能演奏傳統之韻律,亦能描繪出異域之風情、五湖之篇章。此次大典,不僅德高望重的作曲家們親臨指點,還湧現出了許多90後青年作曲者駐足瞭望,他們用高胡、板胡、中胡、京胡、錫胡等各種胡琴展現出全新的創作曲風,讓我甚是欣慰,從而意氣風發、熱血沸騰,感慨萬千。

儘管我已經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了,但是當我看到仍有人們,用一生的時間專注一件事、做好一件事,不逐名利,將我胡琴當作一生的公益事業來做,我的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動與絲絲湧動的溫暖。在此,我也相信,隨著這樣一群人、加上更多人的守候與堅持,我依然會再度迴歸到國人的生活中,並磨礪成為一把光芒閃耀的“金胡琴”,在喜怒哀樂之間,讓人們再次聆聽到我美妙、獨特、跨越千年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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