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後,我又回到了父親的西溝

礪劍春秋 | 11年後,我又回到了父親的西溝

講述礪劍故事,弘揚礪劍精神。小“火”伴們,大家好!今天為大家分享的故事是《回到父親的西溝》。

砺剑春秋 | 11年后,我又回到了父亲的西沟
砺剑春秋 | 11年后,我又回到了父亲的西沟

11年後,我又回到了西溝。匆匆的步履中,夾雜著一縷新奇,一縷興奮。

走進這既熟悉而又久違的山的懷抱,我貪婪地聞著空氣中新鮮的花香。這裡的花草、樹木,這裡的山路、田野,曾經是那麼熟悉,一度成為我魂牽夢縈的地方。

小時候,母親經常一手領著年幼的我,一手拎著大包小包,坐上如老牛拉破車一樣緩慢的長途班車去看望在西溝部隊裡服役的父親。

穿過重重門禁時,我會對站崗的哨兵敬一個並不標準的軍禮,然後蹦蹦跳跳走進父親的宿舍。每天晚上,父親從工區下班回來,身上似乎都帶著一層烏濛濛的山霧。他進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抱我親我,而我總是拒絕他的親暱。

父親那張臉,是那麼滄桑啊,不到40歲的年紀,黝黑的臉上就佈滿深深的皺紋,讓我有點害怕。看著要把我惹生氣甚至惹哭了,父親才作罷。

坐下來匆匆扒拉幾口飯菜,然後戴上老舊的黑框眼鏡,坐在書桌旁研究圖紙。昏暗的老式檯燈,指間的點點紅光和嫋嫋煙霧,翻閱書籍發出的窸窣聲響……至今想起來仍歷歷在目。

當年,就是在這個地處偏僻卻又民風淳樸的大山深處,在這個名為西溝的少數民族村寨裡,父親度過了28年的軍旅生涯,猶如磐石般將自己的大半生紮根在這裡,最後光榮退休,依依不捨地脫下了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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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妍文的父親吳偉是西北高原某部的一名技術高工。圖為2008年4月,吳偉加班分析研究技術圖紙

歲月如梭,我慢慢長大了,由一個懵懂無知、抱怨父親為何總不能給我陪伴的小丫頭蛻變為一個開始體諒甚至敬佩父親的青年女孩。

但是,高考那年,在面臨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抉擇時,我陷入了莫名的困惑。

一直以來,父親都希望我能女承父業,穿上軍裝,像他那樣,當一個高原火箭兵。他說:“高原再苦,也得有人來;海拔再高,也得有人守。閨女,你當兵吧,這歷代高原火箭兵用心血點燃的星火,需要你們年輕一代繼續呵護下去……”

他大概沒有料到,每次都順著他的母親那一次卻一反常態堅決反對:“我不答應!要是個兒子也就罷了。一個小姑娘,怎麼受得了?!你自己願意苦哈哈地在山溝裡呆一輩子就呆吧,我陪著你,但你甭想再帶上我女兒!”

父親無言以對,走到陽臺上,點上一根菸。我左右為難:難道,我真的要像父親一樣,將自己最美好的芳華獻給軍營,拋在山溝?

可是,多年來部隊大院的耳濡目染,每個清晨準時響起的軍號聲似乎在召喚我。那幾天,我的心像被炒的栗子似的,上下顛簸、忽冷忽熱。不行,我不能違背內心的呼喚,我要為自己的夢想啟航。

想到這,眼前的重重迷霧似乎變得一片清明,我不再彷徨,不再脆弱,毅然決定報考軍校!母親看著我和父親,長嘆一口氣:“老的好不容易快熬出頭了,小的又要往山溝裡鑽,我上輩子欠你們爺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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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父親的足跡,吳妍文大學畢業後回到高原,紮根西溝。圖為,某團史館解說員吳妍文為官兵講解西溝的故事

蒼茫大地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這個世界上的紅塵市井、高樓大廈數不勝數,但唯獨軍人對這駐紮於大山深處的鋼鐵長城情有獨鍾,這是為什麼?這是我第一次穿上軍裝時,激動之餘不由得想到的一個問題。我找不到答案。

也許,無論是富庶繁華的都市,還是人跡罕至的野嶺,都是祖國版圖中的一部分,都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財富,總得有人去看守,而軍人恰好就是那群守護者吧!人這一輩子,哪怕只是一滴水珠,只要竭盡全力折射出了繽紛的光芒,就沒有白活。

我,依然是我。我,不再是我——4年後,在這個山花爛漫的季節,我再一次選擇回到西溝,回到了父親的老營盤。

利用崗前緊張訓練的間隙,我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母親著急地拋出一連串問題:“去西溝的公路重修沒有?西溝變化大不大?吃住習不習慣?……”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父親在旁邊嚷嚷:“閨女打小就生活過的地方,有什麼可擔心的!問那麼多,擾亂軍心。告訴丫頭,好好幹。過一段時間我要上去,看看俺爺倆的西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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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 | 火箭軍政治工作部

主辦 | 宣傳文化中心

刊期 | 第 787 期

監製:毛勳正

主編:吳 浩

播音:楊惠惠

郵箱:zghjjt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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