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中國神獸在本土慘遭八國聯軍獵殺滅絕,後代如今在英國生活

“中國恐鹿”的復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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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族之一的恐鳥,大約在1850年絕滅,那時,麋鹿已經只存在於皇家南海子苑囿之中了

發現這世界上有恐龍、恐狼、恐象和恐鳥之後,我那個古怪精靈的女兒曾經問我,世界上有沒有恐鹿這種動物呢?這句話問得我不禁莞爾,因為在小小魔女的眼中,我這個老爸一直是聖誕節時刻,那頭專門運載禮物的馴鹿呢。這恐鹿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鑽到她腦子裡去的?難道丫頭潛意識裡覺得老爸很恐怖?

我給她找到了一頭已經絕滅了的鹿的化石,問小小魔女是不是符合她對於恐鹿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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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一個勁的點頭。實際上這種看起來猙獰的鹿,在自然界中應該是平和的動物。這便是曾經生活在從北歐一直到北京周口店的大角鹿。大角鹿有很多品種,在北京的大角鹿被稱為腫骨鹿,有著展開可以達到三米多的大角。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科學家們發現這種恐怖的角每年都要脫落一次。這使我們不得不懷疑,當“恐鹿”們活著的時候,由於不得不生長這麼大的角,自己會不會得缺鈣,或者骨質疏鬆這一類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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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角鹿在幾千年之前便已經滅絕了。據說與和人類的生存競爭有關,所以我們不可能得到它們的照片。
但是,在中國的華北地區也有一種長著巨大鹿角的鹿得以倖存下來。最初由於它們的鹿角在某些季節會變得非常龐大。我曾經懷疑它們與大角鹿這種已經絕滅了的動物,有某種親緣關係——或者說它乾脆是一種“中國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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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不僅是我的想法,最初科學家也曾經認為這種叫做麋鹿的動物和大角鹿有著親密的血緣,最初的大角鹿是在愛爾蘭發現的,當時就被命名為“愛爾蘭麋鹿”

不過後來證明它們之間的關係就像青蛙和蟾蜍那麼遠。

麋鹿不僅和大角鹿有著相似的外形,也有著相似的命運。它們生活在中國華北地區曾經密集而溼潤的沼澤湖泊附近。在中國的《詩經》中可以見到“野有麋鹿,宜有荒草”的詩句,“呦呦鹿鳴,食野之苹”,說的應該也是麋鹿,它們的出現常常伴隨著古人對於愛情的描寫,可見叫人家“中國恐鹿”完全名不副實。

但是,隨著人類活動的增加,也隨著氣候的變遷,華北地區變得乾旱而更加寒冷,從大約一萬年前開始,麋鹿逐漸失去了自己活動的空間。按照歐洲科學家的觀點,麋鹿應該是在公元200年左右在野外絕滅的。

然而在中國本土,這種說法顯然缺乏依據。
因為在明代馮安書的詩中還有這樣的句子——“麋鹿春遊室半殘,離離荒草不堪觀”。由此可見,在明代,中國的野外仍可見到麋鹿的蹤影。不過到清朝後期,隨著人口的膨脹,麋鹿的確在野外已經消失,只有在南海子的皇家獵苑之中,還可以見到它們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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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至今我們沒有找到當時人們拍攝下的照片,所以此時的麋鹿究竟是怎樣的情態,只有從“大衛神父”的畫像之中可以揣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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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神父,即皮埃爾·阿爾芒·戴維,1826年生於法國的巴斯克地區。這是一個靠近比利牛斯山脈的邊疆區域,今天那裡分離主義勢力引發的種族騷亂經常登上各國的報刊,但在戴維出生的時候,當地只是一片祥和而充滿自然氣息的土地。

受到熱愛自然的父親的影響,阿爾芒從小對野外的動植物很感興趣。出於信仰的原因,他在1848年加入了宣教會,學習神學,一度被派到意大利。1862年被派到中國傳教——估計當時的宣教會神父們沒有想到他們的這個決定,為世界造就了一個了不起的博物學家。

戴維是在北京傳教期間,見到了這種東方神秘的動物。在西方世界,麋鹿的名字便是用他的名字來命名的,被稱為“戴維神父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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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中國後的阿爾芒·戴維神父

戴維神父在中國活動期間,由於在信中描述了中國一些奇特的動植物,而受到當時歐洲博物學者的重視,他們為他提供了資助,使他得以在中國各地進行動植物學的考察。這也是當時很多傳教士在中國工作之餘所做的事情,但大約沒有一個人做的比戴維神父更好。

戴維接觸到麋鹿的過程帶有一份冒險的性質。1865年戴維在北京逗留期間,得知在京城南部的皇家公園南海子有一種不尋常的鹿。但是,這個所謂的“皇家公園”與今天的公園完全不同,它是一個特殊的自然保護區,專供清朝皇帝射獵之用,因此一般人被嚴格禁止進入這片地方,並有士兵守護。
戴維出於好奇賄賂了守門官兵而得到一個機會進到園中,觀察這種動物,而且當時被嚴格囑咐這樣的機會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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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明園被毀前的規月橋,從角度推斷,也是某個被太監偷偷帶進園子裡的外國人拍攝的,但是無人認領,會不會也是戴維神父這次冒險時拍的呢?

