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源：JAMA）
撰文 | 計永勝
2020年2月7日，《美國醫學會雜誌》（JAMA）在線發表了武漢大學中南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彭志勇團隊對在該院醫治的新冠肺炎患者的臨床表現的回顧性分析結果[1]。
該研究中的138例患者於2020年1月1日至1月28日期間住進武漢大學中南醫院，通過RT-PCR的方法得以確診，臨床數據收集截止到2月3日。研究者還對新冠肺炎患者的其他臨床特徵進行了分析。
41.3%可能是通過院內感染
結果顯示，總共138例病人，41.3%可能是通過院內感染髮生。其中17例是因為其他原因住院的病人（外科7例，內科和腫瘤科各5例），40例為醫護人員（普通病房31例，急診7例，ICU2例）。
該研究隨訪的一例患者因為腹部不適在外科住院治療，該科室有10餘名醫護人員因此感染；另外有4名患者因非典型腹部不適住在同一病房，其中一人出現發熱並最終確診為新冠病毒感染，其他3人隨即出現發熱和腹部症狀，並被確診。
先前研究表明，新冠病毒的R0值為2.2，預示著1名患者可以感染周圍2.2個人[2]；研究者表示，無症狀患者也有傳播病毒的能力，導致我們不能很好地篩選無症狀感染者。這都可能是病毒發生快速人傳人的原因。
ICU住院患者年齡更大
這些患者的年齡中位數為56歲，75例（54.3%）是男性。其中，102例（73.9%）住進隔離病房，36例（26.1%）因為臟器功能下降住進ICU。病人從出現臨床症狀到呼吸困難、住院、發生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徵（ARDS）的時間分別是5天、7天和8天。值得注意的是，64例（46.4%）患者同時患有其他基礎性疾病，例如高血壓（43例，31.2%）、糖尿病（14例，10.1%）、心血管疾病（20例，14.5%）和腫瘤（10例，7.2%）。
從臨床表現來看，發熱（136例，98.6%）、乏力（96例，69.6%）、乾咳（82 例，59.4%）、肌痛（48例，34.8%）和呼吸困難（43例，31.2%）最為常見。其他臨床症狀還包括頭痛、頭暈、腹痛、腹瀉和噁心嘔吐等。有14例患者在發熱和呼吸困難發生前1-2天曾出現腹瀉和噁心的情況。
通過與隔離病房的患者（102例）比較，研究人員發現，ICU住院患者（36例）的年齡更大，患有基礎性疾病與出現咽部疼痛、呼吸困難、頭暈、腹痛和厭食的比例更高。
圖1.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的基本臨床表現。（圖源：JAMA）
所有患者CT結果均顯示肺部感染
實驗室檢驗結果顯示，新冠肺炎患者的淋巴細胞數目降低（97例，70.3%），凝血酶原時間延長（80例，58%）以及乳酸脫氫酶濃度升高（55例，39.9%）。入住ICU的患者與未入住ICU的患者在多項指標存在差異，包括白細胞和中性粒細胞計數較高，以及D-二聚體、肌酸激酶和肌酸水平偏高。
圖2.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的臨床檢驗結果。（圖源：JAMA）
138例患者的胸部影像學（CT）結果均顯示雙側肺磨玻璃樣影。
圖3.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的CT結果。A. 發病5天后的結果；B. ECMO治療6天的結果。（圖源：JAMA）
單獨分析入住ICU的患者，研究人員發現，這些患者的格拉斯哥昏迷量表評分、急性生理學與慢性健康評價II（APACHE II）、序貫器官衰竭評分（SOFA）的中位數分別是15、17和5，氧分壓（PaO2）和氧合指數（PaO2/FiO2）的中位數分別為68 mm Hg和136 mm Hg。
圖4. ICU患者的臨床分析。（圖源：JAMA）
多數患者經過抗病毒療法
截止到2月3日，已有47（34.1%）例患者出院，6（4.3%）例患者死亡，仍有85（61.6%）例患者接受住院治療。36例ICU住院患者中，6例患者死亡，9例患者出院，10例患者轉移至普通病房。仍在ICU接受治療的11例患者中，6例接受有創通氣，5例接受無創通氣。治療期間出現的併發症主要包括休克（12例，8.7%）、ARDS（27例，19.6%）、心律失常（23例，16.7%）和急性心臟損傷（10例，7.2%）。
醫護人員根據患者的實際情況採取了不同的治療方式。其中，124（89.9%）例患者接受抗病毒藥物奧司他韋治療，還有一些患者接受了抗菌治療（莫西沙星，89例；頭孢曲松，34例；阿奇黴素，25例）和糖皮質激素治療（62例）。在ICU患者中，4例（11.1%）接受高流量吸氧，15例（44.4%）接受無創通氣；有創機械通氣17例（47.2%），其中4例接受ECMO。共有13例患者使用了血管收縮藥，2例進行了腎臟移植。
圖5. 新冠肺炎患者的併發症及治療策略。（圖源：JAMA）
血液指標的動態變化
研究人員還監測了33例患者（5例死亡病例和28例存活病例）血液生化指標的動態變化。結果顯示，死亡病例在去世前幾天，白細胞計數、中性粒細胞計數、D-二聚體濃度、血尿素氮濃度和肌酐濃度均有不同程度的升高。
圖6. 新冠肺炎患者的血液指標動態變化。（圖源：JAMA）
該研究系統地描述了新冠肺炎患者的臨床表現和治療策略，並對院內感染進行了推定，為新冠肺炎的診斷、治療和防控提供了臨床數據。研究人員最後指出，截止到2月3日，仍有85例病人接受住院治療，“對新冠肺炎不良預後的危險因素評估仍然比較困難”。
[1] Dawei Wang, Bo Hu, Chang Hu, et al.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138 Hospitalized Patients With 2019 Novel Coronavirus–Infected Pneumonia in Wuhan, China. JAMA. 2020. doi:10.1001/jama.2020.1585
[2] Li Q, Guan X, Wu P, et al. early transmission dynamics in Wuhan, China, of novel coronavirus-infected pneumonia. [published on January 29, 2020]. N Engl J Med. 2020. doi:10.1056/NEJMoa200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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