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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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 人物》

如果有幸採訪到東野圭吾,也許他會笑容滿面,也許會談笑風生,這都是假想。但是很多人都能看到東野圭吾的作品,每部作品都能有個他的畫像,神秘、抑鬱、哲理、壓抑……真實的他,無法用一部作品去詮釋。

孤獨,也許會讓他更沉靜,愈發更“東野圭吾”。

“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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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童年的東野不僅成績平平,還不愛看書,和同齡男孩兒一樣醉心於哥斯拉與奧特曼。


“我還是孩子的時候非常討厭讀書,看到姐姐們讀什麼世界兒童文學全集的時候,我覺得她們很蠢,認為那種東西沒什麼意思。”


四歲那年,東野圭吾第一次去離家一公里左右的公園,結果迷了路,幸好被三個初中女生送到了派出所。


父母卻因為在家看相撲比賽轉播入了迷,根本沒發現兒子丟了。等到比賽結束母親出門買東西,才從鄰居那裡知道有尋人廣播。


等到父親趕去警察局時,東野圭吾一邊吃著女警察給的香蕉,一邊暗喜父親被警察罵了個狗血淋頭。
從小學到大學畢業,他一直沒心沒肺、晃晃蕩蕩,完全一副“佛系”的樣子。

也是因為這樣的性格,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東野都會考慮體驗和嘗試:看了本有趣的漫畫,就會想著自己也來畫一本;痴迷松本清張的推理小說,就真的自己嘗試寫幾篇,還不忘煞有介事地寫上後記。
成為小說家的東野圭吾也是一樣。


“每次更換領域的理由是如果一直寫類似的東西,我自己也會生厭;我寫的都是自己感興趣的主題,但由於我對許多事物都有興趣,所以一路寫下來,就變成了許多不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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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

身為超級暢銷作家和熱門大IP創作者,東野圭吾的成就很少有人能企及,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因於他將懸疑和人性這兩大元素結合得極為巧妙,由此寫出了一很多令人大呼過癮小說。


其實,他筆下的愛情尤其讓人難忘。很多人會感到好奇,他為什麼能把愛情寫得這麼吸引人?


他的感情生活又是怎樣?東野圭吾一向將自己的生活保護得很好,新聞極少,甚至連近照都很難搜索到,但他的一部小說其實透露出很多有趣的秘密。

1983年,二十五歲的東野圭吾步入婚姻的殿堂,這時他還是名電氣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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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他以妻子工作的學校環境作為背景,在工作之餘寫出了一本充滿懸念的小說《放學後》,從此一舉成名,隨即辭職,來到東京開始職業寫作,但十餘年間始終不溫不火。


1997年,東野圭吾結束了十四年的婚姻,恢復了單身。


2005年,他憑藉《嫌疑人X的獻身》,史無前例地拿到了日本文壇五項大獎,奠定超級暢銷作家地位。
東野圭吾曾在接受採訪時直言:“《黎明之街》中很多橋段都是我自己的經歷。書中的街道和店鋪大多數都是我在實際生活中去過的地方。說實話,真不想讓前女友看到啊。”


從1985年到2018年,迄今三十五年的創作生涯中,唯獨在離婚的1997年,東野圭吾一部作品都沒有出版。


有意思的是,在2007年,離婚十年的東野圭吾寫出了創作生涯第一部以戀愛為主題的小說,以一起謎案切入,深度袒露一箇中產男人對婚姻、愛情的心路轉變。這本書就是《黎明之街》。


《黎明之街》裡面這樣寫道:“渡部快四十歲了,家有妻女,工作小有所成,已過了可以執著於戀愛的年齡,但他無法自拔地愛上了新同事秋葉。一個警察突然找到他,說秋葉是十五年前一樁命案的嫌疑人,案子的訴訟時效就要到了。他想相信秋葉是無辜的,但萬一不是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對深愛的這個女人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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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

東野圭吾寫過的女人,性格似乎都出奇一致,《白夜行》中的雪穗,《聖女的救濟》裡的綾音,《秘密》裡的直子……她們個個心態夠穩,看問題夠準,對自己夠狠。


或許他身邊有這樣讓他傾慕不已的女性,於是寫到作品裡,也或許現實中的求之不得讓他只能在虛構世界裡塑造完美女神。

如果他沒有離婚,我們可能沒機會看到他將愛戀、婚姻與家庭剖析得如此透徹。


而他在離婚十年後,已經躍居事業巔峰、大紅大紫的時候,選擇這樣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主題來創作更是耐人尋味。


東野圭吾說:“我想把很多東西寫進去。不管怎麼說,既然愛上了可能是兇手的人,那麼那種感情一定是很強烈的,愛之火肯定是熊熊燃燒的。而想讓愛之火燃燒起來,這兩人之間則必須要有阻礙,那就讓這個阻礙變成婚外戀吧!就這樣,我試著把這兩個人的世界粘連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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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行》的片段:愛情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子?是生死相依,還是一生只愛一個人的執著?


