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言霆,越發沒有安全感。
他上前來,遞給我一個文件袋,那是我剛剛落在椅子上的。
看樣子,言霆並沒有打開看。
我沒有接,告訴言霆,袋子裡裝著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等他簽好了給我。
言霆臉色慣常冷漠,我看不出他的喜怒,攔下出租倉皇而逃。
車上我哭了。
我捨不得言霆,可我更害怕失去這個孩子,我幾乎失去理性,不敢往慕薇身上考慮。
我是個孤兒啊。
從小無親無故,被人遺棄在大街上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孤兒啊。
哪怕到了慕家,小心翼翼的活著,看人臉色長大,我都不曾得到過真正的溫暖。
我太貪戀這種,世界上真正有一個人和你血脈相連,想想就幸福的感覺。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我帶的東西不多,一些必需品和錢包,還有一張言霆的照片。
出門時天已經黑了,打不到出租,我正打算坐順風車時,看到了後座上的慕薇。
她穿一身黑,邀請我上車,我不肯,撒腿就跑,卻被她的司機逮了回來把我強行塞進車裡。
我問慕薇要帶我去哪兒,她反倒問我想去哪兒。
慕薇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生病的人,我一下子懷疑起她得病的真實性。我剛開口試探,慕薇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她罵,“慕晚,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爸媽養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他們的?”
我腦袋裡嗡嗡作響,下意識護住了小腹,我反駁慕薇,“我明明沒有收買你的腎源,你為什麼要誣陷我?”
“嘖嘖,傻妹妹,不讓別的腎源消失,我怎麼能名正言順的拿走你的腎呢?”慕薇笑了,笑得那麼張狂,眼神還怪異的盯著我的肚子。
慕薇把我帶去了她住的地方,一個很普通的小區。
她的房子有一個閣樓,慕薇把我關在閣樓上整整三天,這三天裡她都沒有回來,而我,只能吃閣樓上的硬麵包。
我要活下去啊,不然孩子怎麼辦。
夜裡常常餓醒,胃痛得不行,但只要想想言霆和孩子,彷彿又重新得到了力量。
第四天的時候,我被慕媽媽放了出來。
我叫了江女士十幾年的媽,但分別三年再見到她,我卻說不出話了。
她見到我,很是激動,眼睛都紅了,一邊叫著晚晚,一邊伸著手要抱我下來。
我早就長大了啊,不是給個抱抱就會忘記傷痛的年紀。
江女士好像剛回國,我看到她的行李箱還放在門口,她問我過得好不好,問我要不要喝她煲的湯。我點了頭。我在沙發上睡了一個小時,起來時江女士已經煲好了湯,我喝了點,有了力氣,開始找手機。
慕薇把我手機拿走了,我瘋狂的想要知道,言霆會不會找我。他那麼驕傲的人,我主動提出離婚,他不應該警覺什麼嗎?
但江女士把手機遞給我說,“我見過薇薇了,她說你可能懷孕了,但她的病情等不了……”
沒有一個未接,沒有一個消息,我拿著手機,煎熬了那麼幾天,悵然若失的感覺脹滿胸口。
江女士突然跪下來,求我不要走,她以後會好好照顧我,對我好。我的心情隨著她的眼淚難以平復。
但很快。
我感覺到腿上一陣冰涼。
地上有血。
我嚇壞了。
“媽你給我喝了什麼?”我痛苦萬分的問,卻不敢相信,我叫了十幾年的媽媽,會為了她的親生女兒,對我下手。
閱讀更多 藍閱讀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