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打響山東掃黑除惡第一槍的“張氏兄弟”涉黑案，日照市著力組織推進該案審理工作，2019年7月19日在日照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宣判，涉案人員19人。其中，罪首張守玉因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罪等12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張守剛被判處12年有期徒刑，其他從犯也被依法宣判。案件同時關乎日照最大的農貿市場運營發展，需要把握政策、依法界定、穩妥推進。日照市委市政府、東港區委區政府堅持黨的領導、始終讓黨旗飄揚在市場上，與法律程序同步依法推進，創新實施“四步工作法”，著力做好組織領導、財務監管、綜合整治、資產託管等重點工作，妥善處置化解涉案資產金陽農貿市場的經營風險和社會風險，實現市場經營不斷、資產有效監管、局面持續穩定的多贏，為涉黑經營性資產處置探索了新路徑。
一、相關背景
金陽農貿市場是2007年開始組建的大型民營農產品交易市場，總投資5億元，建築面積15.2萬平方米，有固定商戶2100家，從業人員8000餘人，年交易額約40億元，承擔著日照市城區50％以上的水產品、水果、蔬菜、糧油副食、土雜產品等商品的供應，是全市最大的農產品綜合交易批發市場，是市、區兩級重點扶持的“菜籃子”工程。
2018年4月，金陽農貿市場法人張守玉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被立案偵查後，金陽農貿市場作為涉案資產面臨被依法查封扣押凍結，市場經營風險迅速集聚，各類矛盾一觸即發。一是穩定壓力陡增。原市場管理核心層19人相繼被收押，涉嫌13個罪名、56起違法犯罪事實。市場管理人員心理情緒波動大，到市場纏訪鬧訪的現象時有發生，發生群體性事件風險增大。二是安全隱患加大。管理矛盾和亂象暴露，日常維護、工程檢修等制度執行不到位，發生商品質量問題、安全生產事故等的壓力瞬增；該市場業主多、成分較複雜，加強監管代管、維護治安秩序的難度較大。三是債務危機凸顯。該市場及關聯企業在日照銀行等5家銀行共貸款4.53億元，僅利息支出每月即達260萬元;工程及供應商欠款8600餘萬元、涉及231戶，其中30餘戶已起訴追債。隨著各銀行貸款陸續到期，須重新簽訂貸款、擔保、抵押合同，銀行普遍上浮利率，有的上浮達80％以上；很多擔保人(單位)、抵押人不願繼續擔保、抵押，拒不配合銀行簽字。一旦資金鍊斷裂，除面對逾期和罰息外，工資支付也難以保障，市場將面臨倒閉風險。
二、主要做法
(一)把握公訴前的關鍵期，強化組織保障，“向前一步”抓黨建。案件移交法院提起公訴前，“張氏兄弟”等人聘請20多名法律顧問參與庭審辯護，金陽農貿市場最終能否被定為“涉黑財產”，存在不確定因素、不穩定因素，“管理責任缺位、矛盾一觸即發”等風險客觀存在。區級層面，區委區政府堅持黨建引領，正確把航定向，堅持“向前一步解決問題”，超前介入、防範化解已暴露的市場經營管理風險，區委區政府主要負責同志王世波、劉祥龍多次召開會議專題研究，為整個市場發展穩定明確了思路和方向，選派市公安局副局長、區政府黨組成員、區公安分局局長劉軍，市供銷社監事會副主任、區供銷社監事會主任辛崇玉2名區級領導牽頭成立專門工作機構——市場管理指揮部及其辦公室，入駐辦公、現場推進、全程指揮、綜合協調，為解決市場經營管理問題搭建了堅固的組織架構。部門單位層面，公安、供銷、財政、金融、消防、應急管理、日照街道等部門單位參與綜合管理整治，主動擔當、果斷出擊，分線做好職責工作，及時交流各職能部門工作推進情況，堅持每週一例會、每月一總結、重要事項隨時研究、應急事務就地解決，目前已召開周例會15次和專題會議7次，有力保障了市場正常運營。市場管理運營方面，以強化黨建為工作切入點，充分發揮黨的領導核心和黨員先鋒模範作用，在市場成立由轄區街道、市場管理主體、參與市場整治部門分管負責人、業主黨員骨幹等13名黨員組成的黨總支，分設市場管理中心和業主委員會2個黨支部，引導黨員幹部帶頭抓好市場經營、帶頭保障市場安全、帶頭維護市場秩序，有效化解了管理等方面風險，為市場平穩運營提供了有力的組織保障。實踐證明，堅持黨的領導，是處置涉黑經營性資產的重要“法寶”和根本保證。
(二)抓住代管後的風險期，強化風險化解，“依法同步”抓監管。根據最高法、最高檢、公安部、司法部《關於辦理黑惡勢力刑事案件中財產處置若干問題的意見》等有關規定，東港區積極服務配合“張氏兄弟”案審理，循序漸進、強化監管，確保涉案財產不受損失，堅決防止債權債務危機發酵。一是監管財務。今年3月16日，區政府向金陽農貿市場派出財務監管組，依託原市場管理團隊開展監管，明確了財務工作流程、收支管理、簽字事項等，期間有效處置了張某芳故意逃避監管、非法處置涉案資產，私自將關聯企業泗水縣金陽物流有限公司資金轉入其個人賬戶的問題。二是理順債務。張某芳被依法收押後，區財務監管組全面接手市場債權債務監管工作。在優先保證職工工資發放、銀行利息支付、日常經營支出的前提下，及時整理有關欠款合同、協議、結算依據，對未決算的工程進行決算; 對涉及訴訟的委託律師事務所出庭應訴;對債權債務關係屬實的認賬還款，並根據實際情況制定分期歸還計劃，及時卸掉債權人的“思想包袱”。三是化解風險。面對銀行抽貸、漲息等情況，區委區政府採取果斷措施，召集各相關銀行統一思想、研究多元化解辦法，提前做好政銀、銀企協調工作，主動對接銀行，打消銀行顧慮，最大限度爭取銀行支持，提前消除了資金鍊斷裂風險，保證了銀行貸款、工程欠款、供應商欠款等風險不爆發。
