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張超
眾所周知，特斯拉市值本月已超過通用福特兩家之和，因中國市場銷售火爆等利好因素，投行奧本海默已經把特斯拉的目標股價上調到了612美元，然而，華爾街做空特斯拉的力量依舊很強。
金融分析公司S3 Partners的數據顯示，1月15日，做空者借來用於做空特斯拉的股票金額達到145億美元，超過了做空蘋果的143億美元。
為什麼特斯拉股價暴漲，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資本市場還有這麼多人看空特斯拉？
常年做空榜第一
不是所有公司，都有資格被空頭追殺。
從去年開始，在美國輪流被做空最多的股票主要是這兩家：9月之前，特斯拉排在第一名，9月20日，蘋果取代特斯拉，排上做空榜的第一，現在特斯拉又把這個名頭給"搶"了回來。
不過蘋果市值畢竟高達1.36萬億美元，而特斯拉的市值還不到1000億美元，相比之下，做空特斯拉的資金比例要比蘋果高得多，特斯拉可以說是深得空頭"喜愛"。
特斯拉CEO 馬斯克
摩根大通證券早就下調了特斯拉的評級，從"買入"變成"持有"，美國財務研究與分析中心在近期也將特斯拉評級從"持有"下調至"賣出"。
而在半個月前的一份報告中，摩根士丹利分析師Adam Jonas提到，投資者最終將停止將特斯拉視為科技公司，該公司股票將暴跌至與汽車行業其他公司可比的水平。摩根士丹利將特斯拉的股票目標價定在250美元，與目前500美元以上的股價相比，有50%的下跌空間。
花旗銀行、巴克萊銀行等投資機構也維持了對特斯拉股價在200-250美元的看法。
為什麼華爾街有這麼多"大鱷"專注於做空特斯拉？
其實答案一直以來都沒有大的變化，比如認定特斯拉是汽車股而不是科技股，而美國的汽車股普遍表現不佳；外部各家車企都在推出電動車產品，特斯拉的優勢將下滑；老闆太會做"宣傳"，又經常跟空頭"吵架"，以及資產負債率、收益質量、利潤水平、自由現金流的可持續性和管理層穩定性存在風險等。
基本盤前景堪憂
然而，最近密集做空特斯拉的投資機構，可能是看到了特斯拉在大本營美國市場顯露出了疲態。
目前，特斯拉已經佔到美國電動車市場75%的份額，而在細分市場，銷量最高的Model 3定位為豪華B級車，而2019年前三個季度，Model 3在美國銷量已突破了20萬輛，在B級豪華轎車市場的市場佔有率已經高達32%，上升空間有限。
最新的數據也顯示，特斯拉在美國有點賣不動了。
從2019年全年銷量來看，特斯拉在美全系銷售192250輛，同比增加0.3%，其中Model 3車型銷售158925輛，同比增加13.7%。
然而Model S和Model X在各自細分豪車市場份額嚴重下跌已經是事實了。
在Model S和Model X的拖累下，Model 3全年增幅13.7%只拉動了全系0.3%的銷量，福布斯（Forbes）網站表示，這暗示著特斯拉2019年正在失去美國豪華車市場份額。
市場研究機構Dominion Cross-Sell的最新報告顯示，2019年四季度，特斯拉在美國加州的註冊量下降46.5%，從上年同期的25402輛降至13584輛。其中最暢銷的Model 3車型註冊量下降了一半，至10694輛。
而福布斯（Forbes）網站記者根據業內人士的統計，2019年第四季度美國市場特斯拉全系銷售56525輛，同比暴跌27%，其中Model 3車型銷售47275輛，同比暴跌23.3%。
《福布斯》官網針對特斯拉股價和市場份額的報道
主要原因，是因為美國稅收優惠的"退坡"。
2019年，美國給予特斯拉買家的稅收優惠大幅減少，現有政策對電動汽車給予7500美元的稅收優惠，但一旦汽車製造商達到了累計20萬輛的銷售里程碑，這些稅收優惠將被逐步取消，而特斯拉早在2018年7月便達到了這一里程碑。
因此，特斯拉買家享受的稅收優惠在去年初降至3750美元，7月份又削減一半至1875美元，到2020年1月，優惠已經沒有了。
照此趨勢展望2020年，特斯拉在美國的銷售前景可能不會非常樂觀，因此不少投資機構也在特斯拉股價衝高之際抓緊做空特斯拉。
曾被空頭逼到"破產邊緣"
自特斯拉誕生以來，就一直在空頭的打壓下艱難前行。最困難的是2018年，特斯拉一度被逼到了"破產"的邊緣。
