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簡愛》是瑪麗蘇,那麼《飄》就是現實

和《飄》的不解之緣因《白夜行》而起。 彼時,穗的一句:

“我的天空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莫名揪住了我的心。為了讀懂這句話的分毫,在讀完原著後,我翻看了大量書評,許多讀者用《飄》中的斯嘉麗:

我從來沒有耐心把打碎的東西撿起來黏好,然後對自己說修好的這個和新的一樣。破的終歸是破的,我寧願記住它破碎時的樣子,也不願修好它,一輩子看著那些補丁”來解讀。

可能是因為剛經歷過一場情感海嘯,所以看到“破碎”字眼竟覺得有點美。那部書裡又著怎樣的一個世界,我想了解。

如果說《簡愛》是瑪麗蘇,那麼《飄》就是現實

《飄》改編電影《亂世佳人》

撇開書的歷史大背景不講,《飄》向我們展示了一位女性從16歲到28歲的成長史:從未經世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貴族小姐到經歷戰爭洗滌、獨自撐起家園的堅強女性。這本事帶給我的震撼不止二一。

故事開始於南北戰爭前的美國南部,美貌名揚四方的種植園主女兒斯嘉麗對溫和俊秀的青年艾希禮愛而不得,在他訂婚前夕,她邀他私奔卻被拒絕,她賭氣嫁給另一位無辜的追求者,可沒過多久,這場青春鬧劇就被一場來勢洶洶的戰爭衝散了。

無論願與不願,小夥子們都得應徵入伍,新婚的艾希禮和斯嘉麗那個尚未從狂喜中鎮靜的丈夫都換上戎裝融入“正義”的口號裡一路奔赴炮聲隆隆的前線。那個蒼白孱弱愛好詩歌與音樂的艾希禮,在臨行前對那個他拒絕了的少女說:請你照顧我懷孕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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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斯嘉麗,還只是個可愛又輕佻的任性姑娘,她不知艾希禮這句囑託在現實裡的難度。

那是從她希臘雕像般俊美的心上人口中說出的請求,便是她人生第一個使命。

總是有一些毫無預期的事兒,突然間推開了通往成年世界的大門。這些肩負責任突然降臨的事兒,往往不是愛情的執念便是死亡的震懾。

對於斯嘉麗,兩件事是交疊一起來的。

兩者以粗暴的面目奪走她的丈夫、父母、家園,這位暴躁的明豔姑娘只得一邊噙著淚賭咒抱怨,一邊用昔日美麗的裙裾擦擦面上塵土,給槍炮上膛。

戰爭最可怖之處在於大多文明的準則與秩序一夜之間都不再適用,在和平時期抵過千金的東西,例如詩歌、音樂、姑娘綴滿鑽石與鮮花的裙襬、美麗的莊園、人與人之間樸素的情意、年輕的生命,都從雲間跌入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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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連天裡,她在雨夜拉著馬車在泥潭裡跋涉,車上是心上人的妻兒。

回到塔拉,在已經破碎的家園前,她從地裡拔出一根蘿蔔,狠狠的咬了一口,在紫紅的天色下發誓道:“我決不再捱餓!”為了獲得重建家園的資金,她將綠窗簾撕下做成衣裙,用自己的明豔做賭注,去搏一個“壞男人”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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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切地遇見過一個生命力如此強韌的女人,你就會明白,斯嘉麗的魅力不只是她貓一般嫵媚狡黠的天真容顏,她從愛爾蘭血統的父親那繼承到強悍的意志、熱烈的血性以及對土地的熱愛,將她與其他蒼白怯懦的人——哪怕是她深愛著的艾希禮——截然分開。

上帝懲罰驕縱的美貌女子,用歲月,用愛情。而懲罰驕傲又勇敢的男人,用和他一樣的女人。

那個被白瑞德稱作“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的梅蘭妮曾說“只有真正相似的人才能在一起”,所以艾希禮選擇和他一樣善和弱的梅蘭妮,而白瑞德在初遇斯嘉麗時就諷刺她:“你也不是什麼淑女,小姐!”

他們之間一直進行著互相刺激、挑戰的遊戲,他猜透她的心思,對她毫不客氣、言辭尖酸,卻深愛她眼珠一轉間的狡猾與精靈,他說:“別演戲了,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但我願意寵愛你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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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梅蘭妮的至善,白瑞德是另一個極端的完美,他有豪情與膽識、堅韌又深情,能夠欣賞柔弱的善意與脆弱的美,又懂得戲謔粗糙的人生。在舊秩序崩潰新秩序未曾建立的混亂時代,他就像一塊堅固的山石,冷冷的遮著風雨,供弱小攀援棲息。

他對斯嘉麗說“我愛你勝過任何一個我曾愛過的女人,我等待你的時間比我等任何女人都要長”。

這來源於默契與激賞的情感卻讓他最終失落,故事的結尾失去愛女的他要離開這個充滿生命力卻尖銳的女人去舊夢中尋找美好。

很多人都不明白,斯嘉麗為什麼對著白瑞德還會念念不忘那個懦弱膽怯的艾希禮。心理學家將每個人與異性之間的互動模式歸因為年幼時與父母的相處,斯嘉麗的父親如她一般善良卻粗暴,但她的媽媽出身家教優良的法國移民家庭,性情溫和端莊。


如果說《簡愛》是瑪麗蘇,那麼《飄》就是現實

她愛上和母親一樣溫和俊秀的艾希禮,就像要找到母親身上那些她不曾有卻心嚮往之的美好一樣,可最終發現那只是夢境一場時,卻已經太晚。

遇見斯嘉麗這樣的女人,還能從她綠如碧波春水的眼波中逃脫,不是勇士,便是懦夫。偏偏她兩個都遇上了。

很多人談起《飄》的結尾,總會帶著希冀:“白瑞德還會再回來吧,斯嘉麗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

可原著的名字已經暗示一切:Gone with the wind(隨風飄散)。

無論是斯嘉麗,還是白瑞德,或者艾希禮與梅蘭妮,他們都象徵著舊時美國南部莊園經濟時代的文明與生活方式——一種猶如紅土地般堅韌、粗糙卻富有生命力,一種像白棉花一般溫暖柔軟,兩者相互依附、共生成趣,可這一切都已經被戰火和工業文明焚燒成飛灰,在歷史的風中消散。


如果說《簡愛》是瑪麗蘇,那麼《飄》就是現實

往事不可追,即便明天是全新的一天,那朝陽下開始的,也只會是全新的故事了。

本文參加世界名著品鑑大會,希望得到你的支持,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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