(三)直面一審前的嚴峻期，強化凝心聚力，“聯動齊步”抓治理。臨近一審判決，原市場管理人員不履職盡責、不配合工作，從業人員人心惶惶，市場上瀰漫著消極情緒，經營秩序不穩定，甚至引發了安全生產事故。面對“市場秩序混亂、安全基礎薄弱”等複雜形勢，東港區在前期派駐監管組的基礎上，立即成立由公安、應急管理、供銷、轄區街道等11個單位組成的綜合整治指揮部，下設經營秩序、治安秩序、安全生產、財務監管4個專班，直面問題、疏堵結合，部門聯動、強力整治，確保市場經營秩序不亂。一是建“放心市場”。 強化宣傳引導，加大檢查力度，完善質量監管制度，加強農產品質量檢驗，從供應端入手嚴格把關。完善登記業戶、管理人員等信息500餘條，查處不達標蔬菜12車次，對2家無票無合格證經營戶下達改正通知書，聘請專業團隊入駐檢驗，全力守住食品安全“生命線”，打造市民放心的菜籃子、米袋子、肉鋪子。二是建“規範市場”。著力強化日常經營監管，加強市場周邊環境秩序監管，清理流動攤販和店外經營，整頓不合規的燒烤和餐飲業戶，徹底清理生產生活垃圾。強化市場交通秩序管理，重新劃定停車位335個，道路標線1986平方米。同時，向市場業主宣傳掃黑除惡的重大意義和市場管理的政策法規，維護市場治安環境和生產經營秩序。三是建“安全市場”。落實安全監管責任，大力開展安全生產大講堂活動，普及安全生產基礎知識和相關法律法規，提高市場業主的安全生產意識和安全操作能力。開展安全隱患排查整治，在市場內實行“罐裝燃氣改管道燃氣”，建立市場微型消防站，建設電動車集中充電樁、集中供水點、供餐點，切實從源頭上消除各類安全風險隱患。四是建“平安市場”。建立警務室，派駐值班民警，第一時間解決治安問題和群眾訴求。對視頻監控布點進行整合完善，安裝車牌識別和人臉識別設備，通過“睿企”大數據分析系統，實現治安狀況全天候、全方位監測。
(四)謀劃一審後的過渡期，強化專業治理，“精準穩步”抓託管。今年7月19日，張氏兄弟案一審宣判，以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罪等12項罪名，判處張守玉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判處張守剛12年有期徒刑，對其他從犯也進行了宣判，明確了金陽農貿市場作為涉黑經營性資產的性質。案件一審判決是涉黑經營性資產處置的重要節點，該案二審判決後，金陽農貿市場有望從法律意義上與原“張氏團隊”徹底切割。針對一審後的關鍵過渡期“市場管理不專業、精細化規範化程度低”等風險，市委市政府、區委區政府準確把握、超前謀劃，認真把握案件進程，積極配合法律程序，提前把握案件向法院移交、審理、一審判決等關鍵程序，一個鼓點一個鼓點向前推進，並堅持“專業人辦專業事”，召開專題會議研究確定市場運營的託管主體。7月24日，區政府與有著豐富管理運營經驗和市場資源的日百集團簽訂了《委託經營管理合同》，召開日百集團託管金陽農貿市場啟動大會，並通過電視、廣播、公眾號、公示欄等多渠道向社會公告，目前日百集團第一批派駐的10名工作人員已全部到崗，實現了全過程無縫銜接、平穩過渡，市場呈現繁榮發展穩定的格局。
三、取得成效
面對複雜艱鉅的資產處置問題，日照市東港區科學研判、精準施策，通過將司法判決、行政處置與市場運作有機結合，探索依法穩妥處置涉黑經營性資產的“四步工作法”，實現了涉案資產保值、經濟社會穩定和轄區群眾滿意的效果，進入了“四個更加”的良性發展軌道。
一是經濟效益更加突出。8月份，金陽農貿市場新簽訂合同21份，交易額環比7月增加1192萬元，增長率31.3%，利潤收益環比增加70萬元，增長率32.4%，市場實現快速健康發展。
二是產品服務更加優質。採取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聘請專業檢驗檢疫團隊入駐市場，對產品進行全方位檢驗。努力搭建智能化市場支付平臺、安全監管平臺，推動農貿市場管理服務更加精細、高效、智能。
三是債權債務更加清晰。探索建立聯營發展新模式，逐步納入托管企業生產經營、質量監管、物流配送等全過程，實現產權、債權、債務等的“全託管”，妥善解決債權債務問題。
四是社會效益更加明顯。通過落實市場品牌化發展戰略，引導商戶誠信經營、規範服務。經營業戶心態更加平穩，市場經營環境持續向好，實現了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同步提升。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通訊員 劉詩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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