2018年7月，中國從美國本土生產進口的汽車關稅從15%漲到40%，受此影響，特斯拉不同車型在中國的售價有15-25萬元人民幣的上漲，這導致當年三季度從美國出口至中國的特斯拉報關數量暴跌92%。
當年9月，馬斯克又體會到了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由於在直播中抽大麻，並且在社交媒體上宣佈公司已經鎖定資金退市。這招致美國證監會4000萬美元罰款，不只引發了特斯拉股價大跌，馬斯克也被迫辭去特斯拉董事長職位。
馬斯克在直播中抽大麻
到了2019年1月，特斯拉Model 3在美國的產能和交付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公司也無法實現扭虧，馬斯克撐不下去了，不得不發內部信透露裁員7%的消息，這意味著當時特斯拉每14名員工中，就得有1人要被裁掉。
然而，特斯拉仍未觸底。
2019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Model 3交付量下降20%，Model S和Model X交付量下降了56%，特斯拉還虧損了7.02億美元，超出了分析師預期。在該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馬斯克終於服軟了，表示不牴觸融資稀釋，甚至為了公司發展，賣保險也可以考慮其中。
美國價值投資人俱樂部VIC，也發表了做空報告，表示特斯拉股價只值每股50美元。
利空消息不斷打壓著特斯拉的股價，到2019年6月，特斯拉股價跌到了3年來最低點，只剩每股177美元。
特斯拉似乎熬不下去了。
中國是特斯拉的救命稻草
特斯拉的轉機出現在2019年10月，當年第三季度財報發佈前，外界預期特斯拉每股將虧損0.24美元，結果財報顯示每股盈利1.86美元，季度實現盈利3420萬美元。
然而，罕見的盈利還不足以挽救特斯拉，更重磅的好消息來自中國。
這源自2018年特斯拉的"逆風"佈局。
2018年，特斯拉在中國陷入艱難處境時，也意識到了中國電動車市場的巨大潛力——2017年，特斯拉在中國勁銷20.27億美元，較2016年增長超過90%，佔全部銷售額的20%，中國市場對特斯拉已經越來越重要。
如果進一步"中國化"，在中國當地生產車輛，可以免去關稅影響，Model 3成本降低65%，每臺車減少3600美元的運輸成本……
種種原因，讓特斯拉毅然選擇在中國投資建設工廠。而中國也展現出了實實在在的誠意和令世人驚歎的"中國速度"。
2018年5月，特斯拉在上海註冊公司，7月與有關部門達成協議，10月選址成功，只用7個月時間就走完了所有在中國建廠的準備程序。上海市政府低價出售1200畝土地給特斯拉建立工廠，特斯拉還成為第一個在中國100%獨資建廠的外資車企。
馬斯克參加特斯拉上海工廠開工儀式
到了2019年1月，特斯拉上海工廠正式開工；10月，伴隨著特斯拉的第三季財報，上海工廠的Model 3進入試生產，Model Y生產線的安裝速度也遠遠超出了預期，將提前生產並於2020年夏季推出。
這樣的進度讓美國人大吃一驚，因為特斯拉在美國的2號超級工廠，2014年開始建設，2016年之後才竣工，施工就花了足足2年。
到了去年10月17日，在第325批《道路機動車輛生產企業及產品公告》中，特斯拉獲得中國乘用車生產資質，隨後不但獲得國家新能源補貼，旗下所有車型均被納入免徵車輛購置稅的目錄名單……
來自中國的利好一個接著一個，助推著特斯拉進入了股價上漲週期，10月24日一天股價就大漲18%。而後一直到現在，將近3個月的時間，特斯拉的股票一直在上漲通道中前進，讓空頭損失慘重。
馬斯克在上海交付儀式現場尬舞
今年1月，特斯拉股價已超過每股500美元，在特斯拉上海工廠開工一週年暨交付車輛儀式上，馬斯克親臨現場感謝中國政府，感謝中國消費者，"沒有中國的支持，就沒有特斯拉的今天。"
顯然，面對華爾街空頭的打壓，面對美國市場由強轉弱的拐點，特斯拉未來會更仰仗中國市場的表現。
最近，特斯拉官方微信還發出了招聘啟事，說為實現由"中國製造"轉向"中國設計"的轉變，特斯拉將在中國建立研發中心，招募優秀設計人才，打造原創"中國風"特斯拉。
中國設計之後呢？也許我們將迎來特斯拉在A股上市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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