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魚說史

郊則有上囿禁苑，林麓藪澤，陂池連乎蜀漢，繚以周牆，四百餘里，離宮別館，三十六所，神池靈沼，往往而在，其中乃有九真之麟，大宛之馬，黃支之犀，條支之鳥，逾崑崙，越巨海，殊方異類，至於三萬裡。——（漢）班固《西都賦》

說起馬，大多數人並不陌生，它不僅是一種具有“靈性”的動物，還是十二生肖中排行第七的屬相。

但如果說起，馬的歷史，您又知道多少呢？

通過化石研究表明，馬屬動物的祖先誕生在5500萬年前的北美，被稱之為始祖馬，其身材大小如狐狸模樣，為草食動物，後來隨著氣候和生態的變化，馬也開始了進化，其進化歷程大致分為，始馬、中馬、原馬、上新馬和真馬等階段。

而馬被人類馴化的過程其用途也主要經歷了肉用，乳用，農業生產，交通運輸，軍事和娛樂等過程，由此可見，馬的歷史也是非常久遠的。

古代我國北方和西北方的遊牧民族是良馬的產出地，中原地區在古代已經有了從北方遊牧民族引進牲畜的記錄，當然也包括馬在內。

如《周書·王會·四方獻令》記載：正北空同、大夏、莎車、姑他、旦略、豹胡、代翟、匈奴、樓煩、月氏、孅（音，qiān）犁、其龍、東胡，請令以橐（音，tuó）駝、白玉、野馬、騊駼（音，táo tú）、駃騠（音，jué tí）、良弓為獻，這裡的騊駼、駃騠都是良馬的名稱。

而在漢朝引進良馬似乎成為了一項“慣例”，因為漢朝著重對西域和匈奴進行了軍事打擊，漢朝大力發展騎兵的過程中，馬也就成為了“必需品”。

本篇飛魚就從漢朝引進“良馬”說起，重點聊聊“馬”對漢朝社會和文學的影響，不過說此之前，還得先說漢朝從匈奴引進良馬的途徑。

漢朝引進良馬的三個途徑。

皇帝（漢文帝）敬問匈奴大單於無恙，使當戶且渠雕渠難，郎中韓遼遺朕馬二匹，已至，敬受。——《史記·匈奴傳》

從上述引用可以看出，漢朝引進良馬的途徑有匈奴贈送漢朝皇帝禮品一說，這種途徑是基於漢與匈奴和親，相仿互贈禮品，漢朝統治者贈送給匈奴絲綢、衣物等，而匈奴人就以馬匹和駱駝最為回贈，但很顯然，這種途徑獲得的良馬，其數量是很少的。

當然，漢朝獲得良馬的途徑也並不是只有這唯一的一條，還有互市和戰爭俘獲。

漢朝與匈奴之間雖然戰爭不斷，但是卻一直保持著互市，也就是相互之間的貿易往來，

《史記·匈奴列傳》記載：然匈奴貪，尚樂關市，嗜漢財物，漢亦尚關市不絕以中之，說的就是互市是雙方都期望的，而這時互市的主要物品，就是漢朝的絲綢和匈奴的馬。

根據《漢書·匈奴傳上》記載：度遼將軍出塞千二百餘里，至蒲離候水，斬首捕虜七百餘級，滷獲馬、牛、羊萬餘，

意思是度遼將軍北擊匈奴，俘獲大量馬匹、牛羊，由此可以看出，戰爭俘獲的馬匹，其實是漢朝引進良馬的最主要的來源。

此外，漢朝也並不是只有通過從北部匈奴那引進良馬，還從西域和東北的遊牧民族獲得良馬，當然其獲得的途徑和與匈奴無異，此時暫不細論。

引進良馬對漢朝社會的影響。

天子六廄，未央廄、承華廄、騊駼廄、路軨廄、騎馬廄、大廄，馬皆萬匹。——《漢舊儀》

從上述引用來看，從漢景帝開始，朝廷已經注重養馬了，並且在不同的地方進行飼養，那麼漢朝皇帝養這麼多馬做什麼呢，很顯然並不是為了吃肉，而是為了打仗，確切地說，是為了發展騎兵。

根據《上和虜表》記載： 匈奴為患，自古而然，雖三代智勇，兩漢權奇，算略之要，二途而已，一則鐵馬風馳，奮威沙漠；二則輕車出使，通驛虜庭，由此可以看出，漢朝對北方遊牧民族早已有了應對之策，即提升騎兵的戰鬥力。

到了漢武帝時期，漢朝引進的良馬，已大大提升了漢朝對匈奴作戰的能力，史料記載：元狩四年，大將軍衛青，驃騎將軍霍去病，引騎兵24萬，步兵10餘萬，分兵兩路進軍匈奴，大破匈奴單于，足見漢朝騎兵之勇猛。

此外，馬對漢朝社會的影響，並不侷限於軍事，還表現在日常生活中，比如說漢朝時引進的良馬已經成為了貴族象徵身份的座駕，如

《西京雜記》記載：（漢）武帝時，身毒國獻連環羈，皆以白玉作之，馬瑙石為勒，白光琉璃為鞍，則是反應了漢武帝對馬飾的重視。

引進良馬對漢朝文學的影響。

太一貢兮天馬下，霑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跇萬里，今安匹兮龍為友。——《史記·樂書》

從漢朝開始，有關馬的文學作品開始興盛，漢朝自域外引進的良馬，因其雄壯的體型和奔馳時的美感，總會引起文學家的感嘆和讚美，而就在此時，出現了關於讚美域外良馬的詩篇和雕刻馬匹的藝術。

漢武帝得到了西域的大宛馬就曾歌詩曰：天馬來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德，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出自《史記·樂書》）。

漢代引進良馬還刺激了以馬為題材的造型藝術上，尤其是在漢代的石雕圖像，西域良馬也是相當重要的素材，比如霍去病目前的石刻——馬踏匈奴，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此外，在漢朝產生的金屬鑄造的藝術中，良馬也是極其重要的素材，《漢書·張騫李廣列傳》記載：（漢武帝）使壯士車令等待千金及金馬以請宛王貳師城善馬，意思是漢武帝派壯士車令等帶著千金和金馬去請求大宛王送來貳師城的好馬，這裡面的金馬，就是用金屬鑄造的馬。

飛魚說：

從漢朝引進“良馬”說起，聊聊“馬”對漢朝社會和文學的影響，可以說從漢朝開始，從域外引進的良馬就成為了中原的“上等物品”，不僅成為了貴族的象徵，還促進了漢朝騎兵的發展，並且在文學藝術上有深刻的影響。

當然，漢朝引進良馬，還是刺激了漢朝和域外的文化交流，對後來的民族大融合亦有著深遠的影響，可以說，漢朝引進的良馬，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牲畜定義上的“馬”了。

既然說到了馬，還必須要著重說下，馬中最有盛譽的汗血寶馬，這種耐力和速度都遠超一般馬種的“極品”，此馬不但能日行千里，還會從肩膀附近流出像血一樣的汗液，就是在漢武帝時代開始引進中原地區的。

如果從不同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層面講，漢朝引進良馬，也是有著不可被忽視的貢獻，又可以說，在漢朝的物質文化生活中，良馬的輸入，亦發揮著重要作用。

對此，您怎麼看？

參考文獻：《西都賦》、《周書·王會》、《史記》、《漢書》、《漢舊儀》、《上和虜表》、《西京雜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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