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叫停团队的公益心理援助


我为什么要叫停团队的公益心理援助

很抱歉,公信只发了几个小时,就被我删除了。因为我还是决定叫停木果团队针对此次疫情的计划采取的公益心理援助行动,为什么呢?

其实几天前我就在弟子群里交流时,表达过针对这次疫情发起的社会各界的心理援助的效果的怀疑。当然不是反对,而是在思考我们到底要提供可以提供什么样的心理援助才是合适的。进一步的,也在思考时下热门的心理社会服务体系的建设,以及心理工作本身的价值和意义。

这次疫情一扩散,我就回想起了自己汶川大地震时内心的忧伤和悲悯,还有激越与昂扬,总想急着去灾区做点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报名也成为了湖南红会第一批赴川抗震救灾心理志愿者。之所以用“悲悯”一词,恰恰对自己那次援助后的反思总结。

悲悯:悲伤怜悯,悲天悯人。我那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事实也证明我当年并没有做好准备,专业上的和自身心理的,带着更多的个人情结,甚至是被新闻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所创伤后的助人情结去的,所能做的可想而知。记得当时在德阳什邡还救助了几批外地赶来的志愿者们。我更多的是去完成将自己塑造成“助人者”的形象的。

而这一次呢?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还是想为这次大疫情做些什么,答案有二,一是情,我是个有血肉的普通人,也是个有社会责任和情怀的中国人,还是个经历了十多年行业沉淀的专业人。二是懒,尽管对热闹的心理援助有些质疑,尽管知道时下最好的援助并非来自心理学,尽管知道还能有更好的和更需要的内容,但既有惰性又有点畏难。所以就简单甚至粗暴的召集了一些团队成员扯旗上阵了,但心里并不踏实。

是的,面对疫情,不管是在疫区内的还是疫区外的,恐慌、悲痛、焦躁、愤怒……大量的负面情绪在涌动,在扩散,尽管不缺感动。人们当然需要情绪的安抚心理的抚慰,但问题是,就靠心理学或者目前盛行的临床心理工作的技巧技能吗?要承认这些手段会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前提是援助者还要足够专业足够通人性。但现状实情是否定的,专家大咖们网上讲几堂课,众多的助人者就匆忙上阵。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这份爱?我也希望教授专家们多问问自己,还有普通的志愿者们。

一直以来我问自己,也问我的学生同行,今天的中国人为什么痛苦,这问题也适用这次疫情中的你我。我的答案是“不够二”。几十年来我们缺少了一门对生命自身关怀的课程,我们从小就缺少了一门探寻生命意义的课程。直白的说,生命主体的价值没有得到该有的尊重。我们活得只有对象,没有意义;我们活得只有形式,没有内容。知识的残缺注定导致人性的遗失,知识健全才健康。

今天的恐慌恐惧,是对确定的消息措施和结果的偏执。就像恋人等不到“你还爱我吗?”的不安,就像孩子总在问大人“什么是什么?”无果后的不满。抑郁和焦虑还有强迫恐惧多是思而未得求而未果后的偏执和幻象。对,就是实证主义。很不幸,心理学归于此类学科,属于自然学科。爱有几分,恨有几两,目前的心理学讲得清楚吗?

所以电影《哪吒》出来后我挺失望的,还在鼓吹“我命由我不由天”。要知道生命本就来得偶然和被动,是一场因缘际会后的馈赠。偶然来,也自偶然去。这世间哪有什么人定胜天?

所以《经典咏流传》热播的时候,我内心有伤感,还在一味的强调作者和作品。读作品的“我”是匿名甚至是不存在的。我要你唐诗宋词何用?要知道每一个“我”都是那么鲜活丰满啊。

生命绝不因整齐划一和确定而多姿多彩,恰恰是诸多的不确定和多样才有无限可能,也因为这无限可能才丰富。几千年的老夫子早就讲过“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所以夫子的“仁”是因人而异啊,所以夫子才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本身比学什么学到更快乐)啊。

今天的人是“健”而不“康”。健者,刚强有力也。康,柔顺畅通。易者,变易也。阴阳相交则利,相对(偏废)则害。健和康亦当如是。很遗憾,我们太求“健”,是过犹不及。缺少了康,阴,坤,意义,内容,境界这一面,就是缺少悟性的知识,而悟性加知性才是理性。正因缺少和生命自身相关的体悟,加之“我”本身的缺位,所以我们没有了“推己及人”,各种匪夷所思的乱象丛生。

面对当前疫情,首先肯定是治病救人,然后民众不给救助添乱添堵救好自己和家人,还可以积极捐款捐物。如果还能补课学习反思内省,“危”中见“机”,则善莫大焉。尤其是此次的心理工作者们。

基于以上认识,所以我决定叫停自己团队的这次公益心理援助行动,但仍会祈祷祝福。另决以微薄的个人力量带领团队给民众补课。

天佑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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