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背过的爱情诗,也许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浪漫

提到友情,我们想到的或是音乐圈里,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佳话;或许是人臣圈里,廉颇蔺相如负荆请罪的化干戈为玉帛。但在诗人圈里,同样有一对知己值得敬重,他们跳过了“文人相轻”的桎梏,堪为“封建主义兄弟情”的代表人物,那两个人就是元稹和白居易。

你曾经背过的爱情诗,也许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浪漫

在诗人圈里,比起杜甫对李白“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的迷弟式单相思,以及李白对孟浩然“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的歌颂式拍马屁,元稹和白居易的情谊在你来我往间,甜的非常纯粹。

在元稹和白居易二人已收录的诗集中,元稹为白居易写诗85首,白居易给元稹写诗152首。这些遗世的诗作,字里行间都是关切,抑扬顿挫充满激情。

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梦微之》:“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回梦见君”。在这首诗中,白居易不讲自己对元稹有多思念,反而戏嗔反问,你是不是想念我,要不怎么会跑到我梦里来了?对此,元稹写了一首《酬乐天频梦微之》答复道:“山水万重书断绝,念君怜我梦相闻。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这首诗大意是,你我相隔千山万水,你思念我也只能在梦中见到,而我如今病重缠身想要见你,却怎么做梦也无可奈何,这首诗很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对对方的思念,可谓是非常坦白。

你曾经背过的爱情诗,也许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浪漫

元稹和白居易之间存在着诸多巧合。

或许是上天钦定,元稹白居易拥有着相似的人生轨迹。他们同年登科,同年入朝,同年遭贬,又同年升官。相同的际遇使他们拥有更多津津乐道的话题和惺惺相惜的情感。

用诗作去聊以一些趣事,仿佛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千里之外,遥寄相思。比如元稹的诗作《三月二十四日宿曾风馆,夜对桐花,寄乐天》。单单只一个名字,这首诗似乎就很直白地说,我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看见了花开,想到了你,所以给你写信。而白居易也有此类诗作遥赠元稹,比如《立秋日曲江忆元九》,《暮春寄元九》,《同李十一醉忆元九》,《醉后却寄元九》等。这些诗作的名字也在很直白的表达,春末秋初,清醒酣醉,我能想到的,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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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遭逢贬谪后,他们更多的是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希望。在《舟中读元九师》中,白居易写道,“把君诗卷灯前读,诗尽灯残天未明。眼痛灭灯犹暗坐,逆风吹浪打船声。”这首诗写了白居易坐在被贬的船上,夜深灯残,风逆浪哀,他只有捧着元稹的诗一读再读,才获得了些许慰藉。所以,对于贬谪的白居易而言,当前途一片黑暗时,只有元稹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光。而在元稹听说白居易被贬的消息后,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在读诗的时候,我们或许会经常想,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有“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深厚?是元稹和白居易!也只有元稹和白居易!

你曾经背过的爱情诗,也许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浪漫

如果说这还不到挚友的判定线,那下面几首诗读完,他们就是真正的“封建主义兄弟情”。元稹曾在《酬乐天》用暧昧的云雨比喻他和白居易——“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在《予病障,乐天寄通中散 碧腴垂云膏···因有酬答》中写道,“唯有思君治不得,膏销雪尽意还生”。而白居易的表达同样赤裸裸,比如《别元九后咏所怀》中,白居易写到,“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当你离开以后,我觉得长安都空了。在《酬和元九东川路诗十二首·嘉陵夜有怀二首》中,白居易写道,“怜君独卧无言语,唯我知君此夜心。”——你独自一人沉默的躺在床上,只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而这种读起来就情深义重的句子,列举起来数不胜数。

最深情的莫过于白居易在元稹死后写的那首《梦微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对于大众而言,这是一首不需要解读的诗。当看到这两句的时候,诗词间浸润的悲伤仿佛就能溢出来。

而白居易流传下来的最后一首关于元稹的诗,是《醉中见微之旧卷有感》:今朝何事一沾襟,检得君诗醉后吟。老泪交流风病眼,春笺摇动酒杯心。银钩尘覆年年暗,玉树泥埋日日深。闻道墓松高一丈,更无消息到如今。”

从此,前面戏谑的“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回梦见君”,再也没人附和说“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从此,想见的人即使梦中也难见,只能借醉思人。

此后,白居易再也不会收到元稹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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