不管是不是,反正戴維沒有給麋鹿留下照片。見到這種被中國人稱為“四不像”的動物,戴維神父十分驚訝,他將這種動物畫成了畫像,也使外部世界第一次知道了這種“頸似駝,蹄似牛,尾似驢,角似鹿”的特殊動物。也正是他設法在此後“在打開的籬笆牆上繼續挖洞”,得寸進尺使得看守們為他提供了一頭麋鹿的皮張。於是一個新的動物種,就這麼被外界瞭解到了。

可惜的是南海子的麋鹿群在1895年遭到一次劫難而損失慘重。那一年由於發生水災,御苑的牆壁破壞,麋鹿大量出逃,但出逃的麋鹿基本被周圍的村民捕食,殘存的鹿群只剩30餘頭存活於這個“皇家自然保護區”中。

到了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的時候,德國軍隊佔領了南海子,士兵們並不知道這種鹿的珍貴,剩餘的30頭麋鹿成了他們獵殺的目標,這種動物就此在故鄉絕滅。

幸運的是在此之前已經有三頭麋鹿被運到了歐洲,並得以繁衍保存下來,它們的後代後來生活在英國的烏邦寺修道院,那裡有大片與當年中國華北相似的溼地和草原,使麋鹿可以在半野生的狀態下安然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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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邦寺的麋鹿群

因為是戴維神父發現的這種麋鹿,後來麋鹿被送到了歐洲。所以有很多人想當然地認為,正是戴維神父給烏邦寺修道院送去了這種動物,保存了最後的麋鹿。

其實這兩者之間並不存在直接的關係。是當時駐華的法國大使館設法從清朝宮廷獲得了出口三頭麋鹿的許可。而最初它們也沒有被放在烏邦寺修道院,而是存活於歐洲的動物園中,只是動物園並不能良好的完成它們的繁殖。

如果事情照這個版本發展下去,麋鹿很可能如袋狼或者裡海虎一樣,在動物園中終結最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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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塔斯馬尼亞虎”的袋狼,曾經生活在澳大利亞的動物園中,但由於沒能解決繁衍問題,最終於上個世紀30年代絕滅。

幸好這件事情得到了英國第十一世貝德福德公爵的注意。這位公爵曾經是貝德福德軍團的上校,一生都非常關注動物的保護。在1899年到1936年期間,他曾經擔任倫敦動物學學會的主席。根據動物學家珍妮·古道爾在書中所寫的情況,麋鹿在中國本土絕滅之後,正是貝德福德公爵從歐洲的動物園獲得了剩下的幾隻鹿,並且將它們放在烏邦寺修道院進行飼養。

非常幸運的是這位並不見得懂得很多動物學的公爵,卻把麋鹿放在了一個很適合它們生活的地方。在20世紀80年代,這批麋鹿中的一部分被引回了中國,重新在故土上得以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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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邦寺修道院的準成年麋鹿

麋鹿的野外絕滅和重獲生機可以說是人類與動物之間一個和諧的循環,所以儘管我們手中並沒有在歷史時期麋鹿留下的照片。但我們仍然認為它屬於那個時代“看見中國”的一部分,因為透過麋鹿的命運,也許我們可以窺見中國歷史的某一側面。

好了,說到麋鹿,其實我們總會繞不開那位好奇的戴維神父的。而我們說到其他傳教士都沒有他的博物學成就,這一點應該毋庸置疑。戴維在中國考察期間,先後發現了60多種原來歐洲人所不知道的中國動物。

這這不僅僅是一個數字,因為他發現的這60多種動物中有很多堪稱中國的標誌性動物。比如世界最大的兩棲動物大鯢(在日本等地也有大鯢,但長到能令人恐怖的尺寸,只有在中國)、金絲猴、藏酋猴等。特別是在他留下的關於麋鹿的畫像之中,還出現了另一種神秘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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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畫面的左上角

這種神秘的動物便是被他稱為“兩色熊”或“黑白熊”的大熊貓

是的,戴維神父正是最早接觸到大熊貓的西方人之一,並且第一個獲得了熊貓的毛皮標本。直到今天,在歐洲還有些地方把大熊貓稱作“戴維神父熊”

只是有一點,我們不得不糾正。那就是在真實的自然環境中,麋鹿和大熊貓是不大可能同框的。大熊貓是生活在高山深谷之中的動物,而麋鹿則是在平原的沼澤中活動,二者如果出現交集,那恐怕只有熊貓餓極了,下山想弄個獵物打打牙祭的時候吧。

不過,考慮到戴維神父在中國活動的時候,中國的動物學對世界來說仍然是一個謎題,出現這種錯誤也算可以原諒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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