亮司的本質並不壞,這可以從他安頓好友彥可以看出,他並不願意讓朋友深陷危險遊戲,亮司也曾對有目的接近的藥劑師慄原典子有過溫柔與真心。


但這些假意或真心,都抵不過對初戀雪穗固執專一的守護,拼了性命都無謂。


這種愛,是得不到的騷動,是求而不得的守望,是用一生的湮滅來澆築一個美夢,只因為那是最初的美好,它曾撫慰過傷得最重的心靈。


沒有愛情的東野圭吾,事業卻大紅大紫了,他的作品裡面的女性塑造更是深入人心。


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太陽和人心,那女人心更是細膩多渠,他全身心都在創作,他的愛情都出現在了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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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生

他出生於1958年2月4日,日本大阪,畢業於大阪府立大學電氣工學專業,之後在汽車零件供應商日本電裝擔任生產技術工程師,並進行推理小說的創作。


1981年,工學部畢業的東野為了減少競爭,選了一個同學們都不知道的公司,成了個普通的技術工程師,自嘲為“山寨理科生”。


可沒過多久,他還是耐不住寂寞重新拿起了筆,開始了悲慘的創作歷程。在公司呆了兩年左右,東野始終難以擺脫混日子心態,天天考慮轉行,甚至想去考教師資格證。


就在這時,他讀到投稿事項,第一次產生了認真寫小說的想法:“寫小說不花錢,可以邊工作邊寫,如果能得獎,說不定有大筆稿費收入,也許還能買房。”


1985年,憑藉《放學後》獲得第31回江戶川亂步獎,從此成為職業作家,開始專職寫作。


早期作品多為精巧細緻的本格推理,後期筆鋒愈發老辣,文字鮮加雕琢,敘述簡練兇狠,情節跌宕詭異,故事架構幾至匪夷所思的地步,擅長從極不合理處寫出極合理的故事。


東野圭吾曾經在與汽車製造有關的行業工作過,所以比一般人更加關注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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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耳》原名《交通警察之夜》,包括六篇獨立的短篇小說:《天使之耳》、《隔離帶》、《危險的新葉》、《別亂扔》、《過去吧》、《鏡中》,圍繞不遵守交通規則而釀成的慘案展開。


在採訪中,東野圭吾坦言:“不管怎麼說,在這種企業,要是員工發生交通事故,就會引發很大麻煩。”


然而他並沒有因為同情而替受害者辯護,恰恰相反,他向我們展示了受害者和施害者身份的互換,也如實呈現交警們因主觀印象、情感偏向而做出的錯誤判斷。


把日常生活搬上審判臺的做法早已不新鮮,但是把施害者形象投射到每個人身上,並演繹出種種可能的善惡因果,卻是他的獨創。


東野圭吾成功地向讀者傳遞了這樣一個信念:我們離惡沒有那麼遠,最起碼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遠。
他的作品,是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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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1997年,此時距他出道已過去了整整十一年。

《名偵探的守則》驚豔亮相,引起了整個日本推理小說界的轟動,銷量逐漸上升,但依舊落選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

也是在這一年,相愛了14的妻子與他離婚。

在《秘密》出版的同年,一部堪稱史上無冕之王的《白夜行》出版了,雖然遺憾的沒有獲得直木獎,但東野本人在推理界的地位又再次提高。

《秘密》以推理手法聞名的敘述大師東野圭吾,在本篇小說中並沒有加入太多的推理因素。

小說呈現的,是一位父親和擁有妻子人格的女兒相處的故事,也是一位丈夫和寄居在女兒身體裡的妻子相處的故事,奇妙而簡單的家庭生活,複雜而隱秘的情感波瀾,讓我們感受到了平凡生活中普通人的善良和愛情。

2005年,《嫌疑人X的獻身》終於獲得了直木獎,東野終於成功了!小說一反常態的本格派推理思路而另闢蹊徑,成功地位居榜首,也使讀者更加被東野筆下那深沉的愛情所打動,讀者在悲傷之餘又感受到了深深的感動。

東野圭吾曾在採訪中說:“自己是一個對物質沒什麼慾望的人,東西有一兩個就夠了。大學畢業時父親送給他作為就職禮物的手錶,他足足戴了25年,十幾年來每次出門滑雪,他帶的都是2002年看日韓世界盃決賽時發的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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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至今


《秘密》裡面:一如往常,即將四十歲的平介是一家零件製造工廠的職員,和普通的日本男人一樣,每天下班之後的生活就是看看電視,關注一下時事八卦和體育新聞,女兒藻奈美正在上小學,妻子直子是一個溫柔賢惠很少抱怨的女人。幸福溫馨的三口之家,因為妻子和女兒要回孃家,平介在下班後吃了妻子準備的簡單食品,吃完後開始看電視。


他從未想過畫面上會出現說明驚人的新聞,就算是發生了引起輿論轟動的事件,他也認為這些一定與自己毫無關聯。


妻子和女兒乘坐的滑雪巴士翻落山谷,平介的腦袋裡開始出現輕微的混亂,無法預料的災難已經被證實,平介開車趕到醫院的時候,妻子已經是彌留之際,而女兒則昏迷不醒。


處於悲痛之中的平介守在昏迷的女兒的病床前,這時候,原本像個洋娃娃般沉睡的女兒,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女兒對平介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是“爸爸……”而是“老公……”這讓平介大吃一驚,當他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的同時,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女兒藻奈美以妻子直子的口吻對他說話,平介驚訝地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至今,快60歲的東野圭吾沒有再婚,繼續沉浸在創作中。


“我們都曾經歷那樣純粹、易碎的青春,只是時光的磨礪,已讓我們懂得逃避與忍氣吞聲,然後慢慢遺忘自己曾經的青春。”東野圭吾的《放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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