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鄉終有返 ,望一切安好
看到一個個朋友們回鄉的消息,
心裡就是暖暖的,“遠方成了家,家成了遠方。”
故鄉是不動的,唯有故鄉的人是移動的, 唯有自己掌握著命運的秘訣。
我心裡藏著一個故鄉,黃色的土地,黃色的山坡,有條黃色的小河。但我總以此示人,
這不是秘密,與遠近無關,與貧窮無關。
現在,我遠離了那座長長的山坡,木橋
每一次說起故鄉,手都在胸口捂著。
還記得故鄉嗎 ? 那是在母親的身體裡,就打下了烙印。一個血脈氣息巨大的地方。
故鄉還在,正如祖先的墳墓一樣存在著啊。
知道從哪裡來的,家譜的縫隙裡潛伏著那麼多的宗親,無法說明是誰的血脈,覆蓋了誰的血脈。
這龐大血脈,在生命的光景中,必將途經生活的場景。
一支又一支,南梁,北梁, 曾經在這裡,許多男人和女人養兒育女, 可以變幻出一座山坡上的血脈王國。
那故鄉的陽光,被穿透了 的土壤。養育了一代又一代。
那些繁衍的枝丫不休止地綻放花朵 。
稍稍留意,就會發現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著關於血脈親情的,彼此揭示秘密的活報劇。
出生以後,在山野間捉蟈蟈,追趕螞蚱,騎驢,割地。 學會認字,獨立奔跑。
穿著打補丁的免襠褲,坐在高高的牆垛上仰起頭來看星星。尋覓哪個是自己的。
為了從故鄉走出來, 不停地在煤油燈下苦讀課本,看小人書,知道了語言的力度 ,彷彿是剎那間的火焰,懷抱著一塊磁鐵 ,沒有什麼東西比它更光亮。
把故鄉給予上蒼,把故鄉給予藍天。唯一沒有想留給自己。
那時有一種飢餓感壓迫著,在狂風中
,從灰藍色的天際間隱現出了一座蒼涼的村莊。
野狼曾途經這裡,穀倉已被掏空 ,陶罐已經鏽蝕,散發出乾枯的味道 。
那麼多的螞蟻湧進尿窩,想以雷雨前最後的 力量,繁衍或告別人世。
村裡的小河仍在做它零碎的夢, 水面照見了失散的音訊,斷壁殘垣眷顧的一個個故事。
那片搖曳的葦草消失, 離村莊裡的精靈已經很近。
在老榆樹附近,在那最高的藍天下,那紙糊的窗戶,清晰地乾淨的陽光,面對面敞開的溫馨 。
總能在煙熏火燎的牆上,找到草帽、鋤頭、鐮刀 ,以及人畜共居的窩棚。
這造化與孕育新生命之所 ,發出神聖的迴響。
當我從故鄉中走出來時 , 上蒼給予眼眶裡的幾滴晶瑩的露珠。
這些年,我和故鄉一直都在比拼 ,誰走的更快一些 ,可惜都沒有贏過。
任何事物一旦有了共同的目標,會相依相扶 。
我和故鄉正是這樣,最終相互和好,放下了較量,把命在故鄉之外懸起來,飄著。
還有故鄉嗎?伸出十指,觸覺能感知血脈在千里外的城市、鄉野間行走。
每每在劃燃一根“洋火”(火柴)點菸時,好似重又回到了老家?那灶火,炊煙自然從眼前升騰起來。
每次回到故鄉,走在被遮隱著山溝,開闊的山坡 ,靈魂感到異常樸實。
並從村莊上獲得前所未有的自由,讓我總是知道某種飢餓的心靈 ,甦醒。
能忘卻日子裡的疲勞和苦難,排遣,覓得一方歇息之所。
再一次留戀縈繞故鄉的夢境吧, 忘掉嚴酷的時間,忘不掉的故鄉。
常識告訴說,朋友們已經抵達故鄉,直至離故鄉已經很近了 。
好想再回到故鄉,與故鄉的擁抱,招來了雞鳴狗吠,一隻只只麻雀從樹叢中騰飛起的翅翼聲。
過年了,多想拎著小紅蠟紅籠,兜裡揣著一掛小鞭,在故鄉的村莊裡歡歡笑笑,兜兜轉轉,磕頭作揖。
“離鄉終有返,”望一切安好。
(作者檔案:孫樹恆,筆名恆心永在,內蒙古奈曼旗人,供職陽光保險內蒙古分公司,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詩詞